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舅舅聽的迷迷糊糊的,疑惑的問道:“你小子是不是傻了,你說你怕以後挨揍,要跟我學散打把身體練結實點,你這都學一個月了,你還打不過一個女孩子,你可真給我長臉。”
陸一鳴被他舅說的更臉紅,“那我哪能真跟女同學動手,真的舅,咱們趕緊走,一會我同學可就回來了。”
葉薑也瞧迷糊了,走過去笑著說道:“陸一鳴同學,今天你舅舅跑到小西爸爸單位,小西她爸爸可凶啦,你不說清楚,她爸爸肯定會揍小西的。”
慕連城:“……”
他有這麼凶嗎?揍兒子還有可能,閨女兒哪舍得動一下。
陸一鳴連忙鞠躬道歉,“對不起葉阿姨,我跟小西就是鬨著玩的,今天我舅舅來找的事千萬彆跟小西小北說,不然同學都沒得做啦。”
少年迅速給舅舅推出門,“舅,趕快走啦,以後不許再上我同學家。”
陸一鳴舅舅滿臉迷惑,咋地啦這是,受欺負了還不給說了?
現在的少年娃真是搞不懂哦。
“陸一鳴你還敢上我家來,我媽懷孕了現在是一丁點都不能生氣的。”
跟著外公外婆和三個哥哥回家的慕小西,看到同學上門來找家長告狀,呲溜一下子飛竄出去,一個飛踢就給陸一鳴踹趴下。
小西膝蓋頂在陸一鳴心口上威脅道:“下回再也不帶你去武術隊玩兒了。”
慕向北拚命指著慕小西身後,“慕小西,咱爸回來了,你收斂點兒。”
小西回頭,立馬竄起來站好,用腳尖踢了踢陸一鳴,少年爬起來,三個人站一排。
慕連城走到他們跟前,沉著臉問道:“武術隊?咋回事兒?”
慕向北不敢說話,慕小西一看,她爸可不是好糊弄的。
她恨恨的瞪了眼左右兩個成事不足的同學,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報名了市少年武術隊,這倆二貨非要跟著去,可不能怪我。”
現在還露餡兒了,這可怎麼跟她媽交代。
葉薑扶額,難怪小西最近放學總是很遲,中午也不回來,感情都是去武術隊訓練去了,慕向北還給她打掩護。
她走到跟前兒,又好氣又好笑,三個孩子偷偷摸摸的去報名武術隊,鬨了場誤會。
“陸一鳴舅舅,你看這都是一場誤會,不過孩子們瞞著大人偷偷跑去武術隊,是該批評,要不您給您家孩子領走,咱們各自教育怎麼樣?”
“成成。”陸一鳴舅舅挺不好意思的,誤會一場再三道了歉,給大外甥拎走,恨鐵不成鋼。
“去了武術隊,還在我這開了一個月小灶,人家小姑娘一腳就能給你踹翻,你丟臉不?以後彆說是我外甥。”
慕連城頭都疼,一個小姑娘家去什麼武術隊,他給慕小西領回家,看著小姑娘又忐忑又表現出無所畏懼的樣子,歎口氣說道:
“武術隊的事爸就不說你什麼了,如果你能做到兩點,爸就讓你繼續去。”
慕小西都已經做好挨訓的心裡準備,一聽這事還有轉機,眼睛都亮了,忙問道:“哪兩點?”
“第一不可以跟任何同學打架,包括你哥。”
慕小西看看在一旁心虛的慕向北,點點頭:“那行,那你能讓慕向北以後彆老跟著我往武術隊跑麼?教練都說了他根本就不是練武術的料。”
慕連城忍著笑,說道:“行,不讓他拖你後腿。”
“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不能影響到學習,要是成績下降了我馬上給你從武術隊拎回來,還有,以後做什麼事情不許偷偷摸摸的,要跟我和你.媽說。”
“我知道了爸,以後不敢瞞著你們了。”
慕小西跑到葉薑跟前承認錯誤,態度非常誠懇。
“媽,我去武術隊也就一個月的時間,我真的是太想去了,你懷孕了我怕你知道了生氣,我就沒敢說,我錯了。”
葉薑歎口氣,說道:“你爸已經說過你了,媽還是要再說一遍,你還記得那年在離城,你兩個大哥哥偷偷跑去燒紙,結果差點被退學,但凡跟我商量一下,也不會鬨的那麼嚴重。”
“媽不希望你以後也經曆這麼一場錯事才知道怕,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跟媽說,知道嗎?”
