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沒有本事,不然也不會一遇到反派就每次都陷入被動之中,造成如今這個局麵。
不僅黑化值沒降,還把她惹得越來越絕望,甚至哭成現在這個樣子。
事到如今,她也隻能順從她了。
於是她低頭,放輕了力道地繼續拍她的背,將她緊緊攬到懷裡,又壓低了聲音想轉移她注意力地問她:“疼嗎?”
“你說呢?”陸斯微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她,而且下一秒更聽到了她略帶關心的語氣:“忍一會兒就好了。”
“哼,看來你還挺有經驗。”她忍不住這樣嗆她,又抬頭真像小孩一樣地側過臉將臉頰上的眼淚擦到近在咫尺的艾簡連臉頰上。
本是想戲弄她,看不得她那張漂亮的臉,自己卻滿臉狼狽,可越發覺得她冰冷的臉頰蹭起來很舒服,結果就是反倒自己紅著耳根,眼中閃爍地去偷偷蹭起了她的臉頰,她滾燙的臉貼在她冰冷的臉頰上就像是發燒後尋到了一塊降溫的冰塊,彆提有多舒適,就連發燒般的身上也這樣去蹭著身上的大冰塊。
雲識沒動,感受到陸斯微的手臂輕輕攬在了她的脖頸上,她的手臂上散發著一股無法讓她忽視的血液香味。
她像是注意到了她滑動的喉部肌膚,些許哽咽的音調帶著並不平穩的喘音,朝她建議著:“我給你血,你給我需要的,好不好?”
“我已經不疼了,傷都不疼了。”
可想而知這話是有水分的,她滿身的傷怎麼可能不疼,但雲識無法拒絕,指尖觸感潮熱的,紅酒瓶裡的倉鼠咬得她手指都有些發麻了。
她一旦下定決心便低頭輕輕循著女人尋找冰涼臉頰的動作輕輕與她互相蹭著軟軟的臉頰,她的臉真的很燙,惹得她不自覺竟偶爾用唇輕輕觸碰到她的臉頰上,像是交頸相依,被她噴薄到臉上的熱氣迷惑住了,兩道截然不同溫度的肌膚廝/磨著。
陸斯微愉悅地閉著眼睛,長睫輕輕顫抖著,直到她冰涼的唇貼到她耳朵上,問著:“傷口真的不疼了嗎?”
她才從喉中溢出幾聲輕嗯。
得到回應的雲識確實開始了無數次的掙紮,在紅酒瓶中攪動著,希望能將瓶中的倉鼠甩掉,但那倉鼠實在太過嘴硬,將她的手指咬得死死的,她便隻能認命,推拉著,又開始將注意力放到她夢寐以求的血液上。
她循著香味微微低頭,將唇貼在了反派手臂上的傷口上,濃鬱的血液漸漸被她不急不緩地吮入口中,血液緩緩流遍全身,最終通往心臟般。
她漸漸明白了,隻有在這樣吃著她的血液時,她甜美的血才仿佛能驅動她的心臟,讓她產生一種無法忽視的心臟跳動感,讓她本冰冷的血液興奮的,沸騰著,讓她有了一種活著的感覺。
她探出舌尖,掃過傷口,仿佛留下一層治愈傷口的液體覆在傷口表麵,又緩緩感知到這是由許多玻璃渣紮入的傷口,血液的甜香刺激著她的味蕾,興奮著她的大腦,也使得她將越來越多的血液吞入喉中。
但她還留存有理智的,仿佛聽到耳邊一陣受傷奶貓的聲音,嗚咽的,陸斯微的手下意識緊緊攥著她的衣服,讓她知道自己得收斂點,於是又緩緩埋頭,輕輕吻住了她脖頸上一小塊淺淺的傷痕。
她偷偷將尖牙收了進去,溫柔的,讓雪地上緩緩抖落一朵朵小小的梅花,僅靠著絲絲血液維持著自己的天性。
……
這是一個奇怪的房間。
狹小的房間裡,合著水聲的輕微撞擊聲格外明顯,像是將拳頭擊打在盛滿冰水的盆中。
一隻奶貓的輕吟聲格外軟糯,像是在鼓舞那人的訓練。
……
陸斯微本以為,傷口會很疼的,可卻像冰雪不急不緩地依次逐漸落在了每一個傷口上,大大小小,那冰涼的雪又逐漸融化成雪水,溫柔的,覆蓋在傷口表麵,她整個人也像埋進了雪裡,有冰錐紮入身體,冷得發慌,仿佛牽連著心臟,連接脊椎,過電一般,和著傷口上細細密密的疼痛。
