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談談——我想和你談談你的同胞,也就是我們的未來。”
利爪的暫時首領卑微的仿若一個真正的奴仆。但不知為何,新的鳥群一片寂靜。不少利爪下意識的彆開了目光。
“放開他——我為你們的軟弱與無知感到震驚。放開他,放開我們的客人、我們的兄弟、我們的英雄與救世主——然後統統滾出去!”
“羅斯先生。請您拿起手邊的刀劍。”
“請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想和你聊聊。”
“……請您幫幫我們。”
-
他的小狗沒有回家。
克裡斯以一個看似悠閒自得的姿勢窩在床上。氪星人望著租屋的天花板,任由
思緒進入一片空茫。
他的感覺有些古怪。既包含了事情如自己希望發展的舒心,也有些因此而來的不自在與……失落。他喜歡凱爾文,如果小狗就這麼棄他而去,擁抱這個世界——那豈不是說明他根本沒自己想的那麼特彆?
他真是個天殺的自大狂。
克裡斯因此低低笑了兩聲。他經常為自己的無藥可救而發笑。他真是自大的可以,真是莫名其妙。
他偷偷聽著,默默尋找凱爾文的心跳。他如願以償,他的小狗心率齊整,並未消失,也沒陷入危險。他甚至還想偷偷看上一看——但還是算了。
有次他也這樣偷窺克拉克來著。可能是他注視的太久了吧……他哥哥突然回頭,與他對視。那嚇了克裡斯好大一跳,再也不敢做出這麼鹹濕、這麼跟蹤狂的奇怪行徑。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混亂的思緒在他腦海中肆意碰撞,克裡斯任由自己的超級大腦胡思亂想。他不知道自己幾點才陷入沉睡,但等他醒來,凱爾文卻還沒回家。
哎。這真是。哎。
克裡斯有些低落。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偽的可笑。年輕的氪星人起了個大早,徒步走去他的學校。之前也說了,他總是很喜歡那些有著濕漉漉大眼睛的經濟動物。和牛羊一起相處,他總能獲得一些不屬於自己的平靜。
克裡斯忙了一早晨。這一個月下來,他已能認清哥譚大學動物保護、動物醫療的所有在職教師。他們大多都算不上喜歡他。
哥譚嘛,可以理解。
哥譚的外地人——就仿佛是種不知何時就會消失的高危物種。教授們甚至不願在他身上投入太多感情,畢竟基本每個人每學期都要去太平間見某個被卷入事件,或創造了事件的學生……
但問題是。他還是沒見到自己的研導。
我懷疑詹姆斯·布魯諾被外星人抓走了。
克裡斯為自己的冷笑話發笑。他伸出手,摸了摸麵前奶牛濕漉漉、暖烘烘的黑鼻子。隻有這些又蠢又聰明的經濟動物願意主動親近他。它們太傻了,仿佛聞不到他身上的屍臭。它們也太聰明了,似乎能看穿他強大又友好。
他可真是喜歡這樣的生活啊。喜歡到很難
找到任何借口、任何理由去打破它。他喜歡做家裡不夠優秀卻十足貼心的小兒子。他喜歡忙碌卻無需與任何人勾心鬥角的農場生活。他喜歡假裝自己隻是克拉克·肯特的弟弟,找不到工作就回家繼承農場……他太喜歡了。
……那他就該像克拉克期待的那樣小心一些,謹慎一些,不是嗎?
克裡斯不知道。克裡斯感覺自己還未真的做出選擇。他每每回憶起自己刺出的劍、燒死的人……他都能自內而外的感到一陣扭曲的快意。他天生喜歡殺戮。他太喜歡了。
一個人怎麼能這麼分裂?他自己都想知道——他不可能同時是農場主肯特,與殺人魔佐德。他不是克拉克,他絕對把握不住這兩個身份的平衡。可他就是喜歡——他能怎麼辦呢?
凱爾文搞亂了他的腦子。
好啊,他開始怪彆人了。
可凱爾文的出現——已無可回避的攪亂了他的日常。隻要小狗回家,隻要前利爪還渴望地看著他——他就會記起那一夜又一夜的快樂。他或許就是因此才開始想把對方趕出去的吧?但他怎麼舍得?
在他厭倦之前……他怎麼舍得?
麵前的奶牛嘶鳴一聲,向後退了兩步。克裡斯意識到自己嚇到了它,趕忙低聲道歉,然後拉起其他設備,準備進行下一步。
他乾活可實在太利索了。而且從來都不躲懶。正因如此他才博得了小半老師的喜歡。克裡斯也喜歡待在牛圈與馬廄,那讓他感覺自己還在堪薩斯——儘管這兩個地方的天氣天差地彆。
所以要找他,那來這兒準沒錯。
——有人來找他了。
布魯斯·韋恩大駕光臨,天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天知道他都做了哪些操作……哥譚生化農分校的負責人親自作陪,幾名搞農業的教授一路相隨。
這陣仗大的克裡斯一陣恍惚,差點誤以為蝙蝠俠是為公事來的。
問題是,他除了玩命的給哥譚大學撒幣,還能有哪門子的公事?
克裡斯抬頭時的表情多少帶上了幾分驚慌。他眨了眨眼,看著那個眾星捧月般閃耀的男人,聽著幾位教授對校內設施更新後教學質量的吹捧,克裡斯無語凝噎。
然後他和布魯斯·韋恩,A.K.A蝙蝠俠四目相對。眼見對方一怔,表情自微笑定格,顯露出了真實的、非一般的迷茫。
然後是尷尬。所有人,一齊陷入了尷尬。
整條前臂都探進了母牛體內的克裡斯繃著臉假笑。他真想一飛衝天,從此遠離地球…火星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他還是堅強的、禮貌的和眾人打了個招呼:
“……好巧!懷特教授……”
“……今天正好是給母牛人工授精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