第 148 章 編號7543(1 / 2)

第148章

窗外依舊是悶雷陣陣,加上那閃電閃爍的光芒忽然落下,劈裡啪啦的雨聲和豐盛捶打著教室的玻璃,窗外仿佛有什麼野獸想要推開窗子進來一般。

空氣中是無比的安靜,最後一排的四個人此時不知道生死,全都坐在那裡趴在桌子上,腦袋斜著趴在那裡,每個人雙手都朝著前方舉著,露出了十個指頭,而上麵的血坑更是讓人覺得可怕的很,更何況上麵還有血液開始緩緩的低落下來,滴答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就算是如今現在開著燈,但是一種詭異的氣氛更是充斥在所有人中間,特彆是空氣中甚至都是似有若無的血腥味道,十分的濃重,可以感覺出來這裡發生過的慘無人道的事情。

“他、他們不會死了吧……”鄭夢陽被眼前的一切嚇得腿都軟了,此時努力的扶住了一旁的桌子,不讓自己坐下來,因為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恐怖了,就算是無法確定這些人到底是死的還是活著的,但是這樣的一幕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恐怖的,鄭夢陽一個剛剛上任沒多久的小警察,自然是有些害怕的。

“他們沒死。”蕭清榮也走了過來,站在鄭夢陽身邊,他的目光很平淡,落在那些人身上,但是卻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一旁拿著手電筒的老大爺都不敢往前走,看著那教室後麵的一排學生,心裡也是說不出來的恐懼,幾乎是有些顫抖。

蕭雲這個時候反倒是不那麼害怕了,趕忙朝著前方走了過去,一旁的韓元傑也是一樣,兩個人算是有幾分默契,過去之後就先試探這些人是否活著,直接將手放在了這幾個人的鼻翼。

雖然說很微弱,可這些人是真正的還活著,讓韓元傑這才放心了不少。

“人還活著,除了手上受傷之外,背部也受傷了。”

蕭雲一眼看到了這些學生身上的傷口,才想起來這教室裡麵濃重的血腥味是為什麼,所以趕忙說道。

“恩,夢陽,繼續120,問問人過來了沒。”

韓元傑趕忙開口,一旁的蕭雲以及拿出了照相機,第一時間先把案發現場給拍攝一下,至於這些傷口……她拍完了相片之後,這才讓一旁的鄭夢陽過來幫忙。

鄭夢陽打完電話催促120,隨後趕緊把其中最邊緣的石安晨給扶了起來,然後大家就看到了他胸口的幾個窟窿,而且很神奇的,那些窟窿竟然都凝血了,不像是一般刀具受傷之後不停流血的模樣,畢竟隻要是當警察的都知道,人之所以會因為受傷死亡,除了內臟器官出現問題之外,大部分則是因為流血過多而亡。

“傷口竟然止血了?”蕭雲看著這樣的一幕,不敢相信,再看看人還在昏迷,有些覺得不敢相信。

“這人是怎麼昏迷的?”

她不自覺的看向一旁的蕭清榮,不敢想象就是這樣一個柔弱的少年,竟然會對這四個人施加這樣的酷刑。

蕭清榮倒是無所謂,他靠在了桌子上,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是罪犯來看,平靜的給出答案。“疼暈過去的,畢竟十指連心,很疼的。”

他這般說話,讓韓元傑本來看他警惕的目光就更加的警惕了,於是直接拿出了手銬,來到了蕭清榮麵前。

“之前接到你電話,你說是你把他們弄成這樣的,是麼?”

他看出蕭清榮沒有反抗的心思,這才打算先給蕭清榮戴上手銬,此時冷著臉看著蕭清榮,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兒,估計早就被他的冷臉給嚇蒙了。

“恩,我剛剛說過了,是他們先動手的,我隻是自衛。”

蕭清榮兩隻手合在一起,伸向了韓元傑,他知道,按照現在自己無依無靠的樣子,坐牢是唯一的下場,但是比起在這外麵無聊,他寧願去牢裡好好的玩玩,而且說一句紮心話,他今年可還沒有十八歲,不可能被判死刑。

無論是眼前的梁博新,姚子航,石安晨,常見安他們,還是柏雪慧,等著吧,他都不會放過的。

韓元傑用手銬銬住蕭清榮,察覺這個少年的手上滿是傷口,心裡已經多多少少猜測到什麼,可是這並不是受害者成為加害者的理由,如今那四個少年的傷看起來很重。

“我們警方會查詢清楚的,不會誣賴任何一個好人。”

