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躺在被窩裡說悄悄話。
聶淵在恐怖世界中一般睡得都不會很沉,而今天,他實在是太累了,身心皆是疲憊不堪,所以後半夜,閉著眼睛,抱著紀無歡居然也就睡著了。
這一夜仍然很平靜,一直到天亮的時候,被一聲充滿恐懼的驚呼打破了。
聶淵猛然睜開雙眼,搖醒紀無歡:“好像出事了。”然後穿上鞋跟外套就跑了出去。
紀無歡也立馬從床上起來,戴上眼鏡,穿好衣服,順帶把坐在地上睡得鼻子都開始冒泡泡的皮蛋提起來塞回它的蛋殼裡,然後背著包衝了出去。
聽到動靜的不止是他們,其他房間也有人出來了。
紀無歡跟過去,隻見譚鬆站在房間門邊,整個身體都靠在了牆壁上,雙眼通紅,恐懼到渾身發抖,一副世界末日降臨的表情。
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在譚鬆的房門前,竟放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
紀無歡微微一愣,想起老板娘的話:“她最愛穿暗紅色的繡花旗袍跟黑色高跟鞋……”
“姚詩畫?!”不知道是誰先說出了這個名字。
譚鬆更加崩潰了,語無倫次地叫道:“是她,一定是她來找我了!她看到我了!她來找我了!”
住在他對麵的一個老玩家問道:“我昨晚聽到有人半夜出來過,是誰?當時看到這雙鞋子了嗎?”
一個矮胖的青年舉起左手晃了晃,大聲說道:“我昨晚起來上過廁所,當時沒看到有這雙鞋啊。”他就住在譚鬆的隔壁。
晚上走廊並不會熄燈,要是有這雙鞋,肯定早就看到了。
另一個女孩也說道:“我昨晚也起來過,但是並沒有看到它。”
這麼一說,它的存在就更靈異了。
謝舒的目光突然投向聶淵:“陸危,你們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的?”
聶淵搖頭。
除了皮蛋嚇得他前半夜出了一身冷汗之外,並沒有任何異樣發生。
紀無歡知道謝舒這麼問的意思,同樣是被姚詩畫盯上,譚鬆的門外出現了一雙純黑色的高跟鞋,聶淵卻屁事沒有。
昨天聶淵撞鬼的事情,不少人也是知道的,此時這麼一說,其他人都回過神來了。
“難道說,隻要打碎鏡子,就不怕姚詩畫了?”
“有這種可能,按理來說,昨天陸危是親眼看到姚詩畫的,他更危險才是,結果現在反而沒事,譚鬆卻被盯上了。”那個矮胖的青年分析道:“是不是就是因為陸危砸碎了鏡子,而譚鬆沒有?”
的確是這個道理,這是否說明,打碎鏡子真的就可以破解姚詩畫的詛咒?
譚鬆一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當即就準備去把那麵鏡子打碎。
隻是他走到楊發家院子外,發現門不知道為什麼又關上了,頓時有些發毛,心生退意,最後回到賓館,準備了幾塊大石頭,打算等中午陽氣最重的時候再去,開門就直接把石頭丟進去砸鏡子。
至於他門口那雙詭異的黑色高跟鞋,沒人敢碰。
聶淵走過去,蹲到地上,仔細看了看。
顯然他對女士的服飾沒有什麼研究,隻能看出,這雙鞋比較新,款式普通,尖頭,淺口,鞋跟不高,隻有3、4cm的樣子。
紀無歡也湊過來,蹲在聶淵的身邊,伸長脖子看了會,輕輕拽住男人的衣角,小聲說道:“按照鬼故事的慣例,誰碰了它,就會被女鬼纏上,把它丟掉也一定會回來的。”
謝舒的同伴聽到這個說法,忍不住笑道:“同學,你這個想法真是跟你一樣可愛。”
紀無歡羞澀地抿起嘴角,對他笑了笑。
聶淵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那冰冷的目光竟讓景義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眾人討論了一下,這雙鞋也不能就放在這裡吧,慎人不說,還有點擋路,最後有人找來一根竹竿,把這兩隻鞋挑起來,扔進了外麵的魚塘。
張祥財湊過來問道:“陸危,既然你昨晚沒事,我還是回來跟你們睡一個房間吧。”
聶淵瞄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紀無歡笑著問道:“老師,你怕了嗎?”
先前張祥財還安慰看起來最膽小的紀無歡,說如果出了事,會保護他,他以前是區田徑冠軍,人稱飛毛腿,帶個人一起跑完全沒問題。
結果現在紀無歡還沒說怕,張祥財就先慫了,他尷尬地笑了笑:“我昨晚又聽到敲門聲了……而且這次,好像還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不停地叫我出去。”
“哦?”
“我也不知道是誰,那聲音有點模糊,但是這種感覺太真實了。”張祥財說著打了個寒戰:“我都差點要起床去開門了。”
雖然醒來後,發覺這仍是一場夢,但張祥財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太真實了。
其實排除那雙冒出來的高跟鞋,昨晚也算是一個平安夜,依然沒有出事。
紀無歡雖然親身經曆的遊戲隻有一輪,但根據他看過的資料而言,作為一個恐怖遊戲,整整兩天都沒死一個人,似乎有些反常了。
是因為這關遊戲本身就是如此簡單,還是說其實另有原因?
想起係統的警告,紀無歡心裡隱隱不安起來。
他把目前的所知的線索、疑點在心中全部梳理了一遍。
然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上一輪遊戲中,表麵上他們是在一個大彆墅裡幫女主人找失蹤的孩子。
可實際上,他們卻是在女主人的妄想世界中,並不是在現實世界裡。
而現在,紀無歡結合係統給的提示“鏡子”,加上鏡鬼故事中,姚詩畫是會把人拖進鏡子裡的情節,突然產生了一個這樣的念頭。
他們會不會就是在鏡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