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應該去見曹校長了?”江鴻騎在熊貓背上,好奇問道。
“不想去,我生他的氣了。”可達說,“你逛你的,不用管我。”
江鴻:“為什麼生氣?你應該去養傷。”
可達說:“因為他的設伏把我也給設進來了。不想光坐著。”
江鴻:“?”
江鴻讓可達騎上來,可達又不願意,跟在江鴻身後慢慢地走著,今天聖地除了必須工作的人,剩下的妖怪包括實習生,全部休假。江鴻起初打算去看看鬼王,再找同學們玩玩,於是也下了熊貓,打發坐騎走了,改成與可達步行。
賀簡不知道去了哪兒,張錫廷也不見了,剩下金正在房間裡,現出原形——一隻金毛大獅子,懶洋洋地趴在地上,半個身體搭在矮案前,對著筆記本電腦用爪子拍回車鍵,整理一堆名單。
“你在做什麼?”江鴻好奇道。
“妖協的人事調整,”金答道,“封離讓我幫做的……老師好,喝點什麼?”
可達說:“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哇哦。”江鴻趴了上去,金的毛發也很舒服,很有光澤,而且身上沒有動物的氣味,反而帶著淡淡的檀香走珠香水氣。
江鴻想起金應當在封離手下實習,經過這次聖地叛亂,金一定為他的家族掙到了不少站隊分數,他又問:“你畢業以後會來聖地嗎?”
“看情況吧。”金說,“封離希望我留下來,聖地很安靜,適合修行。”
空曠安靜的聖地對愛熱鬨的人來說很無趣,對金而言卻很合適。
江鴻又去看小皮和連江的房間,他倆也出去了,門上掛了牌——【傍晚回來】。想必是去玩了。
從金的房間出來,可達又說:“今天是休息日,你還想去哪兒?”
江鴻也拿不準主意,問:“你和封離怎麼樣啦?”
可達:“就那樣啊,你沒眼睛自己看嗎?”
過了片刻,可達又說:“你看我像不像一隻落水狗?戀愛失敗了,戰鬥力還掉得這麼厲害,被打得半死……”
可達最近戾氣很重,但江鴻知道這是他對待自己人的方式,絲毫不介意,畢竟可達無論說什麼,都是他很好的朋友。
“我也失戀了啊,”江鴻試圖拉近一下彼此的距離,“都一樣,唉。”
“你和陸修那不一樣,”可達說道,“不過算了,你要騎我嗎?”
“啊?”江鴻想起可達是條狼,說道,“這……可以嗎?你的傷還沒好。”
可達答道:“上來吧,我帶你去逛逛,你想去哪兒?”
可達頓時變幻為蒼狼,三兩下把繃帶拆了,狼頭處還有一道不太明顯的疤痕。江鴻便爬了上去,蒼狼的前右腿稍微有點不穩,但隻要不疾奔,載著人行走仍然沒問題。
“你為什麼和封離分開?”江鴻問。
“性格不合。”蒼狼說。
江鴻:“具體呢?”
蒼狼說:“雖然這麼比喻不恰當,但你會在遊戲裡和一個小學生網戀嗎?”
江鴻:“呃當然不會了……”
蒼狼:“九尾妖狐活了一千多年,在他的眼裡,也許我隻是一個小學生吧?”
江鴻本想說性格再不合,彼此也相愛啊,隻要相愛,有什麼不能解決的?結果聽到這句,隻得說:“好吧,可是你們之前怎麼又在一起了呢?”
蒼狼:“接受我告白的時候,九尾妖狐應當覺得我是個比較成熟的小學生吧?他根本就沒有愛過我,隻是大家都在撮合,
他就覺得,湊合湊合也行唄。”
江鴻雖然覺得這很慘,但也很好笑啊。
蒼狼又說:“你呢?你為什麼失戀了?”
江鴻便大致地說了下,蒼狼隻是靜靜地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最後道:“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吧。”
江鴻“嗯”了聲,說:“我現在也不在意了,隻要我們都好好的,喜不喜歡不重要……對了!我想起來了,帶你去個地方!咱們先去正殿……”
蒼狼便載著江鴻往正殿去,但正殿的門關著,陸修似乎在裡頭談事情,江鴻說:“正殿後麵有個倉庫,你知道嗎?”
“知道。”蒼狼說,“去倉庫做什麼?”
“我在那兒發現了兩件東西,我覺得也許是留給你和封離的?”江鴻道,“去看看吧。”
蒼狼:“這邊有扇窗,可以通往王座後的休息室,我帶你去,抓緊了。”
蒼狼從平台一側出去,朝著對麵懸空的木柱一躍,淩空飛躍了近二十米的距離,落在了一根伸出的木柱上,繼而以前爪推開窗門,再輕鬆一跳,進了王座後的休息室。
“咦?”江鴻從休息室的門縫裡看見了曹斌的身影,他小聲道,“可以去偷聽嗎?”
“可以啊,”蒼狼說,“一起去吧,注意小聲點。”
江鴻知道可達最喜歡各種偷聽了,上回還教他去扒門縫。
“啊,那是誰?”江鴻小聲道。
蒼狼:“對麵已經聽見了!小聲點兒!”
