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入v第一彈【已捉蟲】(1 / 2)

江氏和李澹麵麵相覷, 李澹饒是平時還淡定的,都急了:“陸家現在是上海的高級官僚,要是知道我們女兒在賣包子, 會不會嫌棄呢?”

這種憂慮實在是來源於他本人親身體會, 當年他還是內閣大學士的公子, 選擇妻子頭一條那就是門當戶對,他很清楚這樣的婚姻能給家庭帶來什麼。至於江氏是續弦,要求倒是沒有那麼高,可現在的陸家要娶的是原配, 看到文靜這樣說不準還真的會嫌棄。

這個時候江氏也反口了,她好似忘記了在文靜那裡大肉大魚的生活,一個勁兒的道:“我就說, 我就說不讓她去做這個, 就忍耐那麼幾天也沒什麼,你說這?她天天跟三教九流打交道, 拋頭露麵的, 肯定會被陸家嫌棄。”

還好李澹比江氏頭腦清楚點兒:“你說什麼呢?這樁婚事是早早定下來的。嫌棄什麼?陸家既然讓我們女兒過去, 肯定是不會嫌棄的。”

兩口子又去郎氏那裡說了這件事, 郎氏放下手中的煙袋, 往桌角上磕了兩下, 眼睛一亮:“看來陸家還真是厚道人啊。”

“是啊, 兒媳也是這麼想的。可陸家一來上海, 也會知道我們的近況, 靜兒又拋頭露麵的, 您說他們會不會……”江氏囁嚅,她真的很怕彆人直接把她女兒退了。

郎氏心想,我該操心的事情也操完了,李文靜不也是仗著自己能掙幾個臭錢得意的,壓的順婆都不敢說話,她也要避其鋒芒。可現在就因為這麼點蠅頭小利葬送了自己的婚姻,她有些得意,並非是她不想要李文靜過好,隻是一想起她若過的好了,江氏就不服管教,都有底氣和她打擂台了。

她才不願意讓李文靜討好,故意道:“若他們是誠心的,不管咱們如何,她們都能信守諾言。若她們真的語露嫌棄,我看也就算了吧,強賣的可不是買賣。”

老太太都這麼說了,李澹夫妻也隻好以不變應萬變,再說這倆口子現在已經被李文靜養刁了胃口,尤其是江氏還有薪水拿,這猛然都沒進賬,還恢複到日日喝雜糧粥的時候,誰受的了啊。

但文靜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她原本確定能上愛麗絲女校的,所以沒有去彆的學校問,現在隻有一兩天的時間了,她不得不去找陳同勳去問。因為陳同勳認識的人最多,雖然上次的事情讓他們白白花了十五個大洋,但陳同勳也是一片好心。

她來的時候提了一籃水果過來,陳同勳的妻子方珊娜正好在家,見她過來,更是熱切,畢竟上次陳同勳雖然是好心,但是也讓李家父女白白出了那麼多錢,人家不怪他,就足以顯示人家的大度了。

“方阿姨,我是想問問陳叔叔在家嗎?我想跟她打聽一下還有沒有學校招人的事情,我想去讀書,但基礎不是很紮實,所以我不挑學校的。”她是真的不挑學校了,現在才知道金嬌兒的學校要不是打小升進去的,很難進去,而且即便考試,以她這樣野狐禪的學習方式,那也太難了。

方珊娜想了想:“你如果真的隻想讀書的話,我有個地兒可以介紹你去。隻不過離你家住的遠,你可要想好。”

“我不怕苦的。”文靜重重點頭。

方珊娜笑道:“那也行,我給你寫個地址,你今天就過去,在領事館附近,那裡有一條街,穿過巷子就到了。那所學校是由術科學校改成的國小和國中,所以和聖約翰或者愛麗絲這種學校的老師履曆都不大一樣,大多偏藝術類,所以很多人不願意去學。”

文靜的決心可不是嘴上說說,碰巧方珊娜也是一等一的熱心人,帶著她就過去認學校。遠是真的遠,走路加坐電車一個小時才到學校,方珊娜很是自來熟的和來來往往的人打招呼,順利打聽到了招生的地方。

二人連忙去了,一個大大的辦公室,裡麵坐了三個人,方珊娜笑道:“打攪各位,請問一下這邊還招生嗎?”

不知道在紙上寫什麼的男老師頭也不抬的問道:“幾年級的?”

“國三啊。”方珊娜明快道。

“喲,那得快些登記。”男老師遞了一張表過來。

文靜看了看填上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日、以前曾經讀的學校,她如實填了,男老師看了以前曾經讀過的學校填的無也沒有驚訝,帶她們去了隔壁的一間有幾十張桌子的教室。已經有一位女孩坐在那裡了,方珊娜對她招了招手,文靜點頭。

她基礎雖然不好,但是把金嬌兒考試的試卷都背下來了,她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兩道題目類似的吧。沒想到,這次還真是撞大運了,好幾道題目她都做過,把會做的做了,不會做的留著湊字數,再默默檢查兩邊交卷。

出來時,男老師讓她明天直接過來看錄取情況就成,他的表情波瀾不驚,文靜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方阿姨,這麼晚了,我就不麻煩您了。等過幾日我有空一定要請您吃飯。”文靜對方珊娜很是感激,她是真的很熱心,人也非常好。

她很羨慕方珊娜的交際能力,可以很快的就和彆人熟識起來,和彆人成為很親近的朋友。她在很多人的地方,就容易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家,她覺得自己手都是抖的,嘴也被風吹乾了,整個人木木的。江氏看到她,喊了一聲:“不是說去你陳叔家一會兒就會回來,怎麼去了那麼久?”

文靜也不想回答。

飛機正在空中騰雲駕霧,陸慶麟拿著一份報紙看了看,深覺得無趣,他身邊的男子直直的坐著動也不動。

“二哥,以後咱們家就再也不回北平了嗎?”陸慶麟似笑非笑的問起。

他口中的二哥正是陸慶瑢,今年二十四歲的他很得陸老爺的看重,尤其是陸家大哥久病不愈,陸大太太極力支持陸慶瑢作為下一代陸氏領軍者,接管一切政治資源,陸慶麟就被莫名排在外麵了。

若是陸慶麟平庸也就罷了,他和陸慶瑢按道理說他還是正房所出,現在的陸太太雖然是填房,但也是明媒正娶的,陸慶瑢的母親則是他們的長兄慶昭母親的丫頭生的。所以大房二房抱團,陸慶麟在家是孤立無援。

但明麵上幾兄弟感情看起來還是很好的,就像現在陸慶麟拿這件事情問慶麒。

陸慶瑢雖然在三兄弟中是唯一庶房的孩子,但他由於身體健康,比老大更得老爺歡心,就連他的老婆許氏也是陸老爺替他看中的名門淑女。所以陸慶瑢雖然外表書生氣,常年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性情卻很霸道。

“這種事情我又如何知道?時局變化的太快了,便是各地的軍閥,你下野他上台都尚且未知,更何況是我們?不過你也彆著急,好歹你不是要娶老婆了。”陸慶瑢調侃他。

提起這個,陸慶麟摸了摸後腦勺:“爸也讓我這些日子安份些,彆和密斯們來往。”他轉轉眼珠子,說到底,那樁婚事本來就是無稽之談,又何必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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