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阿姨, 這是上回那張一萬的借條,我爸叫我給您送來。”
秋伊貝狠狠心,最終還是把那張借條遞出去。
借條遞出去的那一刻, 她心裡徹底的和潘枝花劃清了界線。
葉薑給借條接了過來, “你們媽又回來了?她這麼能折騰,一萬塊錢這麼快就敗光了?”
那這趟回來肯定就是要錢的唄,估計已經回家鬨騰過了, 不然秋海東不會讓兩個孩子給這張借條送過來。
“嗯, 潘枝花明天還要來找您。”
秋葉比她妹妹要堅決的多,“葉阿姨, 我爸說了,明天您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不用顧忌。”
秋葉的婚姻已經一塌糊塗, 人生最好的十年就這麼浪費在絕望的第一段婚姻裡。
可不能讓潘枝花再給妹妹這麼好的姻緣攪合沒了。
葉薑瞧瞧秋伊貝, 這小姑娘心地善良,性格綿軟, 沒有她姐姐那份堅決。
她就問道:“小秋, 葉阿姨要是對潘枝花不留情麵, 你心裡能受的了嗎?”
秋伊貝揪著衣角,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再不好, 那也是她媽,她還沒有經曆過姐姐那樣生不如死的生活, 感觸沒有姐姐那麼深刻。
最了解秋伊貝的人就是秋葉了,她點醒妹妹。
“小秋, 你可彆犯糊塗, 劉元寶現在是沒辦法再繼續糾纏你了, 可你要是不下定決心, 由著潘枝花鬨騰,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劉元寶,你真的能忍受跟那樣的人生活一輩子嗎?”
秋伊貝想想就覺得那樣的日子太過恐怖,她沒有姐姐那麼堅強,可能連一年都熬不過去。
除了慕向南,她誰也不想嫁,
“我……我能克服的。”
秋伊貝下定了決心,“葉阿姨,您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絕對不會在心裡怨您。”
“好,那葉阿姨知道怎麼做了。”
葉薑給借條收了,笑著說道:“你們早點回去,小南去他大姨奶家了,我不會告訴他你們來過的。”
秋伊貝微澀,點頭應了,“那我們走了。”
慕連城給媳婦抱進屋裡,葉薑月份越大,腿腫的越厲害。
男人給媳婦揉好了腿,說道:“我有幾個戰友在深市的公檢法係統工作,我現在去給他們打電話,看看這一個月潘枝花在那邊,有沒有犯經濟問題。”
“既然小秋已經和潘枝花劃清了界線,我就去給潘枝花在南邊做過的事情都查一下。”
男人說道:“一個月不到敗掉一萬,速度也太快了些,若是查到她違法亂紀或者是有經濟問題,直接讓派出所過來給她帶走,她就煩不了你了。”
這是慕連城一貫的做法,他一般不跟人正麵杠上,先去給對方的老底摸的透透的。
如果對方本身有問題,那就好解決了。
就好比羅書記,不查一下,還不知道幾年前的井噴事件,他找了人替自己背鍋。
有這個把柄在手裡,想來羅書記也不敢強行給他調到外地去任職。
“應該不至於吧。”葉薑說道:“潘枝花什麼也不懂,就算有經濟詐騙,那也是彆人騙她,哪輪得到她去騙彆人。”
“查一下就知道了,我就打個電話的事情,不費事的。”
慕連城給媳婦蓋好被子,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我出去打電話,你先睡。”
“好,你早點回來。”
葉薑把自己埋在柔軟的被子裡,有慕連城在,她什麼也不用操心。
聽說那個羅書記還是不死心,一直要把她男人調到外地,葉薑咬著牙給羅原風咒罵了七八遍。
她肯定不能讓慕連城走的,上輩子男人死在外地,這輩子她就特彆害怕,根本就不敢讓慕連城離開。
怕他走了,就再也回不來。
……
“你這一大早的,真準備去找葉薑?潘枝花我警告你,她可懷著孕呢,你要是給她氣著了你負的了責任嗎?”
秋海東已經跟潘枝花分房睡了,早上起床上班的時候,看到潘枝花在梳洗打扮,一副鬥誌昂揚的樣子。
他就覺得昨晚那些警告一點用都沒有。
隨便她吧,不撞南牆頭不回。
“瞧你那膽小怕事的樣子,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潘枝花沒好氣的說道:“我是去給咱們閨女談婚事的又不是去吵架的,怎麼會氣到她呢。”
秋海東扭頭就走,哎,管不了她了。
潘枝花先跑去了招待所,她的表侄子還等在這裡,看到她過來忙問。
“表姑,你這次能找著錢嗎?如果不把做生意賠掉的窟窿給堵上,咱們倆都要坐牢的。”
“都是你不好,你自己做生意乾嘛要讓我簽合同,現在可倒好,我賠了錢還要擔責任!”
