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江鴻驀然想起,陸修今天是不是有節目要上台表演?!該不會要帶著自己飛上台吧!這會讓他社死的啊!
“你今天是不是有節目?所有老師都有節目吧!”江鴻馬上哀求道,“不要做奇怪的事情啊!”
但幸好沒有,陸修飛過了舞台,帶著他一轉,消失在了行政大樓後。
音樂漸遠,江鴻鬆了口氣,陸修說:“你想陪我上去唱歌?”
“不不!”江鴻說,“我在下麵當你的迷弟!你今天的節目是唱歌嗎?哇真好啊!超級期待呢!”
江鴻怕死了突然被人推上台去,幸而沒有,陸修隻是帶著他,從側旁的小門裡進了行政大樓內部。
音樂又響起來了,在封閉的回廊裡聽著,仿佛是從地底傳來的一般,舞台上已正式開始校慶晚會了,正在歡迎蒞臨的各位驅委領導。
“跟著我走。”陸修在那幽暗的長廊裡,牽著江鴻的手,自然而然地與他十指相扣。江鴻猜想他打算為自己找個看節目最舒服的地方,但在這黑暗中,他甚至有點迷戀,長廊狹隘幽長,看不見彼此,隻聽得見對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以及感受到手上的溫度。
儘頭是一扇門。
陸修停了下來,說:“在這裡等一會兒。”
“這是什麼地方?”江鴻有種前來探險的刺激感。
“一個……算是秘密通道吧。”陸修讓江鴻側過來點,靠在自己身上,彼此安靜了一小會兒,陸修又敲了三下門。
“稍等。”曹斌的聲音道。
“來了。”軒何誌的聲音又說。
門被打開,光亮透了出來,裡頭是個全白的房間。
“抱歉久等了,”曹斌說,“我們還在調試……江鴻也來了,很好。來,把門關上。”
“老師好。”江鴻有點驚訝,房裡站著可達、軒何誌與曹斌,加上自己與陸修,一共五個人,思歸卻沒有出現。他們有什麼節目要表演嗎?千萬不要把我拉上台當嘉賓吧。
可達說:“嘉賓也找到了哦。”
“啊啊啊——”江鴻瞬間麵如土色,望向陸修。
陸修說:“不是表演節目,不要害怕。”
曹斌帶著笑意,多看了江鴻兩眼。
房裡有一麵穿衣鏡,上麵蒙著布,眾人站定後,曹斌說:“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可達說:“所有的乾擾應該已經完全排除了。”
陸修始終拉著江鴻的手,江鴻忐忑道:“要做什麼?”
陸修低聲道:“跟著我就行,其餘的不用問。”
軒何誌扯下穿衣鏡上蒙著的布,可達開始施展法術,江鴻突然認出了,那正是在冒牌貨陳真處,看見的同一塊穿衣鏡!
“咦?”江鴻剛發出疑問聲,可達已打了個響指,穿衣鏡裡轟然發出白光,“唰”的一聲充斥了整個房間。
五人瞬時被傳送走,房內陷入黑暗中。
江鴻隻覺眼前一暗,再一亮,出現在了一個會議室裡。
“歡迎,”陳真的聲音道,“人都齊了。”
“這……這是驅委嗎?”江鴻到得落地窗前,確實是靈境胡同外的景色。
這是驅委第十一層的會議室,太神奇了!江鴻發現自己竟然被帶著跨越了上千公裡,來到了北京驅委!
陸修放開了江鴻的手,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曹斌答道:“是驅委,上一次廣州之戰後,我們繳獲了這麵鏡子,作了簡單的改良,暫時把它當作任意門用,但隻能在驅委與學校之間來回穿梭,並且需要滿足一定的條件。”
大家各自找位置坐下,卻沒有人管江鴻,可達索性靠坐在桌前,問:“安傑呢?”
“和齊尉在食堂吃晚飯,”陳真說,“暫時先不用管他倆,我比較擔心的是宜楓,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曹斌說:“該回來的時候,總是會來的。”
“來這裡做什麼?”江鴻很小聲地問陸修,兩人坐在靠落地窗的牆邊,外麵是北京璀璨的燈火與夜景。
陸修看了陳真一眼,有點猶豫。
“迎戰敵人。”陳真正在喝咖啡,江鴻的聲音雖小,他卻也聽見了。
“既然你問了,”陳真說,“我們就簡單地聊聊吧。”
江鴻忙道:“不不,如果是保密事件,不用搭理我,我就是好奇隨口問問。”
陳真放下咖啡杯,說道:“不礙事,正好我們也趁機梳理並進行一定的複盤,畢竟軒何誌與可達也知道得不算太清楚。”
可達拿著個switch正在打遊戲,說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這次特彆行動的。”
曹斌稍稍皺眉,仿佛對陳真的想法不太認同,但始終保留了意見。
陳真說:“在年輕一輩的驅魔師裡,江鴻你與陸修,參與了熒惑整件事的幾乎全過程,上一次廣州之戰後,分析會議中,我們提出了一個疑點,相信你們也已經發現了。”
江鴻:“?”
