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南煙引以為豪,驕傲。
說完這句,南煙沒話了,楚聞舟那邊也是一陣沉默。
南煙哭了一天,掉的都是真的淚,現在太陽穴那一片突突的發疼,是哭太狠的後遺症。
有好半天,男人才又開了口。
“你能睡得著嗎?”
“嗯?”
楚聞舟淡淡戳破:“最近不是一直時差倒不過來嗎,小圓那邊沒給你帶安眠藥,明天要起那麼早,你能睡著嗎?”
“老板——”黏糊糊的調子拖曳在舌尖上,俏皮,“你是關心我嗎?”
“我不能關心你?”
男人說的太過自然,太過正經。
被調侃的人一本正經,南煙的那點打趣心思就歇了。
“你怎麼知道我時差還調整不過來?”
思考不過一霎,南煙承認了。
“我隔壁床上,趙姨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一瓶安眠藥,應該是你昨晚帶過來的。”
而因為要陪床看著楚聞舟,保持清醒,南煙昨天沒吃。
“奧——”南煙懊惱,“我是說找不到了。”
“嗯,換了環境,能睡著嗎?怎麼用冰袋了,你還沒回答。”
對方邏輯縝密,問過的,非要南煙答。
南煙有一句沒一句的:“不知道,頭疼著呢。”
“冰袋敷眼睛,哭了一天,眼睛腫了。”
“那想聊會兒天嗎?”
楚聞舟主動遞了橄欖枝。
南煙沒什麼不可以,笑聲清脆:“行,來一百塊的。”
南煙:“今天醫生怎麼說的你?”
“體征穩定下來了,再觀察一天,最後的一個藥物我過敏,要找替代的,給我做手術的小組今天在開會討論這個事兒。”
“你不會還要再進行藥物過敏測試吧?”
“有很大的可能。”
“唔……”
楚聞舟通透:“怕我再發燒麼?”
南煙唬道:“我們幾個誰不怕啊,金主您老身板金貴,現在又這麼虛,再來一次,有個一二三又是一堆後續,哎,熬夜使人醜陋,你瞧我真是一片丹心拳拳,冒著變醜的風險也要為您保駕護航。”
“是嗎?”
“是什麼?”南煙翻了個身。
男聲從容:“昨天我醒來,手被某人的頭壓麻了,就這樣還能吹一片丹心?”
“……”
“嗬嗬嗬——”南煙腦子轉的飛快,“那我不是醒的很快嘛?!”
“嗯,醒得快,再睡下去也快。還有什麼優點,你儘管說,我聽著。”
那這就很尷尬了!
南煙摸了摸鼻子,開始耍無賴:“老板,嗚,我今天眼睛腫了,好痛!”
女孩兒的尾音嬌俏,帶著二十歲出頭的清甜。
深更半夜,病房就楚聞舟一個人住著,那一點撒嬌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像是回蕩在整個房間裡一般。
給太過死寂的病房,帶來了一絲生氣。
奇異的,楚聞舟並不討厭。
“不是冰敷著麼?”
南煙翻白眼吐槽:“這是什麼直男發言!”
楚聞舟:“還好吧,我又不是說‘快點睡,睡了就不疼了’這種糊弄話。”
“……”能不能好了!
楚聞舟:“頭疼,眼睛疼,還有其他的什麼嗎?”
“——還睡不著。”
看楚聞舟這麼沒包袱,南煙也放開了。
“一點也不困?”
“困是困,就是睡不著,難受。”南煙輕咳一聲,皺著眉說。
“那你要我怎麼做呢?”
南煙把已經溫熱的冰袋放下去,眼珠轉了轉。
不然,聊聊您老那五花八門的感情史?
思想有多遠,南煙可沒有那個膽子滾多遠。
熱血不過沸騰了一霎,南煙把心裡的惡意和對八卦的熱情,縮小縮小再縮小,方漫不經心道:“那唱首歌吧。”
聽著耳機對麵的沉默,南煙心裡可樂嗬。
話她說了,就看楚聞舟做不做了!
