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淩尋莨下意識答著。
雲識卻霸道地將整個盤子都給搶了去, 再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托起了盤中的其中一個水蜜桃, 水蜜桃白中泛粉,桃尖最紅,擺盤中還點綴著殷紅的櫻桃。
雲識捏起其中的一顆櫻桃,銜到嘴裡,沒想到櫻桃仍舊如此多汁。
她又將桃尖完全吃掉,鮮美的桃汁沾到唇角,像是炫耀著自己搶來的東西。
‘看吧,隻有我能吃到,你吃不到~”
她微微抬起頭滿眼璀璨的光,又故意吃得嘖嘖作響挑戰未吃到人的心理, 一副極品美味但隻有她的份的表情。
淩尋莨受不了了,惱怒地漲紅了臉看著她越發變本加厲地又托起盤中另一個水蜜桃, 挑釁地咬了上去, 卻似乎仍舊不舍得之前沒吃完的,不禁將它拿在手中, 生怕彆人搶了去。
被氣得如同火燒,淩尋莨攥起拳頭打了她一頓,下意識繞開了她受傷的肩頭罵著她:“褚綰, 你是不是瘋了!”
可雲識卻被她的反應給逗得輕笑起來,雙肩都笑得輕顫。
她繼續挑釁地將獨食吃完了,然後又頗耗了一番功夫將淩尋莨給哄好。
她摟著她入睡, 跟她誠懇地道歉:“我下次絕不吃獨食了, 分你一點兒好嗎?”
分她一點兒?
是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的!
淩尋莨微微抬起頭,捏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擰, 又對上她多情的視線,忽然想到剛剛發生的事,
狐狸精那副獨占到不肯放手的樣子讓她莫名愉悅……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她連忙低下頭裝作入睡,卻擰得更用力了。
力道不大,雲識笑起來,摸摸她的臉,明明是想哄著她的,卻忍不住輕聲說著:“我很護食的,彆和我搶……”
“誰和你搶了!你個臭狐狸!”
聽到她仿佛炸毛了的聲音,雲識笑得更歡了,撫撫她的背,又用臉頰碰了碰她細軟的發,拿出一床被子,將倆人相擁的身形遮蓋住。
仿若約定俗成,屋內隻剩了逐漸平穩的呼吸聲。
……
此後一月,倆人都待在尋淩峰,雲識給小海馬們套了一層靈氣罩,讓她們能脫離水源漂浮,在尋淩峰內瞎轉悠。
最先見到陽光的那隻小海馬似乎主動承擔了帶領責任,甚至不需去管,她們都能有規律地出去放風,到了飯點又回來。
雲識有時候想跟上去,她們倒還遛起她來了,她樂見其成,又假裝委屈地去跟淩尋莨告狀,然後嘗到一番甜頭。
淩尋莨這個月的狀態很難熬,起起落落,一日要換好幾套衣物,她有時候會產生疑惑,自己是養了一群小海馬,還是一隻巨大的海馬。
那巨大的海馬會掐著時間主動過來找食吃,很恰巧的是,她每次來的時間都是她開始難受的時候。
一頓不差,並且經常就在她身邊,到點了就湊近,又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看得她無法拒絕,隻能喂飽她,並且日複一日,似乎也變得跟她一樣不要臉麵了。
有時候用被子裹住她的頭,隻要忽略那響亮的聲音,還能拿一卷竹簡,瞧一瞧她每日給她尋回來的凡間趣事,甚至還有一些從淩雲峰弟子那買來的瞎寫閒談之物。
什麼‘論師叔和徒兒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霸道師叔和嬌俏徒兒。’
‘師叔外出曆練一年,隻為替其靈獸海馬尋到播種的配偶。’
‘師尊苦戀師叔無果,整日望著尋淩峰長唉短歎。’
淩尋莨拿竹卷敲了敲被子,身上的大鼓包便動了動,雲識探出頭來,烏發淩亂,以她的視角甚至能看到被中擠壓在一起的棉花。
她像是偷喝了一碗乳白的魚湯,又被夫子發現了,著急忙慌之下弄得全身都是,脖頸,鎖骨,臉頰。
鼻尖也有一點白色,又無辜地伸出舌尖舐去唇麵洇濕的白色,問她:“怎麼了?”
