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話是這麼說,但如果不是呢?
儘管紀無歡已經有了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但這一切來自他的直覺,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也就不能說是百分之百。
圓圓那個大狗逼涼了沒事, 但要是溫厲、費季晨因為自己錯誤的推測而死的話, 紀無歡還是會有些內疚的。
沒錯, 他才不是想救聶淵呢,隻是太善良了而已!畢竟這年頭跟他一樣長得特彆好看還非常機智的人已經不多了。
紀水仙成功說服了自己, 並且在糾結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
或者說是一直以來都有的一個猜測。
如果說他們跟溫厲兩人的確是被分開進入了不同的地方, 那麼是各自遭遇了不同的鬼怪,還是說實際上有兩個紅衣小女孩?
紀無歡跟傾向於後者——因為那個死去的老玩家。
嚴馮州三人曾說過:“根本不知道那個老玩家是怎麼死的。”
這說明了兩件事情, 第一,這個獨行俠老玩家很可能不想被新人拖累,所以選擇了遠離他們的木馬, 而且並不在同一列上。否則就算新人全程閉眼, 也怎麼都會聽到些動靜。
第二, 這個老玩家的死相並不恐怖, 起碼沒有明顯的外傷, 而剛才小女孩對付萬蘭的手段讓紀無歡明白了,他或許就是被捂住口鼻窒息而亡的。
相比其他的鬼怪,紅衣小女孩的確沒有強大的殺傷力, 甚至可以說, 她就跟普通的小孩子差不多, 還沒有成人力氣大,但是玩家觸碰不到她,她卻可以碰到玩家。
當旋轉木馬遊戲結束,兩列木馬回到原點,那個老玩家的屍體從木馬上跌落,嚴馮州三人才看到。
所以自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存在著兩個紅衣小女孩!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中間那根柱子上的兩排小圖案似乎就有了解釋。
在萬蘭給紅衣女孩送玩具的時候,紀無歡當然也沒閒著,儘可能地觀察周圍。
比如小女孩到底在那根柱子上畫的是什麼?通過觀察,他發現那兩排小圖案裡第一排有18個小圖案,而第二排隻有13個圖案。
上麵的18個圖案正好對應上了小女孩在旋轉木馬上拿走的玩具數量。
總共20個,紅衣女孩弄壞了一個,他偷偷藏了一個,所以是18個。
而下麵呢?一開始紀無歡還不怎麼確定,而假如他的猜測正確,真的有兩個紅衣小女孩的話,那麼下麵那排是誰畫上去的就有了答案。
這裡存在著兩個紅衣小女孩,一個在他們這裡,而另一個在溫厲那邊。
兩個小女孩通過繪畫來交流,又或者是某種炫耀。
小孩子不都喜歡攀比誰的玩具更多嗎?
也就是說,這根柱子連接著兩列木馬。
他也可以通過這根柱子傳達信息給他們!
紀無歡迅速地從包裡拿出一罐噴漆,再次感歎前輩誠不欺我。
除了馬克筆之外,論壇乾貨貼裡另一個推薦用來做記號的東西就是這種手搖噴漆了,因為油漆在大多數東西上都能上色,而且防水,唯一要注意的是千萬不要在明顯有智商的鬼怪麵前使用,不然就是大寫的“我在這兒!快來抓我。”
紀無歡當然不會傻到往紅衣女孩所畫的圖案上噴,否則要是惹毛了直接跑來掐人該怎麼辦?
第十七圈快要轉完的時候,紀無歡趕緊出手了,在柱子上用紅色的油漆噴出了一把巨大的叉。
畢竟有一定距離,加上自身在移動,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速且簡單明了的表達方式了,至於能不能明白,就看他們的悟性了。
然而就在紀無歡要把油漆收起來的時候,駭然發現自己衣兜上的拉鏈被拉開了,並且清楚地感覺到一隻小手伸進了口袋裡!
那裡麵就放著他剛才偷拿的小擺件!
紀無歡立馬丟了油漆,伸手去抓,在小擺件已經快要懸空的時候一把奪了回來。
等握住它的時候,不由都起了一身冷汗,暗歎這小姑娘還挺機智,現在居然學會偷偷拿了?
剛才糖果都丟了出去,他身上就隻有這一個護身符了,一旦被拿走,他也就涼了啊。
紀無歡剛握緊它,身體就被猛推了一把,好在早有準備,另一隻手握緊了欄杆,然後迅速抱緊馬頭。
心裡就隻有一個想法,不放手,打死也不放手!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紅衣女孩不斷地在拉扯著他的衣服,然後推搡起他的身體,因為拿不到玩具再次憤怒起來。
拍著整個木馬都開始搖晃。
紀無歡卻始終堅持著一個原則,隨便你鬨,惹不起躲不了,那就隻有忍!
顯然他低估了小女孩的折騰能力,嚴馮州當時是三個人,小女孩輪流折騰,倒也沒把他們給怎麼樣,但現在這裡就隻有紀無歡一個人了,自然就賴上他了。
她充分的證明了什麼叫做熊孩子!
就跟圓圓小時候一樣討厭!
紀無歡簡直懷疑木馬會被她給拆掉,而且這個小女孩在貼近人的耳朵後,竟然就能聽到她發出聲音了:“玩具玩具!給我玩具!我想要玩具!!快給我,快給我!”
紀無歡很想說:小妹妹,撒嬌不是你這麼撒的啊!想要東西你賣個萌不行嗎?哥哥看你可愛說不定就給你了呢?
整整幾分鐘的噪音攻擊,吵得他有些頭暈,但還是堅持不放手,將那個小擺件緊握在手中,然後貼在胸口跟木馬脖子上,死夾在中間,而另一隻手握緊了欄杆。
為了避免這個小女孩突然現行嚇人,乾脆直接閉上了雙眼,在心中默默計時,等待遊戲結束。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四分鐘、五分鐘、六分鐘……
兩圈的時間到了,與此同時,一直在耳邊吵鬨的小女孩也猛然消失了。
終於結束了?
紀無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木馬已經停了下來,大腦中還有些嗡嗡作響,被連續的噪音攻擊整得已經有些思維麻木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他鬆了口氣,扭頭看向身側,卻發現身邊的木馬空空如也!
溫厲呢?
“溫厲?”他試著叫了一聲,沒有等到回應。
不是吧?難道出事了?
他剛要從木馬上下來,腿都跨到了一邊,突然意識到不對,為什麼他這一列旋轉木馬沒有180度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