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去嗎?”淩尋莨記得她們昨夜相處的每一處細節, 卻沒想到她沾了酒會變成那副模樣。
渾身上下仿佛都在叫囂著讓她對她下手重一點,不夠,還不夠……
那種被她撕咬後的愉悅感傳遍四肢百骸, 甚至一度想要她能夠探索到秘境最裡端,找到最野蠻的那隻猛獸。
她有分寸, 卻還是克製不住心裡的念想,像螞蟻爬到心間,像蝕骨的渴求,想要和她徹徹底底地雜糅在一起。
她希望她能夠勇敢地拒絕她,反抗她, 禁錮她,強硬地將她永遠圍困住。
就像她心底的那股永遠見不得光的, 陰暗的占有欲,熱烈,滾燙, 是想拉她一起落入無儘的黑暗之中。
既然說喜歡她,就陪著她一起墮落, 這樣即使黑暗中陰暗冰冷, 她也能夠抱著她汲取哪怕一點點溫暖。
……
狀似被酒精掌控,卻又清醒如斯。
那股能讓人興奮地顫栗著的感覺即使是在現在都能夠清晰地回想起來。
可清醒之後,她渴望的又是她燦爛的笑顏, 是清風明月,是她蝕骨的溫柔,像羽毛輕輕拂過肌膚的每一寸, 像虔誠地親吻每一寸肌膚。
是她渴求的陽光,想讓她拉著她一起坦誠地沐浴在陽光花叢中,讓陽光照耀在每一寸她們溫柔擁抱著廝磨的肌膚上, 給雪色散上一層暖紅。
淩尋莨記得她所有的表現,即使在她要求吃下契心丹再拒絕她的情況下,她仍舊義無反顧地照做了。
那一瞬間,說沒有被觸動到是假的,經曆了這麼多件事後,她的心無可避免地鬆動了,軟得一塌糊塗,即使她始終覺得是因為孕有她的魔種才會如此被動,才會對她有了莫名的獨占欲,獨占到,想將她一點點吃掉,徹底融入骨血。
但在生下魔種前,也許,她可以對她稍微好上那麼一丁點。
於是,她將問題又拋回給了她,也將決定權交給了她。
令她滿意的是,雲識隻是愣了一瞬便反應過來,溫熱的掌心翻轉過來,五指強硬地塞入她的指縫中,緊緊地扣住她的手。
“嗯,我明白了~”她笑著,率先牽著她往前走。
淩尋莨‘被逼無奈’地跟上去,看著她背影纖瘦,青衫微揚,萬千青絲也隨意披散,視線又挪到她扣住自己的手,臉頰越來越熱,卻緩緩動了動指尖,慢慢地與她十指相扣。
雲識的步伐慢了下來,一點點地直到與她並肩而行,眉眼彎彎,唇角微勾,走了一會兒卻又忽然停了下來,偏頭麵向她。
“有點遠,要飛過去。”
她這樣說著,靠近她一步,又笑著道:“你禦劍吧,順我一程。”
淩尋莨聽著奇怪,昂起頭來對上她的視線懟她:“明明是你帶我去一個地方,什麼叫我順你一程?”
“你不順我是吧?”雲識仍舊是笑著。
淩尋莨皺起眉,隻猶豫了兩秒,可驚詫中卻忽然被攔腰抱了起來。
“那我順你一程。”雲識輕聲說著,微微圈緊了她的腰肢,因為蓄謀已久,所以到底不太好意思,但又怕她等會和她吵起來反悔,於是連忙在體內蘊集魔氣,輕點足尖的一瞬間便躍上枝丫。
冷冽的風呼嘯而過,淩尋莨呼吸著她懷中好聞的香味,看到是去往魔界的路,沉吟了一會兒,想到了什麼,於是隻伸手捏住了她的臉頰,扯了扯。
“挺會套話?”
冷風吹散了她的聲音,雲識對上她的視線,輕輕笑了笑,又微微放大了聲音。
“抱歉,因為很想帶你見一個人。”
她坦誠著,邊加快了速度,又將心裡醞釀了很久的事情緩緩說出來:“若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打開靈氣閣的門,你應該會很高興吧?”
那一瞬間,聽到這句話,又看到她略顯忐忑的表情,淩尋莨心中仿佛有種預感,她緩緩鬆開了捏著她臉頰的手,手虛虛搭在她的肩上,微微皺起眉:
“你說就說,不要一副看我臉色的樣子,我又不是那等動不動就喊著要殺了你的人。”
“何況不費吹灰之力是不可能的,要是真的,我就……”
雲識的視線一瞬間對上了她的視線,頗為認真地等著她後麵的話。
“答應你一個條件。”
她不知為什麼,莫名地想通過其他的事情分散她的些許注意力,又朝她示意:“說吧。”
雲識浮起一抹笑來,竟不知隻是一句話竟還能讓她答應她一個條件,些許沉重的心情都變得輕鬆了許多,便接著道:“今日我忽然得知我和你的師叔淩逢寒有血緣關係。”
一個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答案讓淩尋莨沉默了半響,好久,才發出一聲:“嗯。”
她其實應該高興的,輕而易舉地有了淩氏血,但顯然卻不知為何變得有些沉默。
找到親生母親不好嗎?
若是她……答案是,不好。
孤兒便孤兒,不要忽然出現讓她想起那一段被拋棄的時光。
當初的原因她並不需要知道,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你高興嗎?”淩尋莨忽然抬眸問著。
彼時已過魔界大門,裡頭仍舊是烏泱泱的魔獸,遠遠看去,黑沉沉的烏雲幾乎遮掩了半邊天,整個魔界也荒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