“那怎麼辦,當初是你要做公司的法人的。”
她侄子不服氣的說道:“你是法人,出了事你當然要擔責任了,這要是弄不到錢,我不也要跟著倒黴嗎?”
他們倆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什麼也不懂,到了深市立刻就學彆人的樣子開公司,結果簽了合同就被人給騙了,不但賠光了一萬塊錢,還有一萬多的窟窿要填。
如果填不上這個窟窿,遲早要被抓進去的。
“你等著,我今天就去找錢。”潘枝花說道:“找到了錢,再做生意你可要聽我的。”
“行,隻要你能找到錢來。”
“那你去車站買票,晚上我們就走。”
潘枝花還想著從小閨女的聘禮上要個萬把塊的,再回深市翻本。
她讓表侄子去車站買票,打算跟上回一樣,要到錢馬上走,免得夜長夢多。
跟表侄子交代好之後,潘枝□□直去百貨大樓找葉薑談判。
百貨大樓最後麵那一片外租的鋪位,就數葉薑家的櫃台顧客最多。
難得的是她兒子慕向南也在,潘枝花現在看這個慕向南,就越看越順眼了,可惜他那個後媽太討厭。
潘枝花挺直了胸膛跑到葉薑家的櫃台。
“葉薑,你這生意怪好的呀。”
潘枝花手指撫上那一匹匹的布料,這麼好看的料子,在深市也不多見,難怪葉薑這次能掙到這麼多錢。
“生意是挺好的。”葉薑淡淡的點頭,“那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嗐,瞧你見外的。”潘枝花自來熟,好像之前並沒有跟葉薑發生什麼嫌隙。
“你看看你,以前嘴硬的很,現在你兒子還不是和我閨女談戀愛。”
眼前的顧客一個接著一個,搞得好像她家的布料不要錢似的,這個葉薑確實蠻會做生意的。
潘枝花突然就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更好的掙錢的辦法。
“你看咱們兩家都快成親家了,要不我入夥你家的布匹生意吧,錢呢我肯定是沒有,我的錢都投入到南邊的生意裡去了,就把你家準備給我的彩禮錢折算成入夥金,你看怎麼樣?”
潘枝花打的一手好算盤,想要從葉薑手上要出錢來恐怕難上加難,那乾脆入股到她家的生意裡。
現在南邊都興什麼合夥製,這樣她什麼都不用乾,每年等著分錢就行了。
去南邊一趟雖說虧了錢,可也長了見識,要不然她哪裡知道還有什麼股份製、合夥製這種新鮮的合作模式呢。
葉薑嗤笑一聲,“你臉還真大,想要跟我合夥做生意?行啊,你先把欠我的一萬塊錢給還了吧。”
她把那張欠條舉到潘枝花的跟前晃了晃。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上麵有你的簽字,你不還我就告你唄。”
“你不想跟我做親家了!”
潘枝花氣的抓狂,“我真沒見過你這麼喪心病狂的親家,好說歹說你都不聽,你兒子到底還想不想娶我閨女兒了。”
葉薑慢條斯理的說道:“潘枝花,你兩個女兒寧願登報跟你斷絕母女關係,這法院都已經判了,你就不要來我這兒丟人現眼,我們還是去派出所,把你欠我這一萬塊錢的事情聊聊清楚吧。”
她指著櫃台上忙碌的兒子說道:“你看我兩個兒子都這麼能乾,這裡根本就不用我.操心,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我們是自己去派出所呢,還是給民警叫過來呢?”
潘枝花臉色白了白,她不能去派出所的,她聽表侄子說,他們在深市乾的事情屬於違法行為,被舉報了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她心裡暗恨,瞧著葉薑一臉得意的樣子,她拿著那張欠條,肯定不可能再給她錢的。
潘枝花心想:要不去找葉薑的男人慕連城談談?
“葉薑你彆後悔!”潘枝花惡狠狠的撂下一句話,氣衝衝的走了。
潘枝花一氣之下,真的跑到化工總局找慕連城。
門口的保安是個新來的,並不認識潘枝花,肯定不讓她進去,在門口給她攔下來。
“這位同誌,你找誰啊?”
“我找慕書記。”
潘枝花看他眼生,心想這個沒眼力見的小保安,她以前還是副局長夫人的時候,誰敢攔她啊。
她攏了攏頭發,跟保安吹噓道:“你彆攔我,我可是慕書記的親家呢,今天找他可是商量孩子們的親事的。”
那保安心想,沒聽說慕書記家要辦喜事啊。
“你等下,我問問。”保安撥了慕連城辦公室的內線,轉頭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潘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