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倒是可以解釋他之前暗中觀察每一個人的行為了。
他在找臨時隊友。
陸危聽到紀無歡是第一次進遊戲,似乎就不打算再跟他說話了,他往前走了幾步,主動詢問鎮長:“那一戶人家是怎麼失蹤的?”
副鎮長的臉色猛然一變,眼裡有藏不住的恐懼,倒是鎮長麵不改色地敘述起來。
根據鎮長的說法,那是一周前的事情。
楊發像往常一樣在街上擺攤修鞋,黃昏的時候,他收了工具就回家了。
那天他們的鄰居都還看到,他家的孩子在院子裡玩耍,楊發的妻子金鳳琳也在水缸旁邊洗菜。
這一切看起來都非常正常,而就是在那一夜後,他們一家人竟離奇失蹤了。
最初是街上其他的攤主發現楊發幾天沒來擺攤,後來鄰居們也發現他們一家好幾天都沒有出門了,直到三天前,他們跑去敲門,沒人應,發現門從裡麵鎖上了。
“你們開門了嗎?”
鎮長點頭:“我那天不在鎮上,當時是小劉跟鎮上的人一起撬開門的,小劉,你給他們說說情況。”
小劉?紀無歡本以為副鎮長比鎮長年長,這麼看來,他隻是長得比較著急。
“唉。”副鎮長接過話題,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的極其恐懼的事情,聲音顫抖道:“那天的情況是這樣的,我本來都已經下班了,正在家裡吃飯,楊發他們隔壁的鄰居小花來找我,說……”
陸危打斷他囉哩囉嗦的敘述,直接乾脆地問道:“能帶我們去看看麼?”
鎮長有些驚訝:“現在?都快七點了,你們不餓嗎?先去吃飯吧,我早就讓旅店備好飯菜了,等你們吃飽喝足,睡一覺,我明天上午帶你們去。”
陸危固執道:“不,我想先去看情況。”
紀無歡在心裡給這位大哥點了個讚,他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係統給出了“儘快”的警告,當然是用最快的速度查明真相會比較保險了。
同時,他又莫名覺得這人有些熟悉,雖然聲音不太一樣,穿衣風格跟走路姿勢也不同,但是這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說話方式以及拽上天的口氣。
怎麼有點像……
紀無歡輕輕轉動耳釘,若不是他知道聶淵的魔方等級很高,都要懷疑是不是又湊巧到在遊戲裡遇到那個狗逼了。
見他們堅持,鎮長隻好同意先帶他們過去了。
紀無歡發覺陸危竟又退到了他的身邊,一直保持著一步的距離走在他的後麵。
這一路上,副鎮長的表情都很凝重。
顯然他知道些什麼。
楊發一家人的房子位於鎮內比較靠北的地方,據鎮長介紹,這個鎮子並不大,二十來分鐘就能逛完,四麵靠江,隻有鎮門那裡的馬路可以出去。
當然,有了前車之鑒,現在也不會有人敢隨便出去了。
十分鐘不到的路程,他們就到了楊發的家門外。
一眼看上去跟這一路的農戶人家似乎沒什麼區彆,敞開的小院子,裡麵有一棟二層樓的白色磚房,一樓有一扇木門,門的兩邊貼著紅色的對聯,還掛了兩個小巧的燈籠。
院子裡很乾淨,或者說是很整潔,除了角落有兩個空蕩蕩的雞籠跟水缸之外什麼都沒有,簡直有些不像是一周前還有人居住的地方。
此時天色漸暗,這裡不是鎮內的主乾道,沒有路燈,除了楊發一家之外,周圍還有兩戶人家,已經亮了燈。
鎮長打開院子裡的燈,眼前立刻明亮起來了,隻是這燈泡的質量顯然不過關,連個燈罩都沒有,懸掛在一根鐵絲上,風一吹就會輕輕晃動。
還時不時地閃動幾下。
帶動著氣氛都有些詭異起來。
鎮長走到門邊,剛準備拉門,突然頓住了,轉身說道:“還是你們來吧,我都沒敢開門,擔心破壞掉證據,你們才是專業人士!”
紀無歡在心裡暗想,你們那副鎮長不是早就帶人撬過門了麼!
他身邊的陸危抱著胳膊,神色平靜,像是被墨染過的黑色眼眸緊緊地盯著副鎮長。
那副鎮長看他們要開門,已是一臉惶恐,就在剛才的幾分鐘裡,他已經退到了幾米之外。
那個玩家忍不住問:“你們這裡有什麼詛咒?你們那天到底看到了什麼?”
副鎮長抿緊嘴唇,看了看鎮長,腦門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我們鎮上一直有一個傳說,在民國的時候,有一個女子冤死,一頭撞在鏡子上,然後用鏡片割腕自殺,死前詛咒了整個鎮子,隻要被她……”
“喂!”鎮長再次打斷他,似乎有些生氣了,怒罵道:“小劉,你彆危言聳聽了,能有什麼?哪來的詛咒,你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怎麼會這麼荒唐,相信詛咒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
副鎮長見此有些著急了,激動之下,口不擇言道:“這是從我爺爺輩就傳下來的事情,我們每一代都小心翼翼,不敢違背,你一個外來的,當然不知道了,你怎麼就是不信呢?!不信你們自己打開看!我早就勸過楊發了,他也不信邪,非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吱噶——”一聲。
那木門竟然自己動了起來,從內而外,緩緩打開了一道縫隙。
與此同時院子裡的燈泡被一陣寒風吹得左右晃動,像是接觸不良,發出滋滋的聲音,竟然開始不斷地閃爍。
“滋滋滋——滋滋——滋——”
隨著那一閃一閃的燈光,時間像是靜止了,隻剩下眼前不斷黑白交錯的場景。
如同鏡頭慢放一般,那道門竟還在緩緩地敞開!
最後一次燈光亮起來的時候,門已經徹底打開了,仿佛一個巨大的黑色窟窿,一股陰嗖嗖的穿堂風迎麵襲來。
當燈泡搖曳的白色光線照射進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房子裡麵竟然站著一排人影!
紀無歡隻覺一股涼意從脊梁骨蔓延開來,在有人尖叫的同時,他轉身就要跑,結果剛邁出一步便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攔住了,因為慣性他撲倒在了對方的懷裡。
當鼻子蹭到男人胸口的時候,他竟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人貼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