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塊小甜糕(1 / 2)

“黛鉑的這個秀已經陸續籌備了大半年的時間,現在正式進入宣傳期。宣傳內容裡, 也會著重提及年年你會上台走開場, 這是你出道以來的T台首秀, 粉絲都表示很期待。

至於台步,黛鉑那邊認為沒有大的問題, 不過還是按照你的意思, 讓黛鉑安排了老師過來, 課程表已經排出來了。”

孟遠說完,拿著手裡卷成筒狀的紙在餘年眼前晃了晃,蹙眉, “年年, 你在聽嗎?”

餘年好幾秒才回過神,抱歉道,“不好意思, 孟哥, 剛剛走神了, 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遍?”

孟遠把話又重複了一遍, 說完盯著餘年看, “年年,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你這兩天怎麼總心不在焉的?”

餘年勉強笑了笑,“前天晚上和昨晚, 總是做夢,都睡得不太好。”

“睡不好?這毛病確實很難受, 磨人得很,我早幾年也是,煩心事太多,壓力大,整晚整晚睡不著,後來還是看了醫生才好,來來回回折騰了大半年。”孟遠乾脆把工作先丟在一邊,問餘年,“是專輯遇到瓶頸了?和謝總有矛盾了?”

“都不是,”餘年搖搖頭,“專輯製作很順利,可能比預計的完成時間還要早,和謝遊也沒有矛盾,我晚上做夢驚醒過來,每次都是他把我哄睡的。”

“那,是那個什麼路易森又來找你了?”

“沒有。”餘年彆開眼,掩過神色,伸手端了桌麵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他沒來找我了。”

孟遠摸摸下巴,琢磨著,“都不是的話,那就是因為竹簡拍賣的事了?這事情確實糟心,白跑一趟。但仔細想想,沒事兒,既然這人是準備賣了換錢的,早早晚晚肯定都會賣,正好他晚些時候賣,你還能多點兒時間攢錢,是吧?”

餘年沒有多解釋,順著孟遠的話往下說,“嗯,對。”

又重新把課程表拿在手裡,孟遠展開了給餘年看,“我已經跟霍行打過招呼,你的舞蹈課就先停停,專心練台步,不然你時間排不開,行吧?”

“好。”

孟遠看著餘年,總覺得不放心,乾脆一路都跟著。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對的,餘年練著台步,不知道是鞋不合腳還是什麼原因,沒半個小時,腳就扭了一下。

因著餘年以前就崴傷過腳踝,孟遠一直都很注意,這次又是在關鍵時期,出不得岔子,他連忙走近,急道,“怎麼樣怎麼樣,沒事吧?”

餘年蹲在地上,手捂著腳踝的位置,搖了搖頭,“沒事,隻有一點疼。”

聽著餘年回話的聲音,孟遠心裡一個咯噔。他先朝施柔使了個眼色,讓她守著。又以要去看醫生為理由,自己先把老師送走了。

急急忙忙回來,見餘年還蹲在地上,孟遠乾脆也蹲下來,“年年,出什麼事兒了你說啊,怎麼哭了?你這一哭,我心裡也跟著難受得厲害!”

餘年眼眶泛著紅,勉強扯扯唇角,“真的沒哭。”

這沒哭比哭出來了更讓人擔心,孟遠心裡七上八下的不踏實,想了想,他出去打了個電話。接著,確定餘年的腳是真的沒事,但保險起見,孟遠還是把人帶到辦公室,找了噴霧出來,對著餘年的腳踝連著噴了好幾下。

沒過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敲開,曲逍然和謝遊走了進來。

見人來了,孟遠鬆口氣,站起身,輕咳了兩聲,“……那什麼,我去找黛鉑那邊核對核對細節。”說完,拉著施柔走了。

曲逍然也走得利索,把人帶到後,打完招呼就沒了影兒。

謝遊身上還穿著西服係著領帶,他走近,先在餘年前麵蹲下,仔細看了看餘年的腳踝,“還疼嗎?”

餘年搖頭,“不疼,是我走路不小心,稍微崴了一下,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嗯。”謝遊起身,彎腰把人抱在懷裡,走到沙發邊坐下。他就著姿勢,吻了吻餘年的鬢發,“逍然急急慌慌地打電話跟我說,你經紀人給他打電話,說你哭了。”

餘年靠在謝遊胸口,“沒有哭。”

低頭湊近了些,謝遊親了親餘年眼尾下的淚痣,又直視他的眼睛,溫柔道,“沒有哭,但心裡很難過,是嗎?”

