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篤定了江楚歡無法存活下來,他虛情假意地提醒道:“......你需要擔心是副本自身的危險,比如上次黑霧一樣的灰燼,比如這一次提前了好幾天的暗殺。”
他意有所指,江楚歡頭腦昏昏沉沉,勉強聽進去一些。
她正想撐住什麼東西保持清醒,可一股突如其來的眩暈感讓她眼前一黑,隨即失去了意識。
——恢複過來時,江楚歡驀然發現自己到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她整個人以一個側臥的姿勢趴在了地上。
通過堅硬的觸感,江楚歡勉強判斷出她正在一片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麵上。
而古堡中每層樓都非常平整,唯一一個有可能是這種地麵的地方,江楚歡想到了自己怎麼也找不到的通道。
此時就算在難以相信也沒辦法了,江楚歡除了地底下這一個可能,根本想不到其他。
那男孩既然能把她轉移到這種地方,那就足夠能證明這裡確實存在對江楚歡危害很大的東西?
那會是什麼?
她蹙起眉,暗歎一聲麻煩大了。
仿佛映照出她的想法一樣,江楚歡剛要從地上站起來,卻忽然感覺到手臂被一個冰冷的手死死握住。沒了係統屏蔽痛覺,僅僅這一下,細密的疼痛感就滲入了皮膚。——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江楚歡嘗試甩開那隻冰冷的手指,可對方抓的相當緊,她怎麼也掙脫不開。
雙眼不能視物,還遇到了猶如恐怖襲擊一樣的場景,江楚歡呼吸加重,屈指可數地為目前的狀況感到驚恐。
她強迫自己恢複理智,既然是地底,那就不可能有彆人在。
江楚歡放鬆自己的力道,好讓自己的手臂從酸痛中恢複一些。
她隨後道:“肖宇恒,是你吧?”
果不其然,就在極近的距離,一道還算熟悉的男聲砂礫著聲音緩緩道:“大小姐既然還記得我?”
他可是隻憑強烈的直覺就發現了,突然出現的人不是害他擔驚受怕好些天的莫汀還能是誰?
江楚歡:“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
肖宇恒的語調很不正常,他非但不鬆手,反而還抓的更緊。
江楚歡吃痛一聲,被拉扯著向一旁移動了幾步。
隨後有一團火光亮起,兩人看清楚了對方的此時的樣子。
來時肖宇恒幸運地沒有被搜身,他隨身帶著幾根火柴,由於被風雨染濕,這會才差不多乾燥起來。
石壁上殘留著管家臨走時沒有取走的蠟燭,他用火柴將蠟燭點燃,不為彆的,目的就是看清楚莫汀這樣虛偽的臉,臨死前會不會露出求饒的表情。
被關在寂靜無聲的黑暗中三天,肖宇恒的精神早就已經不正常。
一直眼鏡不離身的青年教師少見的沒有顧忌外表,他步步緊迫,獰笑著道:“我剛想著怎麼報複你,你這就出現在了這裡——真是要感慨一句上天開了眼,想什麼來什麼。”
肖宇恒側開身體,由於麵對著對內部的牆壁,江楚歡也看到了觸目驚心的血跡。
聯想到白星星在她昏倒之前那句‘暗殺提前’的話,這可真是糟糕透了。
江楚歡看著他怒火衝頭的眼神,深感不妙。
她接著道:“......不管你想做什麼,隻有一點是事實。那就是我如果死掉,你不可能活著。”
肖宇恒的話聽起來仿佛是由於江楚歡自己的緣故,才導致了她今天進退兩難的局麵。
可這種說法根本不對,像肖宇恒這種一邊踩著無辜者上位一邊唾棄的人,不管怎樣都能找到厭棄他人的理由。
就如原劇情中莫汀對他百依百順,也沒有逃開被殺死的命運。
肖宇恒以為她恐懼到了極點,竟然開始胡言亂語了。
他情緒上頭,反而冷靜了下來:“莫汀,我不可能完成家主的要求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你們出身高貴,個個都看不起我們這些平民——所以在你們的眼裡,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待。”
肖宇恒從瘋狂轉移到平靜,看著對麵一向優雅從容的女人震驚到不可思議,他也就越來越覺得舒心:
“既然我完不成命令是死,殺了你也是死,那我為什麼不選擇後者讓我自己痛快些?”
說著,他加大力度,滿心期待看著這個女人摔在地上,像是她瞧不起的蟲子那樣掙紮。
卻不料是他自己的手臂一疼,痛呼出了聲:“啊!”
“莫汀……你到底做了什麼!?”
江楚歡趁著他鬆開手的時機拉開了距離,肖宇恒脖子上還掛著鐵鏈,就算他再怎麼憤怒也碰不到她了。
江楚歡懷裡鑽出一個毛茸茸的小家夥左顧右盼,她伸手把它重新按在了衣服裡,隨後示意著肖宇恒手上皮開肉綻的牙印。
冷淡地將青紫色的手腕隱藏在袖子裡,江楚歡頭一次憤怒著說道:“你最好彆碰我,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