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年不在意,“我跟著考古隊在古楊河挖沙的時候,是在戈壁灘上,環境應該比山裡更惡劣。”
“那就好。”孟遠點點頭,“我也覺得可以參加,隻用四天時間,對你樹立正能量形象也有很大幫助。行,那就定下了,日曜那邊活動策劃好了就出發。”
做好標記,孟遠想起來,“剛聽到消息,那個趙教授,就是趙書亞的爸爸,趙春明,被邀請上《大講堂》了。原本不該他上的,因為他風頭挺盛,就上去了。”
“《大講堂》?”餘年有印象,“我知道這個節目,第一季時,我師兄許連言,上去講過古畫修複的專題。”
“你那幾個師兄,確實都是牛人!”孟遠對餘年的老師和那幾個師兄都記憶猶新,他捧著平板電腦,玩笑,“一個趙書亞就不省心,感覺他爸也不逞多讓,希望彆再拉著你炒熱度了。”
不過事與願違,新的一期由趙春明主講的《大講堂》播出沒多久,餘年又被拉入了討論行列。
原因是趙春明在節目裡講古代書畫,提到藝術和美。說藝術和審美都是有很高的門檻的,如果人連外賣都點不起,還談什麼美的感知?沒錢,就會審金錢的美,以錢為先,比如看一幅畫就像看一遝鈔票,這樣肯定就沒了對美的感知。
網友記憶力都很好,聯想到這個趙教授幾天前,才公開批判過餘年,現在”外賣都點不起“這幾個字,一看就知道形容的是誰。於是飛快的,餘年被@了無數遍,話題又起來了。
連孟遠都無奈,“這趙家父子,不拉上你,是不是生命就缺鹽少味、沒有意義了?”
聽見聲音,發現餘年在看趙春明的視頻,孟遠疑惑,“年年,你看視頻乾什麼?”
餘年解釋,“我看到的是截圖,可能會有斷章取義的情況存在,所以我把這段視頻完整地看了一遍。不過事實證明,不存在斷章取義的情況。”
孟遠聽著覺得還很有道理,“然後呢?”
“然後我不是得罪他們了嗎?那就再徹底得罪一遍就好了。”
說著,餘年切到微博的界麵,徑自開始打字。
沒一會兒,孟遠就刷出了餘年最新更出來的微博。
“餘年:人生來便擁有對美的感知,這種感知,造就了藝術。在原始初民居住的地方,會有獸齒做成的項鏈,岩壁上勾勒的簡筆畫,陶器上雕刻的魚。這些都是人對美的感知,都是藝術。
對美的感知,不該有高低貴賤,更不該是狹義的概念。我吃不起外賣,但也會在啃饅頭時,注意到陽光燦爛,世界真美。”
很快,各營銷號紛紛轉發截圖,稱餘年主動回懟,大家怎麼看。
“——這一波我站餘年!那個教授說的什麼鬼?工資兩千、天天稀飯包子當早飯的,是不是就沒資格有對美的感知了?我喜歡仰望浩瀚的星空,也相信自己的生活不隻有眼下的苟且!”
“——餘年說得真好!另外,金錢的美就不能審了?我就覺得百元大鈔的顏色好看,圖案好看,比例好看!有問題?”
“——裝清高是什麼毛病?就是單看某教授說的這句話,也是糟點滿滿、邏輯不通!這位教授是認為,窮人眼裡就隻有錢,感知不到藝術和美?無數文人畫家大師的棺材板要壓不住了!”
“——原本還覺得是教授不至於,不過看這節奏,是專挑著餘年黑吧?這麼針對?再一查,哦,趙書亞的國畫大師爸爸啊……”
餘年不躲不避地直接添了把火,之後就準備放下手機,不關注這事情了。不過手機剛挨到桌麵,就“滋——”地震動起來了。
看見聯係人的名字——寧城博物館的館長甘州?餘年沒走開,就在辦公室裡接起了電話。
“甘館長您好。”
甘州寒暄了兩句,就入了正題,“年年啊,你最近忙不忙?”
“還好,日程不算特彆緊,您是有什麼事嗎?”
“是有事情。”甘州說話條理清楚,“有一檔節目叫《藏寶》,有一點類似於以前的鑒寶節目。但不一樣的地方在於,這一檔節目重點不在寶物的真假,而是更加側重人、寶物,以及人和寶物之間的故事。
我看重這其中的人文情懷,答應了節目組的邀請,擔任三個鑒定師之一,另一個鑒定師你也認識,是古益延古老。”
餘年驚訝,“古爺爺?”
“對,古老說,他不懂什麼收視率、什麼廣告投放,他隻看重,這個節目能讓群眾明白,每一件古物上,都有時間賦予的故事。”
“古爺爺說得很對。”餘年大概知道了甘州的目的,“所以甘館長您是想拉我入夥嗎?”
“哈哈哈,被你看出來了!”甘州笑得爽朗,直言,“節目組想邀請一個明星參加,擴大節目的受眾麵,提高熱度。節目組、我、古老,都想到了你。所以我今天就腆著臉,打了這個電話。”
餘年很心動,但沒有馬上應下來,而是道,“涉及到工作,我需要跟我的經紀人商量一下。”
“我明白,那就靜候佳音了!”
結束通話,餘年把甘州的話轉述了一遍。孟遠心思細,打了幾個電話,把這個節目的情況了解清楚了。
“這節目很靠譜,國家台策劃的,目的是科普,也含了點兒規範古玩收藏市場的官方意思在裡麵。定下的一個是寧博的館長甘州,一個是文物鑒定大家古益延老先生。錄製也不難,沒那麼多台本。
你要是想去,可以去。不過這項目拖得久了,一旦定下人,差不多這幾天就得開錄。”
餘年沒多考慮,“孟哥你幫我聯係一下吧,出場費不計較,我挺想去的。”
“行,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