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毛毛真可憐~◎
吃飽喝足,兩人又帶著崽崽去散步。
母子兩人對於新環境都很好奇,忍不住東張西望,動作出奇的一致,讓人看了忍不住笑。
燭照又想起來白天說過的大鳥還沒來得及看,便掛念了起來:“娘,去看鳥吧!”
言歡問道:“什麼鳥?”
“大鳥,會飛!有紅紅那麼大~”燭照邁著小步子,甩著小尾巴,噠噠噠地跑在言歡前麵,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娘親,確保她追上來了,便又繼續往前跑。
看得出來,燭照很喜歡神遺之地的環境,熟悉了大半天的時間後,他就不要人抱了,自己跑來跑去的,小短腿也絲毫不妨礙他奮力去參觀這裡的每一個景象。
要是有人跟在他後麵,願意跟他一起探索,燭照就更加高興了,小小的身子鑽進鑽出,在茂密的靈植之中時隱時現,雪白的一團格外顯眼,倒是不用擔心找不見了。
言歡突然就感慨:“這地方,要是玩捉迷藏的話,對咱們崽很不友好啊。”
宴塵筠剛開始沒明白,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之後,才恍然大悟。確實,神遺之地的顏色偏厚重,燭照白的過分,在這裡確實很顯眼,便再次叮囑道:“若是有什麼情況,你立刻帶著燭照回到宮殿內,不要露頭。”
言歡待了一下,隨即點頭:“我明白。”
聽這說法,那些人果然會對幼崽也不懷好意。哪怕幼崽有天地之力的守護,他們的功法對燭照造不成什麼傷害,要是一家人分開的話,誰又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的?燭照將來的命運,又會如何?
言歡不能接受孩子還在幼崽期就離開自己,便盯緊了他的小身影,不敢錯開眼。
很快就到了燭照所說的有大鳥的地方,言歡驚歎一聲:“那是仙鶴?”
“嗯,是鶴,神遺之地的特殊靈寵,飛得高戰鬥力也湊合。”
燭照甩著小尾巴,蠢蠢欲動:“娘,好大呀!可以坐上去嗎?”
確實比一般的鶴要高大一倍有餘,看著就很有安全感。而且,這些鶴頗為通人性,察覺到燭照的好奇心之後,主動湊了過來,親昵地蹭了蹭他。
“先坐坐,明天再飛高高?”言歡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哪怕有陣法輔助照明,也總覺得很危險似的。而且外麵還有不明敵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襲擊過來,還是彆冒險了。
燭照應下:“好~”
言歡笑了起來,有個乖巧聽話的崽,真的省心不少,便陪著他坐到了仙鶴的背上,感受了一下駕鶴的感覺。
燭照驚歎連連,興奮不已。
言歡便問道:“跟坐在紅紅背上不一樣嗎?”
燭照小爪爪撓了撓仙鶴身上的羽毛,奶聲奶氣地說道:“不一樣呀,娘,你要多試試。”
言歡笑著應下:“好呀,明日咱們一起飛上天空。”
燭照頓時就充滿了期待:“吃了飯就來飛!”
言歡哈哈笑,果然什麼事情都沒有吃飯更重要。
看完了仙鶴,前麵還有彆的毛絨絨,便也一起去看了幾眼。燭照有兩分小得意,跟言歡說道:“都沒有寶寶好看!”
“是,咱們寶寶最好看的!”
得到了肯定,燭照就更加滿意了,繞著各種毛絨絨轉悠了一圈,便又轉去彆的地方了。
燭照跑的飛快,言歡也沒注意其他,就一直緊緊跟著,等回過神來,就看到了前方一道光柱,直衝天際,浩瀚曠渺,閃耀著淡金色的光芒,如同寰宇之上的蒼茫煙波。
“那就是天柱。”宴塵筠走過去,將燭照抱了起來,讓他看的更清楚一些,也省的一直昂著小腦袋,待會兒脖子疼。
燭照“哇”了一聲,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仿佛感受到了什麼,是他還不曾懂得的東西,想要問問娘親,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時之間,也就變得無比乖巧安靜。
言歡問道:“是封印了原時澤元神的地方嗎?”