他給出答案,後麵的老大爺此時都蒙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蕭雲趕緊拿著醫療箱先給大家先小心翼翼的處理著傷口,所幸沒多久,120的聲音就傳來了,老大爺趕緊過去開門,沒多久120的人就上來了,看到這些學生的現狀,120的人也是嚇了一跳,趕忙抬著擔架把人送過去,這次來了四輛車,畢竟這秋日120的急救車也比較好調整。

蕭清榮也跟著上了警車,不過目的地不是警察局,而是跟著一起去醫院,因為蕭清榮身上的傷口也需要檢查。

“你冷不冷?等會兒到醫院你先換一下衣服。”

蕭雲拿出了車裡備用的衣服給蕭清榮準備著,其實已經猜測到韓元傑的意思,也就是想要查看蕭清榮身上是否有其他的傷口,如果有的話,可以給蕭清榮的自衛有更多的證據。

“謝謝姐姐。”蕭清榮點頭,帶著幾分乖巧,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幾乎是跟在狼窩裡麵長大的沒什麼區彆,隻有麵對外人的時候,會收起獠牙,然後偽裝成無害的模樣,實際上已經布置好的陷阱,等待對方的跌落。

“我有點兒餓,姐姐有東西可以吃麼?”

他臉色依舊蒼白,頭發此時有些散亂的披散著,但是依舊露出那黑色的雙眸,之前在教室的時候看著這黑色的瞳孔看著十分恐怖,可是當此時重新看的時候,倒是有幾分小狗濕漉漉的模樣,讓蕭雲心裡有些惻隱之心。

“有,麵包吃麼?還有餅乾和辣條之類的。”

這些都是放在警車裡麵的,除了那種自助食物之外,大部分都是蕭雲買的,蕭清榮乖巧點頭,蕭雲按著東西給蕭清榮吃。

車後座上兩人完全不像是警察跟犯人之間的互動,讓開車的鄭夢陽小心翼翼的看向這車後座,總覺得這一切實在是不真實,因為這一切實在是太嚇人了!

而韓元傑隻是偶爾從鏡子裡看向後麵的蕭清榮,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120和110在一片嗚咽之中到了醫院,四個人第一時間被送到了急診室,畢竟在急救車上已經檢查過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就他們的傷口,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後期肯定會有副作用,蕭清榮也被韓元傑等人帶著去檢查身體。

剛好趁著檢查身體的空檔,蕭清榮還換了原本是鄭夢陽的黃色衛衣,此時看著倒是像個學生了。

醫生們也對蕭清榮的身體進行了全麵檢查,發現蕭清榮身體外部的傷口倒是不多,隻是手上估計被圓規紮破的痕跡有上千個孔,還有腳底也有被紮過的痕跡,其他的外傷倒是沒有,看著十分的正常,反倒是被送過來的四個人,已經是在急忙處理了。

“蕭雲,你一個人留下跟醫院這邊的人溝通,我跟夢陽先帶人會所裡,然後通知這些孩子的家屬,我會派人過來跟你一起見家長。”

韓元傑看蕭清榮檢查過之後,就打算把蕭清榮帶回所裡,鄭夢陽當然也要一起回去查資料,那麼蕭雲就要留下。

“好的韓隊!您放心,我會在這裡守著的。”蕭雲自然是不可能反對隊長的處理,立刻表示遵守命令,然後看一眼蕭清榮,那目光中帶著幾分同情。

蕭清榮倒是最平淡不過,仿佛被抓的人不是他一樣,隨後跟著韓元傑和鄭夢陽兩人被逮到了臨水市的派出所,直接帶問詢室。

“韓隊,什麼案子啊?我需要進去麼?”

一個三十歲的警察看到戴手銬的是個少年,也有些驚訝,便詢問道。

“不用,我自己審。”韓元傑拒絕,隨後讓這個警察幫著鄭夢陽一起去通知醫院那些學生的家屬。

鄭夢陽回到了所裡之後,很快就通過蕭清榮給出的名字搜索到了這些學生的家裡人,然後按照這些數據裡麵的電話打了過去。

第一個打過去的是梁博新的父母。

這會兒時間已經是十點半了,梁博新的父母都沒有睡覺,他們是一個中產家庭,梁父是一個金融公司的部門經理,梁母是一個老師,本來對梁博新的控製就非常強,要求梁博新放學必須回家,可今天梁博新提前說要去同學家裡住,好不容易磨了很長時間兩人才同意的,就算是如此,眼看天黑了,外麵下雨下的那麼厲害,兒子還沒有回來,梁家夫妻心裡也是有些擔心。