“嗯。”餘年聽著謝遊沉穩的心跳聲,感覺對方的手輕輕拍哄著自己的後背,心裡彌漫開的恐慌也慢慢沉降,重新有了安穩感。

他發了會兒呆,“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就是那個人。”

謝遊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餘年貼謝遊更緊了一點,他垂著睫毛,“我被路易森帶著去見他時,就覺得他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我確定,我從來沒見過他。

他看我的眼神,問我外公外婆的名字,問我的生日,特彆是在聽見我說,我的生日是在除夕時,那一秒,我真的覺得,他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了一樣。

後來,我有一天照鏡子,忽然就反應過來,為什麼我看他覺得有種熟悉感了。”餘年停頓,幾個呼吸後,才接著道,“因為我長得跟他有一點像。不知道是臉型,是額頭,還是耳朵,眉毛。”

謝遊握了餘年微涼的指尖,放到唇邊吻了吻,“年年想怎麼做?”

“我不知道。”餘年搖搖頭,舌尖有澀意,“我真的不知道。”

謝遊五指扣著餘年的手,“那我幫你做決定,好嗎?”

二十三號上午,餘年在身上套了一件薄風衣,跟著謝遊出了門。電梯在酒店頂層停下,踏出電梯門,穿著黑色燕尾服的路易森已經等在了那裡。

餘年和對方握手,禮貌道,“打擾了,我是來取青銅簋的。”

路易森頷首,緩了緩情緒才回答,“請跟我來。”

房間裡依然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何驍躺在病床上,聽見動靜,睜開眼。

路易森恭敬道,“先生,餘先生是來取青銅簋的。”

何驍沒有說話,隻抬了抬手。

“好的。”得到指令,路易森才轉身,從保險箱裡將裝著青銅簋底座的盒子拿了出來,放到桌麵上,小心地打開了盒蓋。

餘年看了一眼青銅簋,沒有動作,反而幾步站到了何驍的病床前,眼神不閃不避地直視何驍,“您好。”

何驍劍眉銳利,有種長久身處上位的威嚴感,他看著餘年,眼神像冰棱碰見火苗一樣,不由自主地就溫軟下來,沙啞著聲音道,“你好。”

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餘年鼓起勇氣,說道,“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不知道是否可以。”

何驍:“你問。”

輕輕吸了一口氣,忽略驟然加快的心跳,餘年張張口,聲帶乾澀地問道,“請問,您認識餘踏月嗎?”

何驍瞳孔微縮,他麵對著餘年,一時間不知道擺出怎麼樣的表情,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房間裡,有醫療器械低不可聞的電流聲,光線明亮,讓餘年能看清何驍每一寸細微的神情。

彎彎唇角,餘年接著道,“餘踏月是我媽媽的名字,請問,您認識她嗎?”

閉了閉眼睛,何驍再次睜開眼時,眼眸覆著一層水光,他雙唇不可抑製地顫抖著,喉結上下移動,艱難地出聲,“我認識。”

餘年彆開眼,不讓旁人看到自己眼裡的淚意。許久,他才回答,“我知道了。”

手抬了抬,又握成拳收回,餘年猶豫了又猶豫,最後才上前一步,低著頭,小心地幫何驍掖了掖被角,膽怯地不敢多看病床上的人一眼。

將青銅簋的底座送到曾鴻影的實驗室裡,曾鴻影驚訝,“你哪兒找到的?”

不等餘年回答,曾鴻影就戴上手套,親自將長方形的底座拿過去,又叫上徒弟幫忙,對比圓形的上半部分的斷口,將二者拚合起來。

湊近看了好半晌,許連言撫掌大笑,“真的能合上!”

餘年站在旁邊,彎起唇角,低聲道,“嗯,拚在一起,完整了。”

第二天,餘年上完課,又到了何驍的房間裡。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笑容清朗自在,“我可以在您這兒看看書嗎?”

何驍視線克製地看著餘年,緩慢點了點頭。

把手裡書的封皮展示給何驍看,餘年難得話多地介紹道,“這本書是瑟琳娜·黛鉑的自傳,她是黛鉑這個品牌的創始人,而我現在是這個品牌的代言人,過不了多久,還要參與走秀,估計會有幾場記者專訪,所以準備先把這本書仔細看一遍,做好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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