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堅持不住也得強行堅持住,”孟遠抬抬手指,“單看這方麵的話題來了,柔柔,網上對新專的評論怎麼樣?”
一聽孟遠問起這個,施柔眼睛就放光,“非常好!”覺得不夠準確,她又加了兩個詞,“非常特彆極好!”
孟遠聽完就笑了,“嘖,標準文盲式誇獎?”
施柔瞪瞪眼,“本來就是啊!那些樂評的,除了故意標新立異吸人眼球的外,幾乎都給了全好評!那個很有名的叫趙柯原的樂評人還說,”
她迅速從相冊裡翻出截圖,念道,“《浮光》之所以這麼好聽抓耳,除了極好的作曲外,還在於詞曲咬合。因為普通話四個聲調的限製,很多歌詞的音律和它對應的旋律,是相互排斥的。所以才會出現,歌詞唱出來,聽著會有歧義,或者一聽,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在唱什麼,這個問題十分普遍。
但餘年這首歌裡,重點字詞和旋律完全嵌合,聽起來、唱出來都趨近完美自然。也可以看出,餘年對文字和旋律的雙重造詣,就算沒有登峰造極,也離頂端不遠了。”
念完,施柔忍不住與有榮焉,“年年真的好厲害!”
“確實,這個樂評人學院派的,一向毒舌,難得這麼誇獎人。”一放鬆下來,孟遠就開始打瞌睡了,他揚揚手,吐字沒那麼清楚了,“柔柔你盯著點兒,有事兒就叫醒我。過兩天,年年上《回音機》唱現場,還要炸一次,我先補補覺……”
二十五號,保姆車停在了《回音機》演播廳的樓下。
讓自己儘量忽視謝遊周身的氣場,孟遠在座位上坐得端正又筆直,“那個……這節目是國內很老牌的打歌直播節目,一周一期——”
餘年笑道,“孟哥,我已經到《回音機》唱過兩次歌了。”
“受眾廣,收視非常高,熱度也高,”孟遠清了清嗓子,“彆打斷我,我是想強調,這是直播,直、播,明白嗎?直播是沒辦法靠後期剪鏡頭的!所以,你和謝總……克製一點!”
明白了孟遠的意思,餘年笑容加深,“孟哥放心,不會在台上接吻擁抱的。”
聽見這兩個詞,孟遠半秒就已經把畫麵腦補出來了,他拍拍腦門兒,又深吸一口氣,“行了行了,彆再強調了,越聽我越害怕!越恐懼!”
這時,玻璃窗上傳來輕敲聲,幾人偏頭,入目的就是曲逍然笑容燦爛的臉。
進到車裡來,曲逍然張口就道,“我帶了一個超大應援牌!絕對秒殺全場所有粉絲!”他又專挑了孟遠問,“孟大經紀,緊張嗎?心情如何?水軍營銷號砸錢都砸到位了嗎?”
孟遠一臉的生無可戀,“曲總,你還是星耀的老板嗎?”
曲逍然拍著自己大腿哈哈笑出聲來,等笑完了,他又自豪道,“今天,我是遊魚男孩兒!”
孟遠毫不客氣,嘀咕,“星耀娛樂沒破產垮台真是神跡……”
曲逍然半點不惱,還笑眯眯地說了句,“這句話敢當我哥麵說?”他做了個“嗖嗖”的手勢,“我哥削你!”
說完,他又朝謝遊道,“阿姨也會過來,我還幫她做了一塊應援牌,不過阿姨沒好意思帶!”
