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榮將手機扔桌子上,楚箏察言觀色,悄聲問:“哥,怎麼了啊?”
楚榮正是一個頭兩個大,伸手捏自己眉心,不愉:“酒店的事情。”
“啊?”楚箏眼珠動了動,瞧了瞧自己四周,小聲道,“可是,我們不是才開業嗎?”
舊金山的酒店隸屬大房名下,都是父親經手的,這家新的酒店不過是給哥哥練手,也是他們這次來舊金山的主要目的。
而新酒店各方勢力沒有成形,哥哥上手之後,父親應該就會一直讓哥哥管了。
開業一個月尚且不到,能有問題?
楚榮給了答案。
“不是這個。”
“啊?”楚箏睜大眼。
楚榮長出口濁氣:“上次楚聞舟來,他不懂酒店業務,便找了弗蘭克陪同視察酒店,肯定是弗蘭克回去給爺爺說了什麼,爺爺找上爸了……”
家裡正是在爭產業的時候,他們的好二叔要是拿這個事兒針對爸,那可能會鬨得雞飛狗跳的,爸那邊搞不定了,才找他回去。
“那怎麼辦?”楚箏喃喃。
“我回去就是。”
楚榮站起來,理了理衣服,神色焦灼。
“肯定家裡發生了什麼事了。”
“可我們下午不是……”
“你一個人去吧,他們隻是順帶的,家裡還有二叔三叔,我不放心爸一個人。”
他們父親又衝動,萬一激動下做錯事,更不好。
楚榮兩言三語便決定了後續。
楚箏繼續留在舊金山,他先回洛杉磯,要是家裡的情況好,楚箏就不回去了,要是不好,他會給楚箏打電話,讓楚箏也跟著回家。
在舊金山畢竟是幫國內的親戚辦事。
家裡要是出了問題,那才是大事。
楚箏也明白這個道理,親自開車將楚榮送到機場,和他告彆後,才駕車去了楚聞舟的家裡。
回城的一路上,楚箏腦子裡也是轉的家裡事情。
焦心之下,對楚聞舟的事情便不那麼在乎了。
哥哥說的對。
畢竟是幫忙,不用那麼上心。
下午兩三點,楚箏神思恍惚的敲響了楚聞舟家裡的門。
下人來給她開了門,欲言又止的神情,楚箏並沒有留意。
不過走了幾步,楚箏就發現不對了。
南煙和楚聞舟都不在客廳,整個彆墅出奇的安靜。
和他們上次來的氣氛,可不一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算舊賬?”
驟然一聲女聲尖銳,從上方傳來。
楚箏後知後覺,認出是南煙的聲音。
“不可能,你要是懷疑就自己去查,我和他乾乾淨淨的,不過就是幾個電話,一聲問候,都是稀鬆平常的互動!我問心無愧!!”
“反倒是你,你這麼懷疑我,你就完全的乾淨嗎?”
“嗬,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什麼意思?”
南煙哂笑,楚箏聽得清清楚楚。
可和她說話的楚聞舟的聲音,則完全的淹沒在女聲下。
楚箏走到大客廳,抬頭能隱隱約約看到點兒三樓的情況。
正如她想的,南煙站在開放的走廊扶手邊上,麵對著臥室門說話,她從門內隱約看到輪椅的扶手,還有一雙腿。
南煙這是……和楚聞舟吵架了?
正覺得有機可趁,欣喜不過一瞬,南煙說的話可就不那麼美妙了。
“那就說開點,你和許君雅還有聯絡吧?彆以為我不知道!”
“怎麼知道的,不勞你費心,我自己有自己的法子,你猜測我,你怎麼不把你和她的關係說清楚說乾淨,哪怕一句,結婚以來,你辯解過嗎?”
楚箏心咯噔一下!
“不說話,你又不說話了!!”
“好好好!是我有病,我無理取鬨,我走!”
“要是心裡還揣著彆人,大不了回國我們就離婚,離了你,我不信我找不到更好的,你以為誰稀罕你!”
“離了,正好你稱心如意,去找你前女友一起再續前緣!!”
“嗚嗚——”
南煙情緒不能自已,轉頭往下順著樓梯小跑下來,楚箏不由自主整個人都緊張。
許君雅,怎麼又提到許君雅了??