他們給兒子打了電話,但是電話那頭無人接聽,此時梁父的手機忽然響了,梁父頓時緊張起來,趕忙接起來,以為是自己的兒子。

“您好是梁勇先生麼?我這邊是臨水市警察局。”

接到電話,聽到那頭是警察局的人,梁勇第一時間以為是騙子,結果下一刻就聽到對方繼續說道。

“您的兒子梁博新因被人持刀傷害現已送進了臨水醫院,請您儘快到醫院處理。”

聽到自己的兒子被送到了臨水醫院,梁父頓時就是一懵,此時也顧不得懷疑對方是真的是假的,趕忙說道。

“我兒子怎麼了?我兒子沒事吧?”

任何的大人,遇到孩子的事情都是非常緊張的,梁父自然是害怕的很。

“您到臨水醫院的急診科報名之後就知道了,我們公安局有同誌在那裡,具體的事情您到醫院就會知道……”

鄭夢陽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夠讓這些家長先去醫院,掛斷了電話之後,繼續搜尋新的消息,然後繼續打過去……

與此同時,在問詢室這邊,被紗布纏著手臂的韓元傑正看著眼前的蕭清榮。

蕭清榮雙手放在桌上,可以看出他的手最近受到了很多的傷害,而且包著紗布的小拇指更是看著有幾分說不出的恐怖,比起這些,蕭清榮這個人倒是冷靜的很。

“姓名。”

“蕭清榮。”

“性彆。”

“男。”

“年齡。”

“十三。”

在劇烈的白熾燈下,少年的模樣看著蒼白的很,隻有那紅唇格外的紅潤,讓韓元傑再次覺得對方如同吸血鬼一樣,兩人之間的問話都顯得如此的平靜,不像是一個警察在審問犯人,而像是普通的問話。

一般情況下,這種問詢必須需要兩個警察,一個詢問,另外一個在一旁做筆錄,這樣的話才能夠成為呈堂證供,而現在,韓元傑心裡是止不住的懷疑,才會連夜提前審問,這樣的情況算得上是私下審問了,也就是說,現在韓元傑所做的一切,如果按照正常法律的情況下,是不能作為呈堂證供的。

“你為什麼會把他們的指甲蓋都拔掉,而不是殺死他們?”

他忽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看著蕭清榮的神色冷凝。

蕭清榮本來是覺得挺無趣的,此時也抬眸看著眼前的警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對方的意思,扯了扯嘴角,黑色的眸子裡帶著笑意。

“警官,殺人是要償命的,我又不傻。”他這麼說道,就在韓元傑即將放鬆的時候,忽然從椅子上起來,接著趴到了韓元傑的麵前,漆黑的雙眸對上了韓元傑那警惕而又懷疑的眸子。

“況且……聽他們痛苦哀嚎的聲音還是很好玩的,他們不也是這麼做的麼?韓警官,你看看我的小拇指,他們把我壓在地上,用鉗子狠狠的把我的小拇指拔下來,疼得我的心臟都在抽,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死去了……”

他形容著當時他的感覺,可韓元傑卻是隻覺得更加警惕,對上眼前人那帶著幾分囂張的黑色眸子,聲音沉著冷靜。

“你這樣也會坐牢。”

他陳述事實,畢竟四個人,除了每個人的十個指頭上指甲蓋都沒了之外,身上還有其他的刀,他們在現場也沒有找到任何刀具,這樣的故意傷害,最後肯定是會判刑的,就算是對方隻是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

“那就坐牢啊,我覺得坐牢也不錯。”

蕭清榮重新坐回椅子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仿佛之後可能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一般,讓韓元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多了幾分無奈。

他就這麼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許久,終究還是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你的仇人正在懸崖邊為了不掉下去而抓住了懸崖邊的石頭拚命努力,你要怎麼讓它掉下去?”

這是心理學反社會人格測試中的問題,從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少年的時候,韓元傑就覺得對方似乎有極大的精神疾病,他對於任何事情的表現都太過於冷靜,太過於不在乎,這相當於一種病態的感覺。

正常人在遇到血腥遇到殺戮的時候都會恐懼和害怕,對警察有天生的畏懼心理,但是眼前的蕭清榮完全沒有,而且在黑暗教室中那樣的封閉空間裡麵,他一個人反殺四個人,而且拔掉了對麵四個人的指甲,韓元傑甚至可以想象那個時候的畫麵。

就如同蕭清榮所說的那樣,他被拔掉指甲蓋兒時候的痛苦,以同樣的方式回到了想要欺淩他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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