慕小西想起那年跟著哥哥們偷偷去燒紙,連累的媽媽還被人說了好久,連忙保證,“媽,我以後什麼事都跟你說。”
慕連城瞧著孩子認錯態度比較好,看看時間,離下午上班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他看孩子們都回家了,想到要跟肖楠談談,不如就趁現在吧。
“肖楠,你跟叔到堂屋去,叔有話跟你說。”
肖楠就笑了,“慕叔,我媽已經跟我談過了,我們都商量好了,您不用操心,也不用談,我心裡有數呢。”
慕連城:“……”
肖楠管葉薑都叫媽了,那還談啥呀,肯定是葉薑都跟孩子談好了。
他媳婦咋這麼厲害呢。
慕連城笑著問道:“葉薑,你跟孩子說啥了。”
“真沒說啥,主要是孩子懂事。”葉薑笑著說道:“你趕緊上班去吧。”
慕小西給書包一背,拽著慕向北就走,“媽,我和哥去學校了。”
葉父葉母看大外孫終於管閨女兒叫媽,心裡更高興。
他們收拾外孫的大行李箱,看到裡麵的一萬塊錢,忙說道:“這倆孩子,怎麼這麼粗心大意,趕緊把錢拿去銀行存上吧,放家裡多不安全。”
肖楠拿出那一捆捆的十元紙幣,說道:“媽,這些錢你收著吧,是我和小南掙給你的。”
這年的最大麵額紙幣還是十元的,一捆十元紙幣就是一千,十捆一萬。
葉薑拿出一個結實的提包給這一萬塊錢裝上,遞給倆兄弟,“你們掙的錢,用自己的名字開張存折存起來,我才懶得給你們保管呢。”
她笑著說道:“以後呀,你們哥倆做生意娶媳婦的本錢就都在這了,趕快拿去存上吧。”
慕向南被他.媽說的怪不好意思的,他才多大啊,哪想到娶媳婦的事情上。
肖楠心道後麵和弟弟做生意也是要本錢的,他.媽懷孕過幾個月就要生了,就不要再讓媽操心。
他點頭說道:“那我和弟弟先把錢存上,等用的時候再取。”
“嗯,快去吧。”
慕向南提著裝了一萬塊錢的手提包,跟他哥一塊兒去銀行存錢。
可惜,他們這錢沒存上。
……
“小秋,你去趟你葉阿姨家,把這疊庫存表給她,跟她說下倉庫那批白色的卡我幫她跟廠裡談好了,她隨時可以過來拉貨。”
沈月珍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恰好慕向南幾個孩子去她家給她送了好多南邊的特產。
下午一上班,她看到秋伊貝,就想給這倆孩子製造點見麵的機會。
秋伊貝現在最怕見慕向南了,哪敢去葉薑家,她找了借口說道:“沈阿姨,我馬上要去車間盯印染的樣式呀。”
“嗐不著急,等你回來去看也是一樣的。”
沈月珍指著自己隆起來的肚子說道:“你看,我現在行動不方便,不然我就自己去了。”
秋伊貝紅著臉點點頭,給那疊庫存表拿在手裡頭。
已經快到初夏,護城河兩邊的楊柳枝都抽出了細長的柳條,秋伊貝的心比那糾纏的柳枝還要擰巴。
一天跑兩趟葉阿姨家,心裡挺不好意思的。
一個不留神,就撞在了對麵那人的身上。
“秋伊貝,我找你好久了,你跟我走吧。”
秋伊貝被撞的頭暈目眩,對麵的男人是一張油膩膩的臉,梳著二分頭,是她最討厭的人。
“劉元寶,你又來找我乾嘛?”
秋伊貝一點都不想理他,打算繞路走。
這次劉元寶沒有客氣,一把拽住秋伊貝的胳膊,“我找你乾嘛?你.媽沒跟你說嗎?她收了我們家一萬塊錢的彩禮,答應要把你嫁給我,我們這就去民政局扯證去。”
這個死丫頭怎麼就那麼好看呢,劉元寶惦記好久偏偏得不到。
越得不到就越惦記,那麼巧今天潘枝花上門,主動給他出主意,問他家要了一萬塊錢彩禮。
秋伊貝掙不脫他的爪子,油膩膩的感覺真叫她惡心,她憤怒的論起胳膊抽了對麵男人一耳光。
“我不跟你扯證,你再拉扯我就報警了!”
劉元寶臉上挨了一巴掌,氣的想打回去,看到秋伊貝俏麗的臉上掛著淚珠子,骨頭都酥了,哪舍得打。
反正今天必須扯證,晚上就帶回家先睡了再說,到時候,就得她求著他們家辦酒席了。
“你報警也沒有用,反正你.媽收了我家的錢,你不跟我扯證,我就告你們全家經濟詐騙!”