南煙口中說的,不會是她上次瞎編的那些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楚箏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楚箏?”
一聲呼喚,不知何時,南煙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向來美麗的女人此刻雙眼通紅,上齒咬著下唇,顯見受了莫大的委屈。
楚箏笑容勉強:“南姐姐,你們……”
“你來了,對對,你來了,正好,他一點不承認和許君雅的事,還懷疑我,嗚嗚嗚——你來的太及時了,走,跟我上去直接和他對峙,看他還狡辯!!”
南煙一見楚箏,就像是見了救命稻草一樣。
楚箏:“!!!”
南煙正是情緒激動,過來要拉楚箏上樓去見楚聞舟,力氣大得楚箏一時掙不開,額頭都出汗了。
“南姐姐你、你冷靜下。”
“我也不是特彆清楚的,你冷靜下。”
“你上次不是給我說的那些嗎?上去就重複給他聽就是了,什麼愛心早餐,遊艇慶生,買首飾啊,他給許君雅做的那些,可從沒有對我那麼好過……”
楚箏焦急:“南姐姐!”
這一聲喊出來,楚箏急中生智,一把拽住南煙。
“你上去了有什麼用呢,你們現在都在氣頭上,我跟你上去,不是把事情鬨得更大嗎?”
南煙蠻不講理,邊哭邊說:“我不怕,我已經準備好離婚了,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大街上課都是,誰離開誰不能過了一樣!!”
“!!!”楚箏一把抱住南煙的腰,“南姐姐,你千萬冷靜一下啊。”
“我冷靜不了!”
楚箏:“可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不然……不然……”
楚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下一刻咬牙,豁出去了道:“不然我上去了,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啊!你先冷靜下和我說,要是真的是小叔叔不對的話,我當然力挺你,隨時可以和他對峙!”
楚箏信誓旦旦的模樣,讓激動的南煙停下了步伐。
女人可憐極了,委屈巴巴問她:“真的?”
“真的!”
楚箏說完,背上出了滿背的虛汗。
“那、那——”南煙踟躕了。
楚箏大義凜然:“我們出去逛下街吧,南姐姐你心情不好,我們出去走走,邊走邊說。”
可千萬不能再讓南煙留著屋子裡了。
要是知道她說過什麼,楚聞舟那瘟神不把她拆了才怪!
“我沒心情。”
南煙哭唧唧,好不可憐。
“沒事,走著走著心情就好了。”
“上次你不是說想知道再前頭的那位嗎,小叔叔要是不對,我就都給你說,挺你!”
“南姐姐你看你哭這麼久,眼睛都腫了,你這麼漂亮,彆再哭了。”
“我看著心疼!”
楚箏連拉帶拽,連哄帶騙,把南煙往屋子外拖。
“嗚嗚嗚嗚——”
“南姐姐,擦擦淚。”
“嗚,你一個親戚都知道對我好,他怎麼就那麼混賬呢?!”
“南姐姐,這邊走,這邊走。”
好不容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楚箏把南煙拽出去了。
南煙的生活助理小圓擔心她,也一路跟著,楚箏給小助理使眼色,小助理倒是很懂,幫著楚箏哄南煙,給哄上車了。
一上車,等南煙情緒稍稍平靜下來,手機就響了。
楚箏瞥了一下,名字顯示是“老公”,是楚聞舟。
楚箏皮繃緊了。
南煙直接給掛了。
楚箏鬆了口氣。
對方又鍥而不舍的打過來。
楚箏的神經又崩起來。
周而複始,楚箏完全麻木了,南煙到底是接了起來。
“乾嘛!”
奶凶奶凶的。
對麵說話聲音小,楚箏耳朵邊都是南煙的哭聲,聽不到楚聞舟具體說了什麼。
而南煙顯然一下子就激動了。
“想走想留還聽你的?楚聞舟我給你說,人生自由權我是有的!!”
楚箏心裡暗暗鬆口氣,到底不是第一句就提許君雅。
南煙:“不回來就不回來!”
“哼,我今天就住楚箏家,你能怎麼樣?我給你說,你求我我也不會回來了!”
楚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