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不僅韓奶奶喜歡這小子,就是韓祁山都跟他多說了好幾句話。
“不過,話說,”
程檸看跟韓家老老少少打得火熱的費緒,問他,“你表妹是誰?”
她可沒聽說他們上韓大隊有哪個女知青有這樣閃亮的家世。
“哦,表妹啊,”
費緒看向程檸,道,“姓沈,叫沈青。我聽我姑姑說,前一段時間她在下鄉那地兒自己找了個男知青結婚了,雖然我姑姑姑父也見過那男知青一次,但這見過是見過,這不到底還是擔心著嗎?所以就讓我過來問問他們那邊生活到底咋樣。”
竟然是沈青的表哥。
程檸大為稀奇,畢竟這費緒的個性和清高率直的沈青差的那不是一星半點啊。
不過既然是沈青的表哥,程檸對他就又多了一份親切。
本來費緒也是挺有趣的人。
這麼一趟,費緒吸引了大家大部分的注意力。
梁恒洲性格沉穩,隻偶爾才會搭上一兩句話。
不過他間歇中送了程檸一大袋子的禮物,跟程檸道:“聽韓一梅同誌說你正在幫家具廠做家具設計,我就特意找了一些書和資料過來,看看對你有沒有用。”
程檸接過來,打開,有好些書和舊雜誌,有一本家具設計的理論書還有一些家居刊物。
這會兒跟後世不一樣,書籍和雜誌都是非常珍貴的。
而且韓一梅上午邀請他,他過來時就給她拎了這些書和資料過來,顯然是用了心的。
這比送彆的任何東西都珍貴,程檸鄭重謝過他。
梁恒洲又道:“隻是倉促中準備的,要是你有什麼需要的或者想要的書,儘管告訴我,家裡說不定就有。”
程檸道:“這些已經很好了,沒有什麼特彆需要的。”
程素雅帶著淺淺溫和的笑意看著。
看起來也十分喜歡梁恒洲。
不過吃飯前韓祁山說有個東西想問問梁恒洲,和程素雅一起叫了梁恒洲去他的書房。
到了書房韓祁山卻去了陽台看書。
房間裡就剩下了梁恒洲和程素雅。
程素雅笑道:“上次你過來時我不在,所以也沒問問你南邊的情況,這兩年,你二嬸身體還好嗎?”
“還不錯,”
梁恒洲道,“我過年的時候去看過二叔和二嬸,他們都很好。”
程素雅點頭,道:“所以你現在過來看檸檸,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你二叔二嬸的意思?”
程素雅這話問得很巧妙。
因為八年前梁恒洲第一次來北城上韓家門時,他說是他二叔,也就是程檸的繼父梁遇農的意思,讓他過來看看程檸,拿了許多禮物。
後來他基本上都是一年來兩次。
每年放完寒暑假,從家裡過來,就帶上許多禮物過來。
一直到他大學畢業,後來好幾年都沒再來過。
但今年卻突然來得頻繁了。
而梁恒洲的身份其實也很特殊。
名義上他是程檸繼父梁遇農遠房堂兄的兒子。
實際上,他卻是梁遇農親生且唯一的孩子。
梁遇農跟肖蘭幼時是鄰居。
他比肖蘭大很多,小時候兩人也就是普通的鄰居關係。
他十八歲參了軍,後來通過相親介紹娶了梁恒洲的母親,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剛結婚就參加了朝鮮戰爭赴朝作戰,後來受傷失聯,八年後回來,妻子已經帶著孩子嫁給了他的遠房堂兄。
再然後就是肖蘭因病被肖家接回花城,兩人再遇之後就重組了家庭。
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結婚多年卻沒再有孩子,膝下隻抱養了肖蘭大姐的一個女兒。
梁恒洲的母親嫁給了梁遇農的堂兄之後倒是又有了一雙兒女,不過就算如此,梁恒洲也沒再認回自己的親生父親,一直是跟著生母繼父長大直到來北城上大學。
從梁恒洲第一次踏進韓家門,程素雅就調查過他和梁家的情況。
不過那時候他一年才來兩次,每次也就是淺淡地坐上一會兒,送了禮物就走了。
程檸根本不在意這個人和遠在花城的肖蘭還有梁家人,程素雅也就不會在意梁恒洲的曲折身世,還有梁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但今年他突然來得頻繁了,並且還是不同尋常的跟程檸示好,程素雅就不得不多留個心了。
梁恒洲聽到程素雅這麼問他,神色雖沒有多大的變化,但身體卻些微有了些緊繃。
他垂眼看著自己放置在膝蓋旁的手好一會兒,才道:“二叔的確希望我多些來看檸妹妹,但以前我並不太樂意,隻是上次過來之後就改了主意。現在來,完全隻是因為我自己想過來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