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歡抬起頭來，訝然地看著他。
這是什麼意思？她本以為周越燃出現後就能證明她不是被再次拉進了領域裡，但聽他的語氣，仿佛她的推斷還是不正確。
江楚歡沒有猶豫，她直接問道：“你知道我是真人NPC對吧，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從上個副本我就感覺到很不對勁。”
說起來，新手副本第二天這位玩家就能準確叫出她的名字，江楚歡當時就想問了，隻不過由於係統在一旁時刻監視，江楚歡顧忌人設不方便在明麵上問他。
但此時係統不知道什麼原因遲遲沒有出現，她好不容易沒有束縛，不想輕易浪費這個機會。
“歡歡。”
周越燃再次出聲，江楚歡心頭一跳。
不知道為什麼，她對著兩人放下戒備相互談話的場景有一股突如其來的熟悉感。
就好像每一個人都會突然有一個瞬間門，覺得自己經曆過此時正在做的事情一樣。
江楚歡沒有表露出來，又聽他輕聲問道：“你還記得是怎麼進入遊戲的嗎？”
“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來到了這兒。”
江楚歡覺得沒有隱瞞身份的必要，對他說了實話。
周越燃聞言眼睫下垂，竟然是一副不太明顯的安心下來的模樣。
他繼而微笑道：“你進入遊戲之前，關於現世的記憶並沒有問題，我們在現世並沒有見過麵。”
“——我們是在遊戲裡認識的。”
他說的風輕雲淡，江楚歡覺得難以相信。可下一句話就讓她怔了好一會兒。
“歡歡。”
周越燃眼神逐漸變冷，他不想被江楚歡再看到他的負麵情緒，於是移開視線道：“......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不管是已經通關的新手副本還是現在，有人想利用副本的危險性來對你不利。”
江楚歡隱隱有感覺到這次的“黑霧”就是衝她來的，包括名叫白星星的小男孩，還有那隻沒有皮毛的老鼠。
可第一個副本雖然有很多地方跟原本的劇情不一樣，但並沒有像這次一樣明顯。
江楚歡問道：“那為什麼會顯示任務完成？”
積分也已經到賬了......江楚歡一頓，想到了一種可能。
假如周越燃說的才是事實，有人想要對她下手——那既然第一個副本沒有達成對方的“目標”，為了讓江楚歡放鬆警惕繼續信任遊戲公司，自然會把表麵功夫做的滴水不漏。
遊戲公司有問題。
並不像江楚歡剛來到遊戲時想的那樣，隻要賺夠積分兌換車票就能回家。甚至就連一開始，黑衣人所說的“由於員工出錯導致她誤進入遊戲”都不能輕信。
而她要做的事也從攢積分被迫變了想辦法活下去，江楚歡很難不茫然。
她深吸了幾口氣，把消極的想法從全部壓了下去，兩人無言了幾秒。
江楚歡道：“我最後問一句，你為什麼幫我？”
按他所說，江楚歡也不是第一次進入遊戲，隻不過她沒有之前的記憶。
這點江楚歡保留意見，但要是他們兩人隻是單純認識的關係，那他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她？
要說什麼一見鐘情的傻話，她又不是小孩子，不會輕易相信。
“我當然有正當理由的。”
那邊的周越燃看上去甚至比她更鬱悶，他不再倚著門框，反而站直了身體，目光如炬地看著她：“你自己親口答應要做我女朋友，彆以為你不記得就可以賴賬。”
江楚歡：“......哈？”
這、這可不行亂講的啊！她明明單身好多年，從哪裡蹦出來一個對象出來？？
江楚歡緩了緩，想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好幾次試圖扯起嘴角都失敗了。
她少見地直接反駁起來：“不可能，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聽她這麼說，長了一副優越相貌的玩家頓時歎了口氣。
他神情自然，倒像是她在鬨脾氣一樣：“不知道也沒關係，我記得就行。”
江楚歡：“......”
她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泄力感。
但人生大事哪能這麼隨便，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玩家表情一變，沒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
周越燃溫和道：“沒時間門了歡歡，我之後再聽你說好不好？現在該出去了。”
江楚歡啞口無言。
想到黑霧還在外麵，她打起精神：“去哪？”
從剛剛的對話中她已經知道了玩家根本不算是新手，就算他的行動異於常人江楚歡也感覺不奇怪了。
難道他是想到了什麼解決辦法？
周越燃手指磕了磕門，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去三層，那古怪的小孩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