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綠龍(1 / 2)

布魯斯很快便意識到了。她並不是個需要他來解圍的女孩兒。

韋恩先生避開人群,朝那美麗的女人走去。他很確定對方不是他熟知的任何國家的繼承人,但就算布魯斯對自己的知識儲備頗為自信,也得承認這世上的確有他難以觸及的偏遠國家或政體。

蝙蝠俠已要求他的羅賓為他搜尋答案,但黑暗騎士隱隱有了預感,他並不覺得肯特在撒謊,但他覺得自己注定將會一無所獲。

“您好,我能有幸邀您跳支舞嗎?”

女人——戴安娜·普琳斯活像一隻闖入了鴨群的天鵝。她已說出了無數推拒之詞。她不需要找什麼男伴,什麼‘導遊’,她能照顧好她自己,無需任何人的擔心。但她依舊被這群男人團團包圍。他們看獵物的眼神令神女感到冒犯,同時也一陣的好笑。

如果有知曉她身份的雄性膽敢這樣看她,那他一定是不想要那對眼睛了。但現在圍著她的隻是一群遵從本能、貪戀美色的凡人。她隻是受到了任何一個普通女性都有可能受到的騷擾……這令她胸悶,但卻不是不能容忍。

和那些無奈的姑娘們不同。神奇女俠可以容忍,是因為她與超人一樣,他們都認為強者應展現包容。但和那個來自外星的年輕人不同,她的忍耐是有底線的。

而她差點就為這群哥譚紳士展現了她的‘底線’。好在慈善晚會的主人布魯斯·韋恩正巧在此時登場,以那張被神寵愛的容顏對她微笑、邀她起舞。

一個短暫的刹那,戴安娜感覺到了那股吸引。純粹的、本能般的、追逐美麗事物的。她被韋恩吸引。

然後自律的神之女就想張口拒絕。好在她馬上就反應過來,沒有必要。

這正是她需要的。

於是她向男人伸出優美的手臂,布魯斯捕獲了那隻常握寶劍的纖手。圍著天鵝的鴨子們頓時一哄而散,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不配——這真可笑。

布魯斯也確實笑了。這個笑聲帶著些許他自己都沒想到的辛辣譏諷。蝙蝠俠一邊注意著已經溜走了的克裡斯的方向,一邊十分得意似的與女人道歉:

“請你原諒他們的失

禮,女士。希望這沒搞壞您今夜的心情。”

戴安娜望了他一眼,似乎正靜待下文。神奇女俠思考著要如何引導韋恩說出那些小綠石頭的下落。如果她能在拍賣前就把它們帶走,那自然比讓它們暴露更加穩妥。

“男人——這是男人的劣根性。”

然後她被韋恩的話語吸引,眨了下眼。戴安娜蔚藍的眼眸終於與布魯斯鋼藍色的雙眼四目相對。他們雙手交握,舞的優美絕倫,若無旁人。

“他們不是看不出你不高興了。他們不是不懂你的推拒出自真心。他們就是不甘心放過您這樣的美人。我們會假裝自己看不懂臉色,我們善於擺出一副情深款款的樣子。”

戴安娜聽著。她奇妙的微笑了一下,挑了挑眉與韋恩對視。整場晚會唯一的主角正衝她展露微笑。那不是布魯西寶貝散發荷爾蒙時會擺出的笑臉,而是一張更接近…無比接近他本人的深沉微笑。

“他們以為自己才是獵手。隻有見到拿著更精良裝備的獵人匆匆趕到,才不情不願的主動認輸。他們根本意識不到——”

騎士贏得了公主的微笑。

戴安娜決定對他另眼相看。

“他們根本沒意識到,你不是獵物,也不是獵手。”

你與他們絕非同類。我看上一眼就知道了。

布魯斯停下身,牽起戴安娜的右手。他以眼神詢問他能否為她行個吻手禮,而女人並未直接表態,她微笑著:

“戴安娜。戴安娜·普琳斯。”

“布魯斯·韋恩。請叫我布魯斯,認識您是我的榮幸。”

他的確感到榮幸。

-

“這感覺可真奇怪……我仿佛在和歌劇魅影約會。”

克裡斯低聲抱怨著他同居人臉上那張陶瓷白的麵具。大男孩兒不住跨步,繞開那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安保人員,他不住的唉聲歎氣。

“我感覺我們不該在這兒。我今天就不該來,這還不如帶你去看場歌劇或是電影……”

凱爾文沒說話。刺客還是不習慣在這種場合與人輕鬆的交流。綠眼睛非常注意四周的動靜,生怕自己清場做的不夠仔細,讓彆人看見克裡斯的臉。

玫瑰小心翼翼為自己開路的模樣非常有趣。克裡斯忍不住笑了下,甚至壞心眼的想猛地

從後麵抱住凱爾文,嚇對方一跳……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原因很簡單。他開始感覺熱了。

是的,有點熱。他感覺有點兒熱。凱爾文弄壞了倉庫區域的供電係統,癱瘓了監控攝像頭的同時也令中央空調停止了運轉。這片區域開始變得悶熱,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一個能穿短袖去北極的氪星人,為什麼能感覺到熱?

克裡斯哼笑一聲。凱爾文因此回了下頭。他微笑著衝自己的同伴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他的確沒事,他好極了。

這感覺像什麼呢?這感覺就像你打開了一部非常經典、非常優秀的恐怖片。你的膽子說大不大,你甚至大致知道電影中會出現哪些經典的跳殺橋段。在它即將出現卻還未出現的當前——你期待又恐懼。

像個渴望聖誕節禮物的孩子,像個逼迫自己直視針頭的尖銳恐懼症患者。

克裡斯此時就體會著這種感覺。

他不自覺的靠近了凱爾文,甚至輕輕拉起了對方的一處衣角。這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屠戮開始前的午夜,但隻有你我知道,這回魔鬼想的東西與此前截然不同。

“我很害怕。”

克裡斯平靜的說著完全莫名其妙的話。凱爾文沒有回頭。他以為這隻是古古怪怪小肯特試圖引起他注意的一次嘗試。這不能怪他,他根本不明白那玩意兒意味著什麼。

“我很驚恐。這感覺非常奇怪——我甚至很好奇,如果是他在這兒,他還會不會繼續往前走。”

凱爾文終於察覺了不對。‘他’又是誰?在這個語境中,‘他’隻能是超人。克裡斯隻有提起超人時,才總這麼語焉不詳。

男人因此想要回頭,克裡斯卻推了他一下,強迫他趕緊帶路。然後氪星人再次開口,他的聲音帶上了奇妙的……興奮而恐慌的顫抖:

“我猜——我猜他也會繼續往前走。他就是這樣的人,你知道嗎?就算有人把那玩意兒擺在他眼前,隻要他身後還有弱者需要他的保護……他就還是會衝上去與敵人戰鬥。”

“他就是個瘋子。你知道嗎?”

凱爾文想回頭。但克裡斯推著他,似乎並不希望他停下來、回頭看。於是Rose隻好之後向後伸手,安慰般主動握緊了

克裡斯的手腕。

有點疼。

“SWEET!”

但克裡斯不在乎。他明白凱爾文的意思,因此他低聲笑道。

“謝謝你,寶貝。認識你的感覺真好。”

這他媽和交代遺言似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克裡斯為自己此時的失態感到了一陣滑稽。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逐漸升高,在這條短短的走廊中不住回蕩。

他們很快就站到了那扇門前,凱爾文停下了腳步,遲疑著,並沒有直接開門的意思。

他就是再蠢。也回過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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