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舒立刻點頭應了下來。
離開院子後,紀無歡敏感的察覺到,這鎮上的人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依然熱情,但是他們的眼神就像在看垂死掙紮的獵物。
兩人在謝舒的掩護下,甩掉跟蹤的人,然後就直奔目標地點。
紀無歡看到一處房院便進去了,誰知房門緊鎖著,這裡距離鎮中太近,不敢踹門,太危險了。
聶淵想了想,突然說道:“不用到處找,我知道哪裡肯定有。”
“啊?”
“辦公樓裡,我那天搜索的時候看到了一麵鏡子。”
“哇,陸哥哥,難道說你早就知道了?”否則為什麼不砸碎鏡子。
“不全是。”
聶淵之所以沒有打碎它,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並沒有照到他,那麵鏡子掛在廁所裡麵,他還沒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
而另一個是因為係統的提示。
聶淵作為一個經曆了太多遊戲的老玩家,他對係統的提示已經有一種類似於直覺的判斷了,不太會受外因的乾擾。
為什麼“鏡子”被單獨提出來放在提示中?如果它有害,為什麼不是放在警告裡?它是不是有彆的用途?
同紀無歡一樣,他一開始就不相信這裡的鎮民,在院子裡的時候都聽到玩家們要去砸鏡子了。
為什麼不阻止?
因為如果要阻止他們砸鏡子,隻有兩個辦法,要麼使用暴力手段,要麼把真相講出來。
聶淵雖然剛,但他又不蠢,不管是哪一個辦法都等於將自己跟紀無歡置於一個很危險的位置。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如何逃離這裡,這鎮上可有一百多隻鬼,他再能打,也不是神,更何況還跟著弱雞紀無歡。
沒錯,在聶淵的心裡,紀無歡依然是個弱雞!特彆是現在,居然撒嬌賣萌靠男人保護?嘖嘖,等回去了,要找機會狠狠地嘲諷他。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他想通過這個行為分辨出到底誰是玩家誰是鬼!
誰知這群玩家太沉不住氣了,稍微一嚇就立刻開砸了,沒有來得及。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聶淵也不是什麼善良人物,這些隊友就自求多福吧。
有了上次的經曆,這次自然是輕車熟路了。
紀無歡跟著聶淵踏入辦公樓裡,或許是太久沒人來過這裡了,沒有絲毫人氣兒,一進來就覺得涼颼颼的,一股寒意貼著皮膚往上爬,鑽進了每一個毛孔。
辦公樓內又臟又亂,地板上已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環境中回蕩。
“踏踏踏——”
那麵鏡子在二樓的廁所裡麵。
兩人上樓後,二樓走廊的窗戶外正好有一排樹,茂密的枝葉將日光阻擋在了外麵,一眼看過去,走廊非常昏暗,配合著空蕩蕩的腳步聲,有點慎人。
搞得紀無歡很是不安,時不時回頭看幾下,總覺得下一秒身後會多一個人。
廁所裡麵更是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是哪根水管破裂了,滴答滴答的水聲在這無人的空間裡顯得異常詭異。
紀無歡站在門前,拿出手電筒掃了進去,被嚇得呼吸都滯了一下。
說句實話,這廁所簡直是恐怖片中的教科書了。
因為太久沒人清理,廁所的地板跟牆壁上出現了一種暗紅色的垢汙,一眼看上去就跟一壁的鮮血似得,水池裡也很臟。
廁所門有五間,有的開著有的關著。
聶淵拿出手電筒,先一步進去。
他把敞開的廁所門都推開看了看。
跟他昨天來的時候一樣,廁所隔間裡非常臟,便池裡堆積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黑色的一團一團的。
有些像頭發。
最後一間廁所門也仍緊鎖著,聶淵試著推了一下,發現裡麵橫著根拖把之類的東西,推不開。
他檢查完畢招手讓紀無歡進來:“你在後麵照光,我把鏡子取下來。”
那是一麵方形的鏡子,正對著最後一間廁所的門,被鏡釘打穿四個角釘在牆上的,聶淵雙手卡在邊上試著用了一下力,發現暴力拆下來不太可能。
於是他低頭打算從包裡找個工具什麼的。
紀無歡為了給他照光,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後廁所的門。
一想到上麵的惡心汙垢,紀無歡就抖了抖,在他用手拍衣服的時候。
冷不丁的,一滴水從天花板上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那水竟是紅色的!立刻把淺色的外套染紅了一片。
我靠!
紀無歡心裡咯噔了一下,背心發涼,直覺告訴他不要抬頭看,趕緊跑!然而他剛邁出半步,便看到正對麵的鏡子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長發的女人趴在了廁所的門板上,正低頭看著下麵的他。
黑森森的頭發擋住了她的臉,發梢幾乎就垂他的頭頂上了,一隻血淋淋的手正在往他的肩膀靠近。
似是看到了紀無歡的反應,那個女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緩緩抬頭。
鏡子裡隻出現了一張滿是鮮血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