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打上顧亦居的俊臉。打得空氣停滯, 陳妙喘著氣瞪著顧亦居, 顧亦居垂著眼眸看她。
周圍一片混亂。
他們成為了中心點, 被圍住了。四周的討論聲說話聲還有周錄父母不滿聽不懂的家鄉話, 周錄那不敢置信的神情, 趙義看好戲的眼神,柳英捂住嘴巴一臉呆滯, 林總偏過頭去, 似乎不忍看這一幕。
這一切全都成了畫報。
曾經。
陳妙哪舍得打顧亦居, 多次曖昧求吻。
而這男人總是假裝不懂。
今日主動索吻,換不來陳妙欣喜若狂,隻有這一巴掌。
這兩個人,曾經相交過, 曾經在一張床上滾過,吻過,深深地將自己埋入對方的身體裡, 親密無間。
陳妙下了狠手,顧亦居的臉微紅腫了起來。
這麼多年, 這男人哪曾被人這麼送巴掌。誰不是還沒碰到他,手指就先斷了。他嗤笑了一聲,再次低頭, 偏頭,勾唇道:“再來一巴掌, 兩邊打對稱了。”
趙義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陳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顧亦居揚起眉頭:“不打?不打我們就走。”
“不, 你放我下來!”陳妙察覺他要走動了, 拚命地掙紮,“顧亦居!顧亦居!”
無論她怎麼喊。顧亦居完全沒搭理,大步地往拱門那兒走去,陳妙指甲狠狠地抓著他的脖子,抓出了血痕。
“周錄,周錄。”陳妙衝周錄喊道。
周錄追上來,旁邊林總一把抓住周錄的手臂,低聲道:“前途重要還是女人重要?”
那一刻。
周錄的腳步微頓,他捏緊拳頭看著那高大的顧亦居,還有從他手邊垂下來的白色魚尾裙的裙擺。
林總看著他,道:“上次顧總去我們公司,不是為了看我們,隻是為了看她。”
“他們很早就認識了,或許,還曾經有一段,周錄,你懂嗎?”
身邊父母嘰嘰喳喳地說著家鄉話,指責著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問周錄這個人是誰,還有找的什麼女朋友,大庭廣眾之下這是什麼意思。親戚朋友推著周錄,去把她搶回來啊,搶回來就算不娶也行的,為了男人的麵子,周錄快去。
推得周錄往前走了兩步,而林總沉默地看著他,周錄看著林總的眼睛,許久許久...
他沒動了。
他投降,為了自己的前途投降。
趙義看著周錄的掙紮,一陣唏噓,後勾了勾唇角。
大步地往那頭的車子走去。
這個社會上,像顧亦居這種有血性的男人太少了。大多都是周錄這種瞻前顧後為了前途小心翼翼的男人。
如若是顧亦居的女人被搶。
他能弄死對方。
周錄。
就隻能放棄。
“小美女,要跟我一起走嗎?”走了沒兩步,趙義轉頭看柳英。
柳英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周錄一眼,她凶巴巴地道:“周錄,你不去追的話,記得算算帳,這訂婚禮妙妙也出了不少錢的。”
趙義挑眉。
喲。
小女孩居然還出錢辦訂婚禮...
周錄沒吭聲。
隻是點了點頭。
柳英追上趙義,說:“趙哥,麻煩你帶我去找妙妙。”
趙義笑著點頭。
兩個人往車子那邊走去。
黑色的奔馳恰好從車位裡倒出來,從外一看,陳妙的手被顧亦居用領帶綁在車椅背上,柳英瞪大眼睛。
趙義有點兒無奈,捂了臉,對柳英道:“小美女,見笑了。”
柳英震驚,吼道:“顧亦居他就是隻狗!!!”
趙義拚命點頭:“是的是的。”
說的沒錯。
他是的。
*
黑色奔馳裡,陳妙雙手被綁著,靠在窗戶上。顧亦居支著下巴,車子疾馳在路上,車廂裡有一瞬間的安靜。
好一會兒,陳妙嗓音沙啞:“顧爺,你這是做什麼?”
她認命了。
周錄不會來救她的,但凡周錄往前邁一步,她都能有點信心。
可惜。
他沒有。
顧亦居勾唇笑了下:“搶婚啊。”
陳妙有點難以置信,看陌生人似地看他:“您真愛說笑。”
顧亦居嗬了一聲,沒應。
車子一路開到一個公寓的外麵,他開了車門,從駕駛位繞到後座,彎腰坐了進去。後座一下子就逼人了,陳妙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個臀位,顧亦居卻捏著陳妙的下巴,把她的臉轉了回來。
車廂裡開著一點點的空調,陳妙今日上了濃妝,還上了假睫毛,這張臉經過修飾,更加精致,時間給小女孩帶來的不單單是經曆,還有一絲說不上來的介於清純與成熟之間的韻味。他拇指在陳妙的唇上摩擦了幾下,抹走她的口紅...