路上已經有好多看熱鬨的人指指點點。
慕向南和肖楠正好在對麵銀行排隊存錢,他隱約聽到秋伊貝被人糾纏的聲音,拔腿就往這邊跑。
肖楠跑出營業廳也聽到動靜了,錢都沒顧得上存,也跟著過來。
慕向南撥開圍觀的人群,看到一個油膩膩的青年,手抓在他女同學的胳膊上,秋伊貝掙的胳膊發紅都掙不開,他立刻就炸了。
“你放開她!”
二話不說,慕向南上去就一拳輪在了劉元寶的下顎上。
劉元寶下巴吃痛,差點下巴都給打脫臼了。
他惡狠狠的看著對麵的男孩,啊這人誰啊?
再看看都快成他媳婦的秋伊貝,一下子就躲到那男孩的身後,拽著他袖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明白了。
這個就是死丫頭喜歡的那個小同學吧。
就為了這麼個小白臉,不肯給他做媳婦,哼,以前就算了,現在,憑什麼跟他搶。
劉元寶得意洋洋的摔出兩樣東西,一張是一萬元的借條,一張是秋伊貝家的戶口本。
“秋伊貝,這是你.媽收了我家一萬塊彩禮的借條,這是你家的戶口本,潘枝花都說了,讓我直接找你扯證去,你要是不願意跟我扯證,你就把這錢還給我家,你還啊!”
一萬塊,把秋伊貝賣了她也還不起。
而且,潘枝花收了錢後,怕家裡人阻攔,帶著錢就跟親戚去南邊做生意去了。
錢都被潘枝花帶走了,她家哪來的錢還。
秋伊貝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
秋伊貝一把接過那張欠條,是她媽的字跡,她媽真的把她賣給劉元寶了?
這可是她親媽呀,秋伊北哭著哭著就笑起來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她真該聽她姐的,早點跟她媽斷絕關係才對。
她姐就是因為狠下了心,登報跟她媽斷絕了關係,然後果斷離婚的。
慕向南看秋伊貝反常的樣子,有點擔心,“傻丫頭,你彆這樣啊,你.媽收的錢讓你.媽去還好了,你彆怕。”
秋伊貝心頭慘淡,話雖然是這麼說的沒錯,她媽收的錢,劉元寶想要回去,就該找她媽要。
可是現在她媽跑南邊去了,劉元寶會拿著這張借條和秋家的戶口本,天天來糾纏她。
她會變得和她姐以前一樣,連想死都死不成。
秋伊貝臉色死灰。
一旁的圍觀群眾,雖然挺可憐這個女孩兒的,但是這年大夥兒心裡頭,還是認為父債子償,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
那女孩兒媽收了人家一萬的禮金啊!
你既然還不上錢,人家就要硬娶,有什麼辦法呢?
劉元寶得意洋洋的說道:“她媽早就拿著錢跑了,就憑她、她爸、她姐,三個人一個月一百塊錢的工資都不到,不吃不喝十年她都還不起。”
“死丫頭倔強個什麼勁呢,早點跟我扯證過好日子去,如果能生個兒子,我全家都能給她捧上天,這樣的好日子彆人求還求不來呢。”
慕向南冷聲說道:“你這樣的人渣,也配的上我同學?”
說著就要上前揍他,肖楠拉住弟弟,說道:“咱媽說過,能動口不動手,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不叫事兒。”
他把手裡的提包給弟弟,“把錢還給他,總有一天,咱們兄弟倆,十倍百倍的從老劉家身上再掙回來。”
慕向南給手提包拉開,拿起一捆紙幣砸在劉元寶的身上,“一萬塊是吧,你覺得就你家有彆人沒有是吧。”
一捆一捆的紙幣接二連三的砸在劉元寶身上,給賤人砸的嗷嗷叫。
慕向南說:“今天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一萬塊還給你,你再敢來糾纏我同學,我就打斷你的腿!”
一萬塊,十捆紙幣,直接給那個人渣砸傻了,這人神經病啊,隨隨便便就帶一萬塊現金上街的嗎!
為什麼他會有一萬塊錢?為什麼剛巧就路過。
劉元寶心裡氣的快瘋了,本來今天他就能睡到心心念念的死丫頭了。
好端端的一樁喜事就這麼給兩個愣頭青攪合了。
後來的幾年,劉元寶也下海經商,還處處都跟慕向南作對,真像肖楠說的那樣,兩兄弟踩著劉元寶這個墊背的,在他身上十倍百倍的掙了回來。
這都是後話,慕向南豪氣的用一萬塊打發了劉元寶之後,拉著秋伊貝就走。
肖楠還是冷靜的,他踢了腳傻掉的劉元寶說道:“潘枝花寫給你的借條給我,秋家的戶口本還回來。”
他記著心裡發過的誓言,要照顧好弟弟妹妹,他淡淡的說道:“劉元寶我警告你,我們家打架都是兄弟兩個一起上的,你敢找我弟弟麻煩,我就盯你一輩子,叫你沒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