很奇怪的感覺,傷口雖痛,但並不排斥,傳到心間時甚至仿佛麻得她酥酥的,就像玩賽車時速度加到最快,疾馳在車道上,靈魂仿佛都興奮地在呐喊著。
她想著,她真是個神經病……
但,快樂就好。
現在,她隻需要等著艾簡連完全控製不住吸血鬼的本性將她吸乾。
但比那最先來到的卻是她從未體驗過的一件事情,她開始渾身緊繃的,像是在壓抑著心裡的什麼,就算哭著也不想這麼屈辱。
可她完全控製不住。
……
和她情況不同的是,雲識終於靠著紅酒瓶中傾出的紅酒擺脫了那隻倉鼠,她將手拿出來,但不可避免的是紅酒瓶完全傾倒,大量紅酒衝出了酒瓶,落到了地板上,她的手上。
她聽到狹小的房間裡那奶貓急促的呼吸聲,抽泣聲。
她從縈繞在周圍的血液香味中掙脫而出,無奈地抬起頭,又伸手觸碰到了女人溫熱的臉頰,輕輕擦掉她眼角的眼淚。
陸斯微漸漸從羞恥和局促不安的慌熱中走出來,艾簡連替她擦眼淚的冰涼指尖卻又讓她一陣恍惚,讓她想到了剛剛,已經既定的事實讓她微怔,紅酒瓶中慢慢滴落地板的餘留紅酒證實著一切的荒唐。
她真的和陸歐最崇拜的人這樣了,這人是艾簡連啊,她最討厭的人……
當初一時的衝動在心底醞釀,卻沒有化為懊悔,反而變成了堅定。
她又沒有對不起彆人,都是你情我願的。
隻是等反應過來,又忍不住扯著微微啞的喉嚨去盯著麵前人。
艾簡連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沒有表情,一雙泛著紅色的狐狸眼毫無焦距,也不知道在看向哪兒,唇瓣緊抿著,隻是手指一直在替她擦著眼淚。
她的心跳一直不曾停過速度,仍舊撲通撲通的,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眼睛裡的眼淚卻還沒流完,被女人摸著臉小心翼翼地擦著眼淚,連她自己都忍不住隨便找了個話題結束彼此間那令人窒息的局促感了。
她隻能生硬地問她:“艾簡連,你是不是......聽不得彆人哭,剛剛才答應我的......”
“你不是,心腸硬得像一塊石頭嗎?”她又補充著,眼尾通紅,鼻尖也紅紅的,微微咬了咬唇:“嗯,是我姐說的,我倒覺得你很好對付。”
很好對付嗎?
一片黑暗中,隻聽到她的聲音的雲識有些想笑,即使今天一天已經吃了不少她的血了,但鼻尖縈繞的味道還是讓她難以忽視,想起剛剛那渾身戰栗又興奮的感覺,那是吸血鬼的天性。
她隻能收了手,如實答她,分外認真:“我不是聽不得彆人哭,是聽不得你哭。”
剛聽到她這句話的陸斯微震驚地看著她,心跳聲不可忽視地越來越響,有些不知所措地緊張起來。
即使她被無數人表白過也沒像這樣緊張著,有反應。
可下一秒,艾簡連便本性暴露無遺,緩緩地補充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因為......你哭起來太讓人頭疼了......”
“就像長雲巷子裡的王大爺殺豬時候的聲音,鬨得人耳朵疼。”
陸斯微心裡一瞬間掀起的漣漪就那麼卡在那裡,不上不下,隨即充斥在心間的是一股滔天的憤怒,她咬牙眼眶又熱了,罵她:
“艾簡連!你死定了!”
“我今天非要和你拚個你死我活!”
怎麼能說她像豬呢?
她伸手,想去抓她的脖頸,可這隻瞎眼吸血鬼就跟看得到一樣的,準確無誤地擒住了她兩隻手,竟還綻放出一抹笑來,笑話她:
“我就說,你像個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