謝遊點點頭,“嗯,她跟我說過,事情忙完了就會過來。”
曲逍然伸手,拍了拍謝遊的肩膀,無數的話和感觸在心裡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隻說了一句,“謝小遊,我等再聽你彈鋼琴這一天,等好幾年了。”
《回音機》在周六下午五點準時開始播出。開場畫麵過完後,出現了《浮光》MV的畫麵,旁白介紹道,“這首歌出自著名音樂人餘年的最新同名專輯,一推出,就引起轟動……”
介紹結束後,畫麵切回到演播廳,餘年坐在沙發上,正在認真聽主持人的提問。
“請問歌名為什麼要叫浮光呢,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餘年穿一身白,裡麵是白色的真絲襯衣,外套很短,仿的複古宮廷風,胸前有徽章,肩膀的位置用不規則流蘇做點綴。長褲勾勒出緊窄的腰線和修長筆直的雙腿,短靴包住腳踝,單是坐著,就透出一股貴氣。
想了想,餘年回答,“‘浮光’這個詞出自歌曲裡‘片紙浮光’這句歌詞,意思大概是,一張碎紙上,因為留有喜歡的人的字跡,在絕望的黑暗中,這紙片也泛著淺白的光暈,給人以力量和堅持。”
“原來是這樣,真的很美!”主持人又問了幾個專輯相關的問題後,轉向鏡頭,“現在,有請餘年為我們帶來歌曲《浮光》、《小夜曲》。”
畫麵切換到舞台上,燈光全暗了下來,隨著第一個樂音響起,舞台的追光點亮,身穿純白演出服的餘年站在光束之下,皮膚如白瓷,連每一根發絲都像是在發著光,極為耀眼,強勢地奪人視線。
直播的彈幕也瞬間增多,無數的“啊啊啊”迅速霸了屏。
《浮光》整首歌有接近五分鐘的時長,伴奏尾音消失後,屏幕上出現了《小夜曲》的名字和信息。
“——鋼琴伴奏!謝遊!我特麼看見了什麼!是我想的那樣嗎?是嗎?”
“——遊魚女孩兒心臟停跳啊啊啊!”
沒有光亮的舞台上,極為靜謐,劃破沉寂的,是最先響起的鋼琴清脆的聲響。
一個琴鍵被敲下,舞台的一盞燈便被點亮。當第一段旋律被輕靈地彈奏出來時,舞台的燈光也儘數亮了起來。
隨著升降台緩慢升起,一架華麗的黑色斯坦威大三角鋼琴漸漸出現在台上。坐在鋼琴前的謝遊,穿手工剪裁的黑色燕尾服,皮鞋鋥亮,腰背筆直。
因為麵對著琴鍵,鏡頭隻能捕捉到他的側臉。但僅僅隻需一眼,就會令人驚歎於他五官線條的精雕細琢,以及氣質的內斂疏冷。
在他和餘年出現在同一個舞台上時,現場鴉雀無聲,直播平台上的彈幕也像是卡頓了一般。
直到餘年手握話筒,隨著鋼琴伴奏唱出第一句歌詞時,才喚醒了所有人的神智。
“——我要截圖啊啊啊啊!這什麼神仙場麵!年年和謝總啊!我為什麼不在現場!我哭得好大聲!”
“——謝總顏值太逆天了吧!穿燕尾服好好看!彈琴的手指是什麼絕世藝術品?他們兩個一起,我瘋了啊啊啊!”
“——我謝總彈鋼琴了!當年謝總也是勒托的天才學生啊,淚目!”
小夜曲到間奏時,鋼琴聲柔緩,有如蘊含著絲絲薔薇的清香,伴著夜風與朗月,漂浮在露台之下。
餘年放下話筒,轉過身,一步一步踩在舞台上,眼尾唇角都帶著笑,走到了三角鋼琴前站定。肩章處的流蘇輕晃,曳開微光。
與此同時,謝遊手上彈奏的動作沒停,卻靜靜抬起眼,朝餘年看了過去。
兩人視線相觸,餘年眼裡仿佛落滿了粲然星輝,朝謝遊笑了一下。謝遊眸中如漣漪漾開,卻隻注視了餘年三秒,就又重新垂下眼睫。
“——我死了!!!!升天了!!!!”
“——喜歡一個人有什麼表現?看著他時,眼裡像落滿了星星!嗚嗚嗚啊啊啊!”
“——我我我我不知道說什麼了!請原地結婚!”
“——我超怕且超不希望年年談戀愛的我會說?但這個畫麵!啊啊啊請你們在一起!跪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