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一次次伸手,始終差了那麼點距離。
額頭的汗落到眼睛裡,他隻把眉頭皺攏。
試了幾次後,楚聞舟呼吸喘起來,胸膛一起一伏,近日來煩擾他的自厭情緒又開始作祟。
一拳砸在腿上,模糊的痛感打散了腦子裡的妖魔鬼怪,也打散了嘲諷揶揄。
楚聞舟閉目,大口換氣,眼眶燒灼。
從小到大,他要乾什麼乾不成!
牛津的本科,斯坦福的碩士,頻繁跳級成績仍全a。
回國之後接手公司,難啃的硬骨頭在一年內通通被拿下。
他是楚聞舟,沒有難倒他的事!
何況還是這種瑣事。
緩緩,他再度伸手去拿,耐心幾近耗乾。
角落有個聲音自問:
如果連拿個杯子都辦不到了,那不是廢人還能是什麼?!
手指尖伸到極致,手臂上血管暴起,那一指的距離就在那裡,不多不少……
恍若命運的嘲笑。
可他從來不信命。
他……
“呐。”
一個綿軟的聲音驟響起。
一隻白皙纖細的手突現,將杯子塞到了他手中,猝不及防,他差點沒拿穩,而那手回縮,他隻看到了手臂內側有顆鮮紅的小痣。
轉頭,視線範圍內出現潔白的裙擺和一隻卡通的鞋尖。
什麼人在跟著他?!
心頭驚疑不定的怒火還沒騰起,身後人出聲。
“叔叔,我好像迷路了,二號樓往哪邊走鴨?”
少女獨有的聲音清甜綿軟,糯糯的。
原來,是問路的。
被撞破尷尬的情緒瞬間平複。
楚聞舟指了路,南煙轉身離開,把掐在喉嚨上的右手放了下來。
還好學過配音。
多一門技術多一條活路。
楚家老宅,楚家老夫人帶著金絲眼鏡,看著平板上的照片。
“老楚,你看,小何妹妹這個女兒,嘖嘖,多清秀啊。”
“國外名牌大學畢業的,個人能力又強。”
“你說,要是真的嫁給聞舟,這姑娘願意嗎?”
老夫人看向老伴,問道。
楚老爺子不置可否,心頭雪亮:“你喜歡小何,連帶也喜歡小何一家,聞舟那孩子可不這樣想。”
“怎麼,好好的大姑娘,他還能嫌棄,他……也不想想自己現在……”
楚老爺子不願意和老伴爭辯,低頭看報紙:“隨你。”
楚老夫人越看越喜歡:“不管,我過幾天一定要她去見見聞舟,南家那底子實在是太薄了,聞舟出了這種事情,媳婦光漂亮,以後能頂什麼事兒?!”
“這姑娘這麼好,聞舟看到就懂了。”
“隨你。”
楚老爺子見老伴執著,也不說多的話。
而那天南煙見過楚聞舟,在家裡過了一段時間的清閒日子,南鴻鈞終於回國了。
南鴻鈞思來想去,最終妥協,想把婚事落實了。
正如南煙說的,楚聞舟是腿瘸了,不是腦殘了,南鴻鈞口風收緊的這段時間,不聲不響的,楚聞舟的手段可是厲害,他吃了不少暗虧。
南鴻鈞也試探過幾次楚家的老管家。
說來說去,不管開頭是股份也好,或者合作項目,最終一定能繞回婚事。
久了,南鴻鈞也咂摸出來了。
關於婚事,楚聞舟是不會放棄的。
甚至說,如果南家還想搭著楚家這個靠山,婚事一定得落實。
楚聞舟是想通過婚事把兩家綁在一起。
他在意的並不是娶誰,而是親家這一層牢固的血緣關係。
哎……
南鴻鈞把心裡想法吐露給姚盼香的時候,心頭是愧疚的,這點愧疚又在對方提及南煙時,變成了驚訝。
“南煙?她願意嫁?”
“對,不過她想和你當麵談。”
多年不見的前妻的女兒,南鴻鈞沒有當過一天稱職的父親。
而一見麵,又是這種情景。
說不複雜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點複雜就和姚盼香無關了,輾轉難眠的隻剩下南鴻鈞。
既然要當麵談,姚盼香安排起來也積極,定在南鴻鈞回家的第三天。
解決完公司的緊要事,就是見南煙。
這次見麵南煙定的地方,在一高檔餐廳。
南鴻鈞早早就到了,南煙踩著點來的。
一進門,南鴻鈞的目光就凝固在了女兒的身上,她長得很像前妻,又很像自己,但是隻挑他們麵相上的優點長,出落的非常漂亮。
“你好。”一開口竟是晦澀。
反觀南煙淡定很多,施施然坐下,微笑:“南總你好。”
高低立辨。
作者有話要說: 楚聞舟:我記住了,有顆痣。
南煙:這種小事不需要記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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