性感霸總,在線飆歌,想想就……想笑哈哈哈哈。
半晌,楚聞舟也是無奈:“你就不怕我五音不全,讓你頭更痛。”
“有道理,可是我還是想聽。”
“……你故意的吧。”
“對啊,可是你怎麼回答得也這麼認真,你不會都在想唱哪首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南煙笑的在床上打滾,楚聞舟被她氣的頭疼。
伸手捏眉心,楚聞舟自覺自己生著病還為家裡付出的不少。
那邊哈哈哈好久,驀的一收,楚聞舟壓著脾氣,那邊來了句:“不逗你了,換我給你唱首歌解壓吧,賣藝為生,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楚聞舟不及拒絕,耳邊悅耳的女聲低低唱了起來。
他隻在初見的時候聽過一次,現在這種聲音穿透了所有的雜音,直達耳際,楚聞舟默了默,從床頭拿過耳機戴起,專注的聽。
很難想象,八麵玲瓏的女人,會有這麼乾淨的聲線。
歌聲恬淡,舒緩他被南煙打趣的不愉。
把他的心也唱的寧靜。
*
楚箏第二天醒來,下人都起來了,站在客廳大氣都不敢出。
楚箏壓了壓額角,頭疼:“這又是怎麼了?”
下人們你看我我看你,最終管家站了出來。
“楚箏小姐,楚夫人早上走了。”
“走了?”
管家麻木:“是的,摔了兩個花瓶,哭哭啼啼,叫著自己的小助理走了。”
“???”
楚箏一頭霧水:“怎麼回事?”
“聽起來打了個電話,是和楚先生說話,然後兩個人可能沒說好,楚夫人發脾氣,一路走一路哭,我們攔都攔不住,叫著助理就走了,氣衝衝的。”
“…………”
所以是又作上了嗎?
“你們怎麼不叫我?”
“楚夫人來找了您,見您的門打不開,說給您添了太多的麻煩,讓我們等您醒來轉告您,她走了。”
“等等。”楚箏覺得哪裡沒對,“走了?不是回家了?”
見慣豪門腥風血雨的管家淡然:“大概不是回家。”
“我們聽見楚夫人讓小助理定機票,說要回國!”
“??!”
楚箏捏著額角坐下,隻覺得一陣陣頭疼難受。
她招誰惹誰了,就不能安分一會兒嗎!
楚聞舟到底什麼時候瞎的,這老婆給差評,作死了!!
“行,我知道了。”
“散了吧,我靜靜。”
下人散開,花瓶的殘骸楚箏見過了,下人們方開始打掃。
早飯都沒吃的楚箏低血糖,頭暈,揉了揉眼睛,想半天,南煙和楚聞舟的手機號一個也沒碰,給楚聞舟在舊金山的彆墅座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通得很快,下人接了。
楚箏問了下南煙和楚聞舟。
下人回複翔實。
“哦,夫人啊,夫人一早回來,把房間東西收拾乾淨,我們攔不住,直接走了。我們少爺追出去了,一路勸沒勸住,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呢!”
“啊?”楚箏驚訝,“那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下人有一句說一句:“楚箏小姐,這我們就不清楚了,夫人鬨脾氣走了,少爺哄夫人,要帶夫人去哪兒,可不好說。您要知道,少爺在舊金山有好幾套彆墅,周邊還有投資的酒莊若乾,去的地方多,主人的事情,我們這些常駐彆墅的,可沒權利乾涉。”
楚箏:“……”
行吧行吧,走走走,她再也不想見到南煙楚聞舟這一對了。
國內的事情怎麼就這麼雞毛蒜皮,解決不了,告辭!
而楚箏這邊掛斷電話。
那邊南煙和小圓把東西全部收拾好,去了研究院邊上剛入手的平層公寓入住。
離研究院近,十多分鐘的路程,方便每日往返。
房子是以姨媽的名義買的,查不到他們頭上。
更重要的,楚聞舟從做手術,到手術完,她們一行人應該都不會回那老彆墅了。
楚箏愛打電話打電話,愛蹲人就去蹲人,找得到他們算南煙輸。
另一方麵,有許君雅這個地雷卡著。
南煙還就不信,楚箏能大張旗鼓再給楚聞舟和自己打電話。
箏箏小姑娘,老板要做手術了,就不奉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箏:滾滾滾,你們都滾!彆來煩我!!
楚聞舟:日漸心動ing。
南煙:賣藝為生,服務周到,收費合理,誰來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