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星向來邏輯嚴謹:
“再說了,你現在人氣這麼旺,做綜藝又有曝光,來錢還快,為什麼要自找麻煩跨界去拍電影爬床?不是得不償失嗎?!”
“越想越氣,這麼沒邏輯,哪個傻逼傳的流言,你給我說,我讓我舅整治他們。”
錢星舅舅是公司高層,在公司一向橫著走。
南煙隻要結果,錢星作證完,她看向楚豐軒,眼眶深紅,楚楚可憐。
楚豐軒也是語滯,來時他可是確信無疑,但……
錢星一語點醒了他,對啊,南煙是流量明星,怎麼會想去拍電影?根本沒有動機。
“小煙,這裡麵肯定有什麼誤會,我……”
反應過來的楚豐軒臉上青白交加,看著南煙一張淚臉,話囁嚅開了個頭。
南煙不聽,推搡著兩人到門外,神色傷透了心,看的楚豐軒更是自責。
“監控你可以去查,但要汙蔑我你下次拿物證來。”
“既然你這樣不信任我,那就按你說的分手。”
砰一聲,門關了。
魏心諾愣愣不能回神,一切發生的太快,她都來不及說話。
而南煙楚楚可憐的,隻把自己摘乾淨就是……被陷害、流淚、委屈,這樣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了,最高明的是,她還主動和楚豐軒分手了,越是這樣,男人越忘不掉。
魏心諾看著楚豐軒,並沒忘記自己在這件事裡的作用微妙,抱歉:“對不起阿軒,我那天喝的有點上頭,我……”
“沒事,這裡麵肯定有什麼誤會,心心你不要自責。”
魏心諾剛緩過一口氣,楚豐軒沉著臉道:“她說的對,我該去找監控確認一下。”
“……”
魏心諾可沒忘記,是她給南煙刷的張導房間的卡,怕出錯親自送她進張導房裡的。
霎時間,魏心諾臉色雪白。
房間內的南煙,眼淚說收就收,臉上哪裡還有半分傷心難過的樣子。
開玩笑,她可是拿過兩次金雞獎最佳女配角的演員。
渣男這樣隨意就被人誤導,不分手,留著過年嗎?
南煙可沒有受虐的愛好。
且對方扮演小白花,她也會,照著原路子膈應回去,誰又演技差了?!
不過和錢星的電話觸發回憶,讓她頭疼想起了更多。
住院也有幾天了,這是她第一次想到原身的職業。
原身和她一樣在娛樂圈發展,兩個人背景相似,不過雖然都是表演係畢業的,她畢業後專注拍戲,原身為了賺錢卻上了一檔選秀節目,成了女團成員,錢星就是隊友。
然後簽的經濟公司正好是南家名下的,為了逼她,後媽打過招呼,公司已經有段時間沒給她任何的資源了,沒有資源沒有工作,她現在,很缺錢。
缺錢給生病的姨媽付醫藥費。
回憶深入至細節,南煙瞳孔收縮,神情有幾分恍惚。
“噠噠”
敲門聲又響了。
原身的姐姐,南綺真推開門,在南煙審視的目光下,訥訥道:
“前幾天你落水了,我來看看你。”
想了想,抽了張卡出來直奔主題:“我給你籌了點錢,你也不要太為難自己。”
……
半小時不到,南綺真受不了南煙的目光,匆匆離開,留了一張卡下來,南煙收了。
裡麵有筆緩解的錢,不算多,不要白不要。
況且是救命的錢,南煙沒有原身那般放不下麵子。
又在醫院住了一天,南煙出院了,給姨媽住的醫院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下病情,南煙回原身租住的房子裡過了一夜,整理了一下回憶和處境。
隔日換了身衣服,戴著口罩墨鏡,直奔原身姨媽住的醫院。
從地鐵下來,一路越走越僻靜,脫離了人群,南煙才取下口罩換口氣。
出門沒有助理和私人車跟著,南煙不太習慣。
不過姨媽住的醫院倒是挺好的。
在門口刷卡進入,醫院護欄外種植的鑽石和月季,到了花期開的正好。
生機勃勃,綠肥紅瘦。
循著記憶往裡走,一路乾淨整潔,來往的醫護們腳步匆匆,但並不喧囂。
到了病房,南煙從門口的玻璃往裡看。
記憶中的臉出現。
中年女人眼角眉梢有歲月留下的刻痕,她在和醫院認識的朋友說著什麼,時不時臉上揚起笑容,手上拿了一個蘋果在慢慢削著。
陽光從玻璃窗外投射進來,溫柔的灑在她的病床上。
南煙扶額。
回憶如剪影走馬觀花。
“來,今年給你織的圍巾,戴上,嗯,我們小煙真好看。”
“不聽我的又去玩雪,感冒了吧?快,吃藥!”
“這次期末考的成績不錯啊,想吃什麼,姨媽給你做。”
“畢業了你還是回來吧,我給你找了一份工作,劇院的。”
“這個藥怎麼這麼貴,一顆就這麼多錢?……拿走拿走,不吃!”
“你這個孩子怎麼這樣,幾年的合同說簽就簽,娛樂圈是什麼地方,是好混的嗎?你,你氣死我算了!”
“是姨媽拖累了你,可我不想住院,最後的時間我想回家……”
紛紛擾擾的聲音從記憶深處竄起,南煙頰麵上倏爾冰涼。
伸手摸了摸臉頰,
她流淚了。
南煙看著淚水,有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她以為,她不是個容易哭的人了。
在娛樂圈見慣了風風雨雨,南煙一直覺得自己心腸已經很硬了。
她可能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原身的姨媽,和她自己的親人,長得很像。
幾乎一模一樣。
南煙閉目,淚水順著臉頰往下跌,止不住。
腦中還有不斷的屬於原身的記憶冒頭,南煙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裡待了,太失態了,低頭帶上墨鏡,南煙匆匆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