淩尋莨瞬間一股熱氣衝頂,漲紅了臉,大概是氣的,她用竹卷敲她的頭,罵她不知體統。
雲識反而笑眯了眼,握住她敲打她的手腕,睨了一眼竹卷,又回她:“這些東西都在淩雲峰傳遍了,也不知哪個好事的瞎編的。”
“這不是瞎寫嘛,你明明就是去養胎了,我也不需去尋什麼配偶……”
她一雙狐狸眼彎成月牙狀,又將另一隻手從被中伸出來,撫上她的臉頰,握住她手腕的那隻手也鬆開了,轉而捧住她的臉,拇指指腹輕輕按住了她溫軟的唇,磨了磨。
淩尋莨愣住了,眼睫眨了好幾下,視線飄忽。
雲識便將身子上挪了一點,又微微低下頭,讓呼吸拂在她的唇上。
“今晨不是喝了魚湯嗎?那你試試是我做的好喝,還是你的~”
“我不喝……”淩尋莨耳根燙紅,想偏頭,卻偏偏被她輕輕捏住下頜,而她,卻似乎連這麼輕的力道都反抗不了。
她眸光閃爍,眼睜睜地看著女人低頭觸上了她的唇,豐潤柔軟,帶著一股馥鬱的奶香味,長睫遮住了眸色,隻能看到漂亮又狹長的狐狸眼輪廓。
唇瓣被微微含住,又被輕咬,吮/吸碾磨,她緩緩闔上眼簾,竹卷掉落在被上,一點點摟住她的脖頸。
大紅被子微微滑落,露出一截雪白又流暢的肩頸。
雲識輕輕抵開她的貝齒,攪/動她的舌/尖,交織的氣息轉熱,讓香甜順滑的味道也充斥在她的味蕾中。
“哪個好喝?”瞧著她呼吸越來越急促,她鬆開她的唇,輕聲問著,又將唇瓣壓上去,讓她的唇輕陷,但這一回,是輕輕柔柔的觸碰,又離開,一下下的,纏/綿的,像是若即若離的雲朵。
“你……”淩尋莨的聲音微顫,根本受不了她這樣,她像妖精,是實打實的狐狸精,她的香味,她的觸碰,她的聲音,隻要她稍微軟一點,她的心就像被束縛住了,喘不過氣來,無法控製。
“你給我的……”她這樣說著,麵色醺紅,主動吻上她的唇,收緊了胳膊,一點點吮/吸著,將舌尖探出去。
雲識輕輕笑著,喉部肌膚緩緩滾動,她伸手將她緊緊摟進懷裡,應和她,觸到她的舌,加深了這個吻。
……
淩尋莨出了月子,整個人更加容光煥發,渾身清冷的意味並未減少,超凡脫俗,但平添了幾分說不出的韻味,就光是站在那裡,輕飄飄看你一眼,看似無情亦有情,她目光收回去,又會忍不住遺憾。
雲識今日想為她隆重慶祝一番,雖然孩子生出來後,不僅她的修為與靈氣日漸恢複了,更因為魔功的加成,隻怕她如今拍馬都比不上她了。
但力所能及地讓她開心一下是很好的。
於是一大早,她便牽著她讓她坐在木椅上,自己則站在她身後為她梳發。
指尖穿過細軟的發,將她一半的發束起來,又插上玉簪。
雲識不太會梳發,梳的勉勉強強,臨了還心虛地彎腰替她將額角沒梳上去的碎發繞到耳後。
但淩尋莨卻勾了勾唇,破天荒地沒罵她,隻是撫了撫外衫,又走向殿外。
雲識以為是要帶她一起出去郊遊,還站在原地考慮了一會兒要不要把孩子們召回來帶著一起去,沒成想才猶猶豫豫地走出殿,就看到淩尋莨領了孩子們,踏上靈劍已經飛了起來。
她衣炔翻飛,笑著逗周圍漂浮在她身邊的小海馬們,甚至轉過身來朝著她道:“我帶孩子們出去一會兒,你做好飯等我回來。”
聽聽聽聽,這是什麼話!