陳妙擰眉,想動,但沒法,這車後座就這麼大,最重要是她的雙手被綁著。
顧亦居抹了一手的口紅,手指搓了搓,姆指上都是紅色的胭脂,他歎口氣,湊上前,再次堵住陳妙的紅唇。
陳妙唔了一聲,掙紮。
他捏住她下巴,固定她的臉,緊緊地吻著。
舌尖火熱地探入,一點兒都沒客氣,陳妙反射性地咬他的舌尖。
而且咬個正著,顧亦居唔了一聲,鬆開她,抵住她的額頭,看著她唇角的血絲,他勾唇笑了下:“小女孩,抱歉,情不自禁。”
陳妙:“你去死吧。”
這個人八年不見,再見麵連敘舊都沒有,一上來就抱就親,換成任何一個女的都受不了。而且,八年了,她幾乎沒跟任何人這麼親密過,他將她的神經一根根地挑了起來,挑得她心慌意亂。
這會兒她有點兒相信裡說的話了。
女人但凡去睡,都能睡服的。
媽的。
“小女孩。”顧亦居沒搭理她的凶,指尖在她唇上摩擦。
陳妙不搭理他,就是瞪他。
顧亦居嗓音低低,往她唇上靠,“你是不是故意的?”
陳妙有點兒莫名:“故意什麼?”
“故意讓我這麼多年,隻記得你一個。”
陳妙:“......”
所以你這麼多年,有很多個?
她心裡這個念頭一跳起來,立即被她給湮滅。
陳妙躲開他的手指,說道:“我沒有故意,我隻是在給我的青春做個結尾。”
顧亦居一直把玩她的下巴,眯著眼看她,想看她還能說什麼。果然,陳妙下一句話便道:“顧爺,過去就過去了,嫖你是我的不對,五百塊太少的話,加點錢?”
把玩她下巴的手指稍微停頓了下。顧亦居眯著眼看她,兩秒後,他笑了聲,有點兒冷:“加點錢?”
陳妙:“......”
顧亦居挑眉:“你加得起嗎?”
陳妙看著他許久,有點兒認命:“加不起。”
顧亦居低笑兩聲,再次靠過來要吻她。
陳妙趕緊躲,她吼道:“你毀了我的訂婚禮,現下把我綁到這裡,你說你想乾什麼吧?”
“還有彆再吻我了,我...我都不喜歡你了。”再一次說我不喜歡你了,跟喝碗水一樣簡單,上次說的時候喉嚨是乾澀的。這一次陳妙是真心實意的。
從頭到尾。
陳妙從沒說過她喜歡他,可是說不喜歡他,卻說了兩遍了。要不是畢業後的那通電話,顧亦居都要懷疑自己在做夢,自作多情地夢到小女孩喜歡自己。那小醋勁,那眼眸裡的欲言又止,那女孩的嬌態,還有最後的主動跟獻身...
顧亦居鬆開了陳妙,單手搭在膝蓋上。
因為領帶扯開了,領口微敞,西裝外套扔在副駕駛,此時他鎖骨微露,幾許性感,也幾許壓迫感。
他點了點頭,神情有點兒漫不經心:“知道,你不喜歡我了嘛。”
陳妙硬著頭皮:“嗯。”
顧亦居拿了煙點燃,搖下車窗,吹了一口煙,道:“但是我沒打算放過你。”
陳妙:“......”
下一秒,他咬著煙,捏住她下巴,語氣有點兒冷:“同時,你也記住,彆再威脅我了。”
陳妙:“我威脅你什麼了?”
顧亦居看著這女人。
心裡嗬了一聲。
得。
她給全忘光了。
那在酒店房間門口,以死相逼的女孩,她自己給忘記了。
顧亦居挑眉:“沒什麼。”
“你那個未婚夫,真不怎麼樣。”
陳妙:“......”
“我送你回去。”顧亦居鬆開她下巴,修長的手指不經意地碰了下她的鎖骨,陳妙瑟縮了下,感覺他有點兒故意。
她喊道:“我的手。”
顧亦居掃一眼,沒搭理,去了駕駛位。
陳妙氣得踹了下椅子,“鬆綁。”
“叫一聲老公,我給你鬆。”男人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說。
陳妙瞪大眼睛:“你要不要臉?”
顧亦居低笑了一聲,沒應。
*
黑色奔馳再次啟動,熟門熟路地來到陳妙跟柳英住的公寓。那裡已經停著一輛車了,見黑色奔馳開過來,那輛車門打開,柳英穿著禮服飛快地從車裡下來,見黑色奔馳停下,一把拉開後座的車門。
探頭一看,就見陳妙還被綁著。
柳英心疼:“妙妙。”
陳妙心情倒是很鎮定,“進來幫我鬆綁。”
柳英點頭,鑽進去,伸手幫陳妙解開。
陳妙手腕被勒出了紅痕,一得到自由,她立即從車裡鑽了出去。顧亦居咬著煙靠在車旁,看著她出來。
柳英下意識地把陳妙擋在了後麵。
老鷹護著小雞的神情。
顧亦居笑了聲,問道:“上去換套衣服,我帶你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