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水仙一開始隻是為了轉移注意,所以唱得很小聲,結果一開嗓後就迅速沉浸在了自己美妙的歌喉裡,越唱越大聲,越唱越喜慶,把什麼小孩的嬉笑聲跟女人的哭泣聲硬是給蓋了過去,最後唱完《好運來》又來了首《拜年歌》。
“恭喜你發財恭喜你精彩!”唱到這一句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紀無歡猛然轉身,借著燭光看到身後多了一個亮光點,一個男人手捧蠟燭飛快地衝了進來。
他猜對了!
果然是這樣。
兩人對視的時候,那人怔了一下,眼裡有意外跟驚喜,他衝到紀無歡的麵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沒事吧?”
紀無歡微微一愣,覺得這人的反應有點奇怪,於是露出嫌棄地表情,高傲地掙脫他的手:“嘖,本少爺的手是你能碰的嗎?彆以為你故作關心,我就能引起我的注意,想勾引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更彆說是你這樣沒胸又沒屁股的男人了!你不要癡心妄想了。”
“可是……”溫厲沉默幾秒,小聲辯解道:“你也沒胸啊。”
至於屁股……好像還行?
“喂,誰允許你這麼跟本少爺說話的!”紀無歡瞪了他一眼,剛想強調,“他身材天下第一好,不接受任何反駁”的時候,突然發現男人的身後似乎有兩道影子?他晃了晃手中的蠟燭,其中一道竟是一動不動,就好像有人緊貼在溫厲的背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道影子動了,一張蒼白的人臉從男人的身後探了出來,紀無歡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開溜,當然跑之前也沒忘記抓住自己的預備蠟燭——溫厲。
這人看起來又傻又愣,慫了吧唧的,要是涼得太快,那剛才不就白冒著被嚇瘋的危險等他了?
不過紀無歡也不敢跑快了,隻能緊盯著手中的蠟燭快步疾走,溫厲被他抓著右手,跟得倒是很緊,一聲不吭,手指有些僵硬,似乎被嚇得夠嗆。
作為一個新人,沒被嚇到鬼哭狼嚎就不錯了,紀無歡挺滿意了。
兩人快步走了十多米,紀無歡再次扭頭,發現那道黑影子已經不見了,一直吊在喉嚨口的心才勉強放下了。
此時通道前出現了第一個岔路口,他不怎麼意外,迷宮要是沒有岔路才奇怪了。
這個岔路口有三條通道,用燭光照進去,僅看表麵似乎是一摸一樣的。
作為歐皇,紀無歡沒有多猶豫,直接憑直覺走了左邊的那條路,隻是進去後,他又用馬克筆在牆壁寫了一個數字2。
完了還揚揚手中的馬克筆,冷哼道:“看到了嗎?本少爺的智慧!”
溫厲不知所措,隻能選擇尬吹:“你可真厲害……”
紀無歡得意地昂起腦袋,推了推眼鏡:“溫厲是吧?看你挺有眼力見的,我記住了。”
好像被他記住是什麼莫大的榮耀似得。
兩人繼續往裡麵走,又走了二十多米,道路突然變得寬敞起來了,牆壁不再平整,變得凹凸不平的,紀無歡拿燭光一照,發現上麵流著血一樣的紅色液體,很快他們又到了一個岔路口。
繼續往前,或者是向左邊拐,左側的路很窄,目測要側身才能通過,給人的感覺就不太舒服。
如果真遇到什麼跑起來都跑不快。
紀無歡又往前麵看了看,隱約的,好像有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立在三四米外的位置,筆直地站著。
那是蠟燭光照不到的位置,有些看不清楚,紀無歡也沒勇氣拿手電筒出來。
雖然遊戲規則沒有說不能使用手電筒,但既然提示了蠟燭是用來照路的,那麼很可能用了其他的東西會出事,紀無歡自然是不敢輕易作死。
“喂。”紀無歡小聲叫住身後的溫厲,低聲詢問道:“你看到前麵那影子沒有?”
“……”
身後的男人沒說話。
“喂?”紀無歡扭頭看向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溫厲沒走了,停在了他身後三米左右的位置。
蠟燭的光照不到那麼遠,所以隻能看到他側身站著,臉朝牆壁,埋著頭不知看到了什麼東西,竟一動不動的。
“你在看什麼?”紀無歡很是疑惑,剛要走過去,突然意識到不對頭!
等等,他的蠟燭呢?!
紀無歡心中一驚,又聽到前麵傳來一個聲音。
“怎麼了?”
他趕緊扭頭,駭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一直在跟在身後的溫厲,竟然跑到了前麵,現在就站在距離他三米之外的地方!
男人手裡端著蠟燭,古怪地問道:“端木……你怎麼不走了?”
紀無歡強裝鎮定:“沒事。”然後又看向身後,隻見剛才那個還在三米之外的人影居然變近了!
沒錯,是變近而不是靠近,因為他沒有任何動作,仍埋頭對著牆壁,但是整個人就像是瞬移了一般,往前移動了至少半米!
前麵的溫厲感到奇怪,往這邊走了兩步,再次詢問道:“你在做什麼?後麵有什麼東西嗎?到、到底怎麼回事?你你不要嚇我啊……”
紀無歡沒理會他,再次看向身後,而就在這兩次轉身與扭頭之間,那個人影竟然更近了!
“喂……”
“不,你彆動!”紀無歡大喊了一聲,並且再次飛快地扭頭,卻見身後那個人影竟然距離他隻有半米了!
它果然在向著他靠近!
紀無歡可以想象,再下一次扭頭看身後的時候……那個東西恐怕就到他的身後了!
不,不需要扭頭,現在隻要轉身,視線一旦離開,它就在他的身後了!
一顆心臟再次墜入冰窖,紀無歡隻覺得密密麻麻的恐懼滲透進每一個毛孔,身體變得僵硬。
前麵的溫厲似乎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表情逐漸嚴肅起來:“你到底怎麼了?”他說著又往紀無歡這裡走了兩步。
紀無歡不敢亂動,隻能拚命轉過眼睛用餘光看著這個男人。
隨著他靠近,那明晃晃的燭光正好從下往上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而且那張臉上仿佛沒有任何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