雲識滿心複雜地看著她揚長而去,身影越來越小。
她將她養得麵色紅潤,替她梳發,看著她打扮得那麼美,好嘛,她帶孩子們出去遛彎都不帶她。
雲識越想越不是那麼回事,這才想起來她還有一個身份。
這麼久以來,甚至忘了放替身,可徒兒不見了蹤影,淩尋莨竟完全沒有反應。
來不及細想與追究,雲識化為弟子模樣,連忙追了出去。
她倒要看看,她帶著孩子去哪裡溜達。
……
當來到淩雲峰的地界,她才明白了,這裡是她以魔女身份不能出現的地方,甚至去尋淩峰,她都得偷偷摸摸,怕被人發現。
遠遠看去,禦劍而行的淩尋莨如同神女,周身被陽光散上一層金光,萬千青絲隨風飛揚,一襲白衫也仙氣飄飄。
她身後跟著一群小小的,井然有序的海馬,點著頭朝前遊行,略顯滑稽的動作卻看起來讓人心癢癢。
“那是師叔的海馬生的小海馬吧?”
“也不知從哪找的配偶,生這麼多。”
“好想養一隻啊!”
“師尊不是到處搜羅海馬這種靈獸嗎,如今看來,人家孩子都有了。”
……
不知不覺淩雲峰前竟圍了好些弟子,各個都激動地看著仿佛隻是帶靈獸出來放風的淩尋莨。
雲識歎了口氣,腦海裡卻又傳來了係統的機械音。
【叮,發布任務,拒絕主角或反派一次,積分+5,可疊加,上限5】
“師尊好。”
任務才發布完,雲識便發現周圍的弟子們都連忙打了聲招呼走開了。
偏頭一看卻是淩封歸。
她像模像樣地打了聲招呼,就聽到負手而立的淩封歸看著遠去的淩尋莨的背影,又轉頭笑著問她:“能否幫我約一下師妹,今日傍晚來淩雲殿小聚一下呢?我有事同她說。”
瞧著師妹的性子真的軟化了不少,他決定試著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
雲識意識到了是什麼,朝他作了揖,又恭敬道:“師叔若是有什麼重要之事,還是親自同師尊約比較好。”
這就相當於婉拒了,同時腦海中傳來了加分的係統音。
【叮!積分+5,目前2】
雲識看到淩封歸似乎又朝遠去的淩尋莨望了一眼,便隻頓了一下,也禦劍而去。
她知道聽牆角是一件很不好的事,但她忍不住。
淩封歸追了上去,正準備拐彎的淩尋莨被攔住了,他像往常一樣笑得溫柔地跟她說這件事。
淩尋莨似乎有所察覺,往後看了一眼,正巧看見還沒來得及找遮掩物的雲識,她又回過頭來,隻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
“傍晚我會去的。”
她是想著得讓那些撰寫雜文的弟子們都知道她的海馬已經有配偶了,才出來溜的,可讓她看家,她倒是又變成弟子模樣跟出來了,真以為她不知道是吧。
淩尋莨歎了口氣,決定今天便與她坦白。
正巧如今也不受懷孕所影響了,是時候折磨她了。
淩封歸走了。
雲識被她遮掩身形的那隻仙鶴扇了一翅膀,還沒反應過來呢,眼前的光便被一道身影遮住了。
她笑了笑,尷尬地朝淩尋莨打招呼:“師尊好呀。”
沒成想淩尋莨劈頭蓋臉地就說了一句:“我們結為伴侶吧。”
那一瞬間,雲識被驚得手足無措,想到她現在還是徒兒身,下意識就結結巴巴地拒絕了:“不,不……”
【叮!當前積分7】
耳中傳來係統音,同時還有另一道不悅的聲音。
“哦?”
