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頭霧水,突然有點看不懂了。
鄭楚和陸為真相識時間不久,雖然知道他極少與鄉裡人接觸,但也不會特意去想他旁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女孩子,更猜不到他會自戀想歪到那種地方。
他本來想寫彆的,可心底又覺得那種嗬斥的言語有些傷人。鄭楚膽子再怎麼大,也隻是一個嬌弱的姑娘,萬一傷到人家,把人家弄哭了,他又不能不安慰。
陸為真猶豫半晌,還是改了。
但鄭楚沒他想的那種心思,她上下翻看這張紙,要不是字跡嶄新,出自同一人,她還以為是陸為真寫錯了。
如果因為不是他人品還行,沒對她做過出格的事,鄭楚或許都不敢和他連打招呼。
那這幾個字什麼意思?他是在和她開玩笑?還是說即使她說出去,彆人也不可能信她?
腦子裡冒出一連串的問題,鄭楚微微皺眉,實在不明白他想傳遞的意思。
有人叫了聲鄭老師,鄭楚抬頭,望見路上走過來幾個熟人,是今早上找李嬸娘的幾個嫂子。
她把這張紙再折起來,握在手裡,笑著和她們打了個招呼。
鄭楚天生一張溫柔的笑臉,人會說話,和誰都能聊上幾句,加上她年紀不大,很容易讓人產生親切感。
這種時候都趕著回家吃飯,她們沒有多說,隻是隨便寒暄幾句。
鄭楚回到家時,李嬸娘正在廚房做飯。
這間普通的廚房在進院子的右前側,水缸擺在它前麵,院牆邊上爬有幾株嬌|嫩的黃花。
“嬸娘,我先回屋,”鄭楚站在廚房門口,“吃飯了再叫我,待會天黑了要點燈,耗油。”
李嬸娘手裡拿著鐵鍋鏟,翻炒青菜,回頭問:“今天這麼怎麼晚才回來了?”
“輪到值日鎖門,”鄭楚說,“今天是期中考試,我想早點改出試卷,先上去了。”
李嬸娘想起今天早上聊天的時候,好像是有人說過自家孩子要考試。
“好,那你先上去,我做完飯叫你。”
鄭楚走了幾步,她停了下來,又轉回來問:“嬸娘聽說昨晚發生的事了嗎?聽說老富叔被咬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學校裡都在議論。”
“我早上還和彆人說了這事,”李嬸娘從灶頭裡抽出截長長的柴火,埋進灰裡熄滅,又對鄭楚說,“肯定陸啞巴做的,就是為了報複人,老富家手上沒證據,鬨到支書那裡肯定也沒結果,隻能吃下這個虧。”
這裡的支書是外來的,還算公正,如果沒有證據,這種事確實不會有什麼結果。
鄭楚想了想,又問道:“萬一不是他呢?會不會是鄉裡跑進了其他東西?”
“不可能的,這窮地方能有什麼東西跑進來?”李嬸娘不以為然,“你先把手上東西放了,飯快做好了。”
鄭楚思索片刻,應了聲好。
暫且不管陸為真說的是真是假,這話是他傳給她的,直接說出去,鄉裡麵應該不會有人相信。
因為彆人隻看見陸為真來過。
照這樣子來看,陸為真或許還不知道大家已經把罪定他身上。
鄭楚回了房間,看著“不可能”這三個字,心中暗忖許久,還是想不明白,最後隻能放下。
連李嬸娘都認定這事是陸為真做的,這裡人和李嬸娘差不多,更不用多說。
這件事儘快必須要讓鄉裡人知道,就算是假的也不能不防著,否則還會有人出事。
而且顧元澤最近要出去,要是遇上這東西,可能也會有危險,有心人知道更加麻煩。
鄭楚想清楚利弊,把這張紙鎖回抽屜裡,起身下樓,又匆匆跟李嬸娘說句有事外出,趁著天還沒黑,跑了出去。
她直接跑去了支書家。
鄭楚生在鄭家,耳濡目染的優勢就是口才好,一件小事也能被她渲染成嚴重的大事,有沒有證明反倒成了次要的。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村裡的孫支書,是顧家調過來的。
鄭楚不用擔心他信不信。
如果不是運氣不好來到這個窮鄉僻壤,鄭楚現在根本不用操心這種事情,底下的人都不是飯桶。
但也不算運氣差,她父親已經醒了,等她回去的時候,基層曆練三年的履曆也印上了,至於過程是什麼,沒人會在意。
漆黑的夜晚隻有零星點點,鄉人雖然對支書的話半信半疑,不明白他哪裡來的消息,但也還是儘心找了。
這一找,還真找出了麻煩——是一條枯瘦的死狼。
作者有話要說: 戀戀的狗沒名字,又沒人會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