江鴻滿腹疑問,隻覺得什麼都是疑點,但他知道這種時候,自己絕對不能打斷陳真,現在也不是他說話的時候。
曹斌說:“熒惑的實力,或者說‘表現出’的實力,與他們的野心有極大的不匹配。”
可達依舊打他的遊戲,軒何誌則取出一個筆記本,開始在上麵寫寫畫畫。
“換句話說,”曹斌說,“我們認為熒惑沒有它表現出來的這麼弱小。”
這還叫弱??江鴻心想對方才出場了幾個人?把重慶、祁連山、廣州都攪得天翻地覆,搞得驅委焦頭爛額。這還算弱小,那麼什麼才算強大?
“嗯。”陳真點了點頭,這時候,會議室的門打開,安傑與齊尉進來了。
陳真繼續說道:“在前次會議上,這裡的每一位驅魔師,都提出了同一個問題。熒惑的真正實力,到底有多少?他們複製了多少本會的驅魔師?有沒有特級驅魔師?如果熒惑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強大,要采取什麼辦法,才能徹底地看清他們的實力?”
安傑與齊尉都沒有說話,隻是找了位置坐下。
“哦。”江鴻心想:頭腦簡單如我,還真的沒想到這一層。
“那麼這就涉及另一個問題了。”陳真說,“每個人都在問,如果是你,陳真,要是熒惑的掌管人是‘你’,你會怎麼做?而在座的各位都明白,這個組織的頭目,確實是‘我’。”
“對哦!”江鴻當即懂了,熒惑與驅委,這場戰爭,是“兩個陳真”的較量,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雖說戰勝自己無比艱難,但這個道理,對敵人而言也是一樣的!隻有陳真最了解自己,反過來也成立。
“所以這些天裡,我一直在思考,”陳真說道,“如果是我,我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對付驅委?答案正如我的複製體所做的,在前期儘量隱藏於黑暗之中,積攢實力。”
曹斌說:“但隨著江鴻的破局,現在熒惑已經逐漸地從暗轉明了。”
“是的。”陳真點頭道,“既然已經從暗轉明,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傾儘全力,一舉拿下,至少將敵人徹底打殘,再沒有還手之力。”
“也正因此,為了刺探他們的動作,我們派出了一名有經驗的密探。”陳真沉吟道,“我始終有預感,這場突襲的時間已經很近了,根據可靠信源返回的情報,結合我自己的判斷,時間點呼之欲出。”
“什麼時候?”這次是陸修發出了提問。
陳真:“毋庸置疑,就是今夜,在驅委高層全部出門,前去參加蒼穹大學校慶晚會的時候。”
江鴻:“!!!”
“你就這麼肯定?”陸修又問,“萬一他們打的不是驅委,而是蒼穹大學呢?”
陳真說:“根據情報顯示,以及來自我自身的分析,如果是我,我將預備兩線同時作戰。如果他們在蒼穹大學,我就進攻驅委;如果他們回到了驅委,我就進攻蒼穹大學。”
江鴻:“……”
會議室裡一片靜默,可達放下手中的switch,說:“剩下的就看,他們到底會不會來了。”
江鴻心道陳真確實相當有自信,可是大家現在都來驅委了,蒼穹大學隻剩下學生們與幾名老師,他們能應付嗎?
但陳真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看法,隻是示意安傑,安傑則拿出遙控器,按開了投影。
“現在就是揭曉的時刻了。”陳真說。
會議室裡的投影一閃,接著開始直播秦嶺穀地中,蒼穹大學的校慶晚會。
“看到了?”陳真朝可達說。
可達收起switch,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咦?”江鴻又發現了端倪——另一個“陳真”,正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看晚會,他看到背影了!
這麼多人裡,唯獨沒有軒何誌與安傑。
江鴻馬上回過神來,望向曹斌,曹斌做了個“噓”的動作。
應當是什麼移花接木的法術,做了假人,陳真等人都在觀眾席上。
當所有人看到校慶晚會的一幕時,仿佛得到了某個奇特的信號,確認了事實般,都紛紛站起身。
“開始準備吧,”陳真說道,“接下來勢必有一場大戰。”
齊尉最先推門出去,緊接著是安傑、可達、軒何誌,曹斌最後說:“陸修,你負責守護中庭二樓,注意保護好江鴻。”
大家紛紛離開後,陳真突然道:“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