但淩尋莨卻是在笑著,雲識愣怔的瞬間,忽然間便被她蘊集靈氣的手刀給劈到後頸,刹那間意識全無。
再次睜開眼時,手腳動彈不得,眼前也漆黑一片,尤其有風吹來,身上涼嗖嗖的,但稍稍用力卻又能傳來枷鎖的聲音。
不難猜出她這是被鎖住了,根據身後觸到的材質,還是被鎖到了玉榻之上。
為什麼?就因為她拒絕了她?可她現在是徒弟啊!
她滿心疑惑,腦中正聯想到一個大膽的猜測時,旁邊傳來了走動聲,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衣衫落地聲。
她吞咽了一下,卻來不及想其他,隻是連忙大聲喊著:“停停停!”
淩尋莨彎下腰,唇角微勾地拍了拍她的臉,聲音卻陰翳至極:“你這張臉我可是記得清楚得很呢,小徒弟。”
“不,褚綰。”
若不是沒有提示她黑化值升高了,雲識會以為她又黑化了,但此時,再大的事都比不上這句話帶給她的驚訝。
“你早就知道了?”她聲音有些抖,得到的毫無疑問是一聲。
“是。”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把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如何?生氣嗎?恨我嗎?”
淩尋莨看著她,看她雙手雙腳被拉開桎梏住,卻在一陣微光中忽然化為了原樣,那雙狡黠的狐狸眼被白綾遮住,雪白的綾緞似乎都沒有她的肌膚顏色好看,是雪中散了桃花,又似盛開的垂絲海棠,白嫩的花瓣蒙上一層粉色。
“恨倒是不恨的,生氣我也不敢……”雲識倒是怕她生氣,從一開始就怕真相揭開,她會怨她欺騙她,但又偏執的想不管不顧地占有。
可是現在,依著她的意思是她一直都在自作多情,白擔心了……
她一直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玩弄就玩弄吧,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呢,她到底對她是什麼感覺?
雲識思緒萬千,剛想破罐子破摔,可忽然被一道溫熱包裹,一個滾燙的吻也隨即落了下來。
“嗯?”
“嗯什麼嗯,現在我就要折/磨你。”淩尋莨咬著她的唇瓣,著急地吻著她。
就是因為太過熟悉,即使隻是簡單的吻也足以喚醒一切感官,讓人沉醉。
“嗯。”雲識接納著她,愉悅地輕輕探出舌/尖。
在滾燙的唇/舌廝磨中,曖昧的氣息彌散在周圍。
……
淩尋莨是想折磨她的,她學著她,似乎每一步都做得很好,可她已經習慣了做不出力的那一方,此時就算有力使似乎也使不出來了。
她定定神,不想半途而廢,想改變現狀,她才應該是主導者。
可剛攻入彆人家的地盤,就發現自己家的地盤被水淹了,她心中狂跳,她急切的,想要找到人來幫她堵住那個洪水潰堤的口。
她的心像是被螞蟻啃咬,一邊是日思夜想的開疆擴土,一邊是岌岌可危已經一塌糊塗的家園。
可最終,她還是抵不過那般心急如焚,甚至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心急感。
……
她解開了狐狸精的桎梏,可狐狸精仍舊毫無反應,她隻能咬牙切齒地跟她說:“事情已經跟你說的明明白白了,我也沒有對你怎樣啊,反倒是你,到底要怎樣?”
“嗯?”雲識仿佛才掙開眼,有些心虛又無辜:“你不是說要折磨我嗎?所以我一直閉著眼……”忍著呢。
“你!”淩尋莨打斷她的話,被氣得不輕,想著原來其實一直被折磨的隻有她。
她狠狠地捏住她的臉頰,又氣餒似地躺下來,眉宇間儘是挫敗感。
直到雲識又摸了摸她的臉,翻身將她攏在懷裡,她眼上的白綾還未被解開,卻低頭準確無誤地觸到她的唇上,輕輕吻下去。
她才揭開白綾笑了笑,眸色溫柔:“你彆急,我還沒說完……”
“你將我折磨死了,所以我才閉上眼忍著。”
淩尋莨微微抬眼看她,眼神似乎在問著‘是嗎’,她才又用指腹磨了磨她的臉頰,一字一句道:“不是想.要,是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