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識卻得寸進尺,似乎舒了口氣後,朝她笑:“我很高興你能重回冰場,之後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江池顏很想打她一拳,就像六年前那樣,明明那件事過去後,兩人隻要像陌生人一樣不再聯係對方,就算遇到後也像不認識一樣就好了,可她偏偏就要在她麵前晃,甚至可能還想與她恢複朋友的關係,讓她不斷想起那年冰場上的事故。
可她又想起周折幸提醒她的那句話:“......輿論影響很重要,甚至會影響冠軍的產生......”
讓她不免覺得,她其實是在幫她,給她帶來更多關注度。
想到這,她心裡忽然有些悶,隻低聲應了一聲,接著便自顧自地假意整理自己的東西,最終還轉身,走去了廁所。
她的行為在攝像頭裡,可能表達出的意思就是:遇到昔日的朋友,想起往事,自顧哀傷。
雲識則朝著攝像頭又由衷地說了句:“希望她能克服一切困難,取得好的成績。”
這時,就連攝像師也忍不住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她便又借口拿了床頭有些枯萎的乾花,走去廁所想去浸些水而支開攝像師。
隻是才走進廁所便看見某個隔間上空傳來嫋嫋煙氣。
她走過去,皺起眉敲了敲隔間門,朝裡麵提醒道:“江池顏,你來之前沒看選手寢規嗎?”
門從裡麵打開了,江池顏正握著門把手,另一隻手夾著一支煙。
她瞟了眼那隻煙,又問她:“什麼時候開始的?”
“對身體不好,彆抽了,起碼比賽期間不要。”
雲識看著她還微微有些泛紅的眼眶,頓時有些心軟,可又怪她怎麼能這麼分不清主次。
或許這四年來因為生活壓力而抽點煙沒什麼,可這是在比賽期間啊。
大概就是因為她這樣的毫不遮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原劇情裡才會那麼容易地就被擊潰。
江池顏大概不想看到她教訓人的模樣,打算再次關上門,可卻被她及時闖了進去。
在逼仄的空間裡,雲識伸手搶走她的煙,又迅速逼近她,微微低著頭,神情很是嚴肅,心裡憑空生了些怒氣。
江池顏有些感覺到了,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本以為她會對她做些什麼,卻沒想到她隻是用手裡的花敲了幾下她的頭。
刹那間,乾花上的花瓣就敲散在了她頭上,白色的花瓣從她眼前飄落,有些粘在她的發上。
她抬眼看向她,看到眼鏡下她眼裡的柔和,又摻雜了幾分縱容。
“彆再這麼笨了,自毀前程,你隻有讓自己越來越好,讓自己越來越強大才能讓你妹妹感受到,讓她也越來越好。”
“再有下次,我就會通報批評。”
雲識逐漸嚴肅了神色。
可江池顏看著她的眼睛,十指卻緩緩蜷起來,一顆心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所左右,咬了咬牙,發出的聲音有些啞:“彆總是一副關心我教訓我的樣子......”
就像當年,每次她晚上去接池茹,周折幸也總會說一些關心她的腳踝,給她建議的話語。
周折顏這種對誰都很好的人,是永遠不會知道她廣撒網的溫柔會給一個女孩帶來多大的錯覺。
“我再說一次,離我遠一點,我......”
她握緊拳,想說些狠話,可話還沒說完,雲識便敏銳地聽到門口走進來的聲音,反應極快地上前了一步,夾著煙的那隻手迅速摟住她的腰,拿著花握拳的那隻手則觸到她的唇上,手背壓住了她的唇,讓她瞬間噤聲。
被她的氣息所籠罩,江池顏吃驚的,想推開她,外麵忽然響起的淩厲聲音卻又讓她頓住了。
“誰在裡麵抽煙啊?”
那聲音極大,瞬間吸引了外頭的人,使得一瞬間,隔間外頭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覺得她應該不會再發出聲音,雲識這才鬆開了她,將手裡的花塞到她手上,又伸手將她往裡拉了一點,接著打開先前被她順道甩上的門。
她走出去,看到廁所門口圍過來的選手,悠閒地晃了一下手裡快要燒到頭的煙,又輕鬆道:“心情不好,所以過來抽點。”
“味道確實很大,你們先去另一個廁所吧,好不好?”
她揚著笑詢問,但那副溫柔地拿著煙詢問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花泛濫。
沒過一會兒,選手們便推搡著都出去了。
她這才又走進隔間,看了眼一言不發微微低著頭的江池顏,隨即泯滅煙頭,將它丟到垃圾桶裡。
江池顏的身形晃了一下,接著便邁開步子想走出去,卻被她攔住,她眸色微微變深,走上前逼近她。
那一刻,奇怪的是,抬頭對上她的雙眼時,江池顏竟覺心跳緩緩加快。
從沒有那麼一刻,她這麼清楚這種感覺,十四歲時第一次看到身穿紅色考斯滕的周折幸時的感覺。
不是麵對易懷時毫無波瀾的心跳,而是整顆心都在發熱發燙,那種感覺蔓延到全身,讓她不知所措。
而當周折幸忽然彎下身子抱住她時,那種感覺更甚。
“我不是耍流氓,隻是想跟你說......”
“很高興能再次看到你,很高興你能來參加這次比賽。”
雲識含著笑,緩緩收緊胳膊,閉上眼享受著這種感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其實就是在耍流氓。
因為很想抱她,抱江池顏,也是意天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