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年:嗯,好,那明天見。”
第二天下午五點,謝遊就早早地將緊要的工作處理完了。他先回了一趟家,在衣帽間挑選了好一陣,才選了一套複古雙排扣深色西服,搭配淺灰色襯衣。
在鏡子前站了一會兒,謝遊又打通曲逍然的視頻,“怎麼樣?”
曲逍然正在辦公室打瞌睡,見到謝遊,稍微打起了點精神,“挺好看的,你這張臉怎麼看怎麼好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他忽然反應過來,“臥槽,謝小遊,你上一次找我參謀衣服好看不好看,還是你要在你導師的演奏會上登台彈琴的時候!”
話說出來,他又猛然閉嘴——糟,自己這沒把門的嘴!
他後悔地想把自己的嘴縫起來!
謝遊戴袖扣的手一頓,又自然地繼續下去,像是沒聽見曲逍然說的什麼一樣,問道,“西服的顏色?”
曲逍然愧疚說錯了話,聽謝遊問,趕緊道,“這顏色不錯的,而且你衣櫃裡除了西服就是西服,都差不多,你應該相信自己,有臉就夠了!”
謝遊站直,打量穿衣鏡裡的自己,將袖扣解下來,換了一副,“這樣?”
曲逍然連連點頭,“好看好看!紅寶石不錯!”
連換四對袖扣,謝遊才定下來,又挑了收藏的手表戴上。
確定時間差不多了,他朝鏡頭道,“我出門了,下次聊。”說完,就掛斷了視頻。
車開出私家車道,彙入車流,謝遊坐在後座,忍不住再次整理袖口、領口、衣角,確保沒有褶皺。
整理完,他計算著時間,又拿出手機,準備給餘年發信息。
這時,司機忽然道,“少爺,後麵好像有車跟著。”
打字的手停住,謝遊抬眼,將手機按熄,“確定?”
“不太確定,但黑色車身、牌號尾數是01的那輛車,確實一直都在後麵綴著,我甩了兩次都沒甩掉,不像偶然同路的。”
“繼續注意著。”謝遊低頭看了看手機,沒有再點開屏幕。
路況不算擁堵,在經過三個岔路口後,司機確定道,“有九成的幾率是跟著我們的。”
看著窗外被霜色染黃的行道樹,謝遊眸色加深,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不往城西開了,改道去曲家。”
他緊握著手機許久,指節都微微泛白了,才重新進到信息頁麵,將之前打的字全部刪除,重新寫上,
“抱歉,臨時有事,無法準時赴約了。”
餘年收到信息時,正在私菜館跟沈味聊天。
“沈叔,我回個消息。”
他將謝遊發來的這一行字看了兩遍,笑容漸漸被擔憂取代,回道,“你現在在哪裡?”
對方的回複很快,“在路上。”
那就是原本是準備過來的,但半路上遇到了什麼事,沒辦法過來了?
想起謝遊上次提過的,車衝破圍欄墜入江底那個新聞,謝遊原本就是會乘坐那輛車回家的。
餘年不自覺地微微蹙眉,手指快速打字,“沒關係,下次約也可以,那你現在去哪裡?”
“曲家。”
餘年想了想,彎起唇角打字,“三小時內,會有外賣等你簽收。”
抬起頭,餘年朝沈味道,“沈叔,我能借你廚房用用嗎?”
曲逍然比謝遊到得還晚些,他進門將衣服遞給傭人掛好,“噔噔噔”大步上樓,見謝遊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側麵跟雕塑一樣冷凝,刹那就詞窮了。
還是謝遊聽到動靜偏過頭,先說話,“回來了?”
“嗯,接了你電話就回來了,路上堵車,所以晚了。”曲逍然坐到謝遊對麵,自己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解渴,一杯水喝完,他語氣不淡定,“到底怎麼回事?跟蹤你的是不是丁兆先的人?”
謝遊輕輕搖頭,“不確定。”
曲逍然喉口憋著氣,他看著謝遊花心思挑選的衣服袖扣手表,布料表麵連絲褶痕都沒有,就知道他是有多重視今晚的見麵。
但現在,卻隻能跟自己坐在這裡看樹影。
“丁兆先這老不死的怎麼就這麼能蹦躂?”曲逍然又氣道,“而且你就改了行程提前回家而已,他就暗戳戳的派人跟上了,時間這麼多?”
“是我不夠小心。”謝遊盯著骨瓷杯裡的清水,眼神銳如刀尖寒芒,“他手下三個得力的助手都被我扔去了國外,又處處受限,還有一個心腹投靠了我,針對我的小動作又都失敗了,他肯定坐不住。”
“我不該這麼著急的,不該急著跟餘年見麵。”
曲逍然聽著他低聲說的這幾句話,心裡像被重錘砸了一下,難受得厲害。
他抹了抹臉,“那……餘年生你氣沒?你鴿了他,他不會以後都不約你了吧?”
提起餘年,謝遊嗓音柔緩下來,“沒有,他說下次約。”
“還好還好,”曲逍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正想再安慰謝遊幾句,房門忽然被敲響。
傭人站在門口,恭敬道,“少爺,謝少爺,門外有人說,少爺您點的外賣到了。”
曲逍然愣住,仔細回想,“外賣?我怎麼記得我沒點過外賣啊?”
一旁的謝遊眸光微亮,吩咐道,“送進來。”
沒一會兒,幾個大食盒就被送了進來,幾個傭人都怕謝遊,放下東西就都出去了,還順手關上了門。
謝遊打開食盒,親自將菜品一一端了出來。
曲逍然被饞餓了,“私菜館的外賣?聞起來就感覺很好吃!不過擺盤刀工之類的一看就不到位,看起來不像是沈師傅親手做的,難道是學徒做的?”
他拿了筷子,“我先幫你嘗嘗味道!”
謝遊抬眼,認真道,“都是我的,你不能吃。”
曲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