“算是。”宴塵筠帶著她又往前走了幾十米,“你看。”
站在這個位置,不論是感觀還是感觸,都有了完全不同的體會。目光所及之處,是數道光柱,形成一個奇特的陣法,讓人置身其中猶如進入到了另外的天地之中。眼中、腦海,五感所及之處,全是道義。
言歡甚至看到了某些曾經發生在龍騰大陸的隱秘——早些年各大宗門之間的齷齪和各宗門的長老之間,為了資源互相謾罵的曆史。
言歡:“……”
雖然她不止一次聽師尊罵過,要不是臉皮厚到一定程度,也當不上掌門。但此刻真的直麵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輩們,像是小學生一樣放狠話,暗地裡做些小動作,總忍不住有幾分幻滅。
然後,言歡就看到了父母。
那是她還未曾出生的時候,在一次宴席之上。
人聲鼎沸,觥籌交錯,在各種嘈雜的聲音之間,言歡努力辨彆了一下,得知這是五大宗門的盛事,流亭宴。所有元嬰期以下的弟子皆可參與,由五大宗門各拿出幾樣法器法寶,作為獎賞,贈予獲得名次的年輕弟子。
她的父母和雲尊也仍是年少時的模樣兒,當然,還有原時澤,師兄妹幾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那是言歡從未知曉的過往。她一直以為,幾人之間不過是普通的同門情誼,從未想過,竟然是感情這麼好的同窗。
看到此,言歡心中的憤怒更甚,她仍是高估了原時澤的品性,這個人,根本就是毫無底線,沒有任何道德感,自私到令人發指。
好在,他已經得到了報應,再也掀不起任何風浪了,言歡便也趕緊轉移了心思,將視線聚焦到年輕的父母身上,看著兩人不經意的目光對視,坦蕩卻又帶著明顯的偏愛,眸中情愫顯眼。就連對方上台比試的時候,目光都格外專注。
“娘,那裡有個人!”燭照突然伸出小爪爪,撓了撓她的胳膊。
言歡立刻回過神來,循著崽崽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是一個元嬰小人兒,正是原時澤。
宴塵筠道:“彆在意,他在這頂多還有幾日的時間了。等過了那天,這世上,便再也不存跟他有關的任何消息、任何東西了。”
言歡點了點頭,正打算去彆的地方看看,原時澤突然開口了。
他看到了燭照,滿目震驚,不可置信:“這是那顆金燦燦的蛋?!為什麼會是一個貓崽子?!”
燭照不高興了,大聲罵他:“你才是貓!不對,你連貓貓都不配!貓貓都比你好看!寶寶比貓貓好看多了!”
言歡:“……”
崽崽執著的點總是奇奇怪怪。但是他確實對自己的物種有著清晰的認知,被錯認之後就會生氣氣,還要特意表明,自己比貓貓要可愛一百倍!
原時澤又看向宴塵筠,刹那間明白了什麼,元嬰小人兒忽閃明滅,顯然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宴塵筠仍是對他不屑一顧,懶得多看他一眼,還很有心地哄了哄氣呼呼的燭照崽崽:“你要學會原諒愚蠢又卑劣的存在,貓貓尚且還知道報恩呢,這種東西,不值當生氣,不要把自己寶貴的情緒浪費在垃圾上麵,懂不懂?”
燭照顯然不懂,但還是乖乖應和:“哦。”
父親難得這麼溫柔,燭照一下子就又高興起來,在他懷裡蹭來蹭去,打了個滾,然後又翻了兩個跟頭,鬨騰了好大一會兒,才停下來,站在宴塵筠臂彎裡,認真回味了一下。
宴塵筠好笑,指腹觸碰著他的小包子臉,問道:“怎麼了?”
“爹,為什麼你這麼硬?一點兒都不好摸!”燭照崽崽的小爪爪在他胸膛上拍了拍,小鼻子也跟著皺了兩下。
宴塵筠:“????”
如果你爹不是我,你已經被打的屁股開花了,知道嗎?還嫌東嫌西!
崽崽向來不會委屈自己,覺得父親的懷抱不夠舒服之後,立刻就躥了出去,順著言歡的裙擺爬到了母親懷裡,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來,小小聲地歎息了一下。
言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宴塵筠伸手去擼他的小尾巴,燭照立刻警覺,抬起頭來看向他:“爹,你作甚?”
“摸一下。”
燭照很大方,翹起小尾巴放到他手裡:“爹,你摸吧。沒有毛毛真可憐~”
一家人其樂融融,原時澤嫉妒地整個元嬰都快要維持不住人形了,他這麼慘,憑什麼罪魁禍首反而過的這麼好?!
“還要再看看嗎?”
言歡搖頭,看了一眼臂彎裡四仰八叉的小崽崽,蹭了蹭他的小鼻子,笑起來:“回去吧,燭照也該睡覺了。”
聽到“燭照”這個名字,原時澤再次不可置信地嘶吼起來:“燭照?!怎麼可能?!絕不可能?!你的後代怎麼可能會是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