曹斌:“……”
正殿內,曹斌努力地控製著自己,不去看王座後麵的那道門縫。
陸修沉默地坐在王座上,台階下站著封離,麵前則是陳真、曹斌,以及兩名不認識的男人,在更一旁,還站著賀簡與賀戎兩兄弟,氣氛膠著,仿佛雙方剛經過一場大吵。
江鴻:“???”
那兩名不認識的男人裡,一名看模樣三十出頭,長相很年輕,仿佛與曹斌是同齡人。另一名則四五十的年紀,側鬢有幾縷白發,氣場與江鴻的父親有點像。此刻他仿佛心臟病犯了一般,正在劇烈喘息。
“那是誰?”江鴻小聲問。
“賀由衷。”蒼狼的注意力都在封離身上,但很快,正殿內傳來清脆的一聲響。
中年人回身,當著所有人的麵,狠狠地給了賀戎一巴掌!
江鴻:“!!!”
“逆子!”那中年人勃然大怒,揪著賀戎的衣領把他拖到麵前,讓他朝陸修下跪,吼道,“送你來聖地,你又被什麼蒙蔽了眼睛?”
賀簡當場瑟瑟發抖,終究用儘全力上前去想保護他的大哥,說道:“爸!”
陸修開口了:“不要在這裡打小孩兒!”
江鴻心想:這話邏輯雖然也對,但“打小孩兒”這幾個字怎麼聽起來總覺得這麼奇怪。
“賀老,”曹斌說,“手下留情。”
曹斌終於看不下去了,替賀戎求了個情,那名叫“賀由衷”的中年人,又狠狠地踹了賀戎兩腳才作罷。
賀戎跌跌撞撞站起,嘴角帶著血,額上滿是傷痕,站到弟弟身後。
中年人:“屬下懇求陛下,將這逆子帶回去管教……”
陸修又道:“你們稍後再商量,現在說正事吧。”
江鴻發現了,陸修的氣勢確實是壓倒性的,不知道因為他是龍,還是因為這次成功地平複了聖地的叛亂,他一開口,殿內頓時無人作聲。
“賀家就是仗著兒子多,”蒼狼低聲道,“喜歡玩兩頭下注的把戲。”
江鴻記得陸
修似乎也提到過,賀簡的大哥賀戎在聖地跟著鷹王當差,二哥賀瀾山則在驅委擔任驅魔師,賀簡又在蒼穹大學,想必家裡已經為他規劃好了出路。
這麼說來,賀家混得風生水起,果然還是有真本事的。
另外那年輕男人始終沒有說話,從江鴻的角度,側麵看去,依稀覺得那男人有點像張錫廷?是他的哥哥?可張錫廷從沒說過自己有兄弟啊。
正殿內,陳真又說:“這次過來,是因為我們接到鯤神仍活著,且能與凡人溝通的報告。報告來自方宜楓,他在報告中提及……”
陸修:“不用多說了,你們想見袁昆一麵?”
陳真答道:“是的,可以麼?”
陸修沒有回答,陳真說道:“莊子是無儘夢境之神,而袁昆作為祂的坐騎,能通過無儘夢境預見未來,這場會麵,也許將決定了我們如何去理解與熒惑的戰爭,以及選擇什麼樣的方式,有一些不幸,我想是可以規避的。”
陸修卻道:“目前隻有江鴻、張錫廷兩人與袁昆成功地溝通了,也僅限於有關瑤姬的那一次,我不確定他會不會搭理你們。”
陳真說:“試一試,總是好的。”
哦是這樣啊……江鴻不太明白為什麼鯤的亡靈這麼重要,似乎對陳真他們來說,聖地的叛亂隻是無足掛齒的一件小事,而他們前來的真正目的,是找鯤預測未來?
正殿內,陸修朝封離看了眼,封離便點了點頭,徑自離開。
“對於這次聖地的叛亂,”陳真終於提到這件事了,說,“我該表達恭喜,還是惋惜?”
陸修隨口道:“都可以,我隻是替項大王行使職責而已。”
陳真點了點頭,曹斌又道:“江鴻呢?”
江鴻心道:你都看見我了,還在這兒明知故問。陸修自然也知道江鴻就在身後,卻答道:“待會兒你就見到他了,去見鯤神,他也會一起。”
“走吧,”蒼狼說,“沒什麼聽的了,去倉庫?”
江鴻正想說他們待會兒是不是要找我?蒼狼卻道:“讓曹斌再等會兒,他們磨磨蹭蹭的,沒那麼著急,走。”
蒼狼於是載著江鴻,進了倉庫,通往閣樓的木梯很窄,可達便恢複了人身,江鴻說:“這兒有個封印,讓我想想怎麼做來著……”
可達說:“這是小多的封印。”於是隨手把它解開了。
“大王的娘娘嗎?”江鴻聽見了另一位娘娘的名字。
“是的。”可達答道,“這裡怎麼了嗎?”
順著樓梯上去還是那個閣樓,可達看了眼,眉頭微微地擰了起來。
“你看這個卡片?”江鴻把卡片遞給可達。
“這是之前聖地元宵節的活動,”可達說,“闖關到最後,可以獲得遲小多的發明作為獎品。”
“啊!”江鴻說,“果然是這樣啊!可是為什麼沒有人拿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