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有些刺眼, 地上平坦,河邊流水緩緩流動,倒映出岸邊的影子。
陸為真把鄭楚送到家門口。
路上又有兩個人路過,一臉震驚地看著陸為真和鄭楚——鄭楚的手和他緊緊牽在一起, 身體靠著陸為真,親密無間。
鄭楚微紅小臉和他們說了幾句, 和剛才說的話一樣, 那兩個人又是一陣吃驚。
陸為真沒看他們的表情,他好像不怎麼在意, 隻是耳畔越來越紅。他轉頭望著周邊的屋子,拉了拉鄭楚的手。
鄭楚抬頭看了眼他, 手心火熱,和他們說了再見。
如果讓陸為真形容自己現在的狀態,他覺得現在渾身都輕飄飄的, 腳板底都像踩在軟軟的棉花上。
他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都和鄭楚脫不了關係, 他想鄭楚難怪是老師, 手段了得, 隨隨便便的幾個動作,幾句話,就讓他遇到了這輩子最高興的事。
那裡全是溫暖的陽光, 滿得快要溢出來。
他的手輕握住她, 還想和她再出去逛一圈。今天是周六, 不用去上課, 她應該沒有什麼大事。
聽說李嬸娘腳扭了,但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會照顧自己,鄭楚回去隻能跟她說說話,他想鄭楚這麼年輕,跟李嬸娘有什麼好聊的?
她們晚上都呆在一起,聊天的機會多了去,但自己隻有上學放學時會和鄭楚在一起。
這些時間比起來,他明顯要少很多。
鄭楚摸了摸發燙的臉,跟他說:“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
陸為真輕輕搖了搖兩人合握的手,不想離開她,非常不想。他抬手指著河邊,想和鄭楚再坐坐。
鄭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陸大哥,還是下次吧,我出來的時候跑得快,還沒跟嬸娘說明白。”
陸為真稍稍失望,卻還是點了點頭,他不想讓鄭楚為難。
鄭楚輕輕抱了一下他的勁腰,小聲說:“戒指挺值錢的,我先收起來,你下次買個合適的給我吧……時間的話,你明天挑好來告訴我就行,我到時再看看。”
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臉直接在鄭楚家門口紅成了油燜蝦,又黑又紅。可他表情卻還是淡漠的,要不然身體快冒熱氣,幾乎看不出任何變化。
他覺得自己太能忍耐了。鄭楚一直在跟他說軟綿綿情話,又甜又膩,陸為真每次都被弄得心跳加速,恨不得把身上的東西都給她,讓她再多說幾句。
……
陸為真和她在外麵膩了半天,鄭楚哪裡都是燙的,她走進家門,發現院子裡坐著兩個人。
李嬸娘旁邊有拐杖,愁眉苦臉,陳嬸臉上的震驚還沒消除。
鄭楚剛才還在外麵和陸為真說著悄悄話,現在看見屋裡的人,臉瞬間就紅了。
“嬸娘,陳嬸,你們都在呢?吃飯了嗎?”鄭楚摸著臉,笑了笑,“我剛才吃過了,陸大哥送我回來的。”
陳嬸上下打量她幾眼,可惜極了,她招手讓鄭楚過去,問道:“楚楚,你彆嫌嬸子多事,你說說你是怎麼和陸啞巴處上的?傻姑娘,你說你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在她眼裡,鄭楚和陸為真平時沒什麼交集,最多的也就是上次陸為真發燒,鄭楚和李嬸娘一起去照顧他,還有就是陸為真救過一次鄭楚。
僅僅因為這種事情就好上的話,鄭楚真的是虧了。這姑娘眼睛平時看著水靈,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被人蒙住了?
謝琳上次說陸為真和鄭楚的時候陳嬸不信,陸為真條件擺在那裡,鄉裡麵的小女孩都不會看上他,鄭楚更加不會。
她現在卻有點猜疑了,他們是不是早就有聯係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有這麼突然?誰都沒想過這種事。
陳嬸是個急性子,一開口就問了出來。
“他救過我一次,所以我找過他幾次,那時候沒想法,不過他那張臉確實挺俊的,”鄭楚想了想,“他性格很好,做飯也好吃,我今天去找他問事情,他邀我在那裡吃飯。”
李嬸娘一驚,說道:“他家的飯怎麼能吃?萬一給你弄點藥就完了!”
鄭楚搖頭笑道:“嬸娘放心,沒那回事,人真挺好。我去問了問他家以前的事,他說不出話,我也沒問出多少,嬸娘告訴我吧。”
陸為真那直性子,根本不可能找什麼迷藥,看他今天的急樣子就知道。他要真想做點彆的,直接就動手了。
鄭楚想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她居然也挺喜歡的。
陳嬸歎氣道:“你彆不信你嬸娘的話,他爸媽死得早,陸家也死了,沒人教他,就是一個道德敗壞的。”
她張口就來,並沒有覺得自己說出的話難聽。鄉裡人時常詆毀陸為真,說的話都不太能聽,今天也是,才聊沒一會兒,他就被扣上道德敗壞的帽子。
鄭楚頓了會,繼續問:“他爸媽是本地的嗎?看他的回答好像不是。”
李嬸娘遲疑了一會,想到鄭楚可能被陸為真騙,隻好實話實說:“他媽是,他爸不是,以前都搬出去了,不知道為什麼會搬回來。”
搬回來的?鄭楚沉思片刻,心想陸為真知不知道這個事?
她問道:“陸大哥不能說話是天生的嗎?”
“他從小就不會說話,”李嬸娘不知道鄭楚怎麼問這個,“也怪他父母,要是不回來,也就沒那麼多事了,你問這些要乾什麼?”
“想知道他的家庭情況,”鄭楚臉微紅,直說道:“我打算和他結婚。”
李嬸娘和陳嬸愣在原地,差點沒反應過來結婚是什麼意思。
鄭楚她們最了解,平時除了上課就是在房間裡看書,對很多事都沒興趣。
怎麼現在這麼突然?她和陸為真處得有這麼好嗎!?
李嬸娘的腳踩到地,立馬嘶痛起來,她忍著痛,開口問鄭楚:“你不會是看上他的臉了吧?”
陸為真渾身上下沒有優點,除了他那張臉和魁梧的身形,還有什麼是能吸引女人的?
……
鄭楚和陸為真的事傳得很快,中午還沒到,大半個鄉的人都知道了。照鄉裡人固有想法,他們本來該猜鄭楚是不是和陸為真有了孩子,所以才要結婚。
可鄭楚以那種輕鬆的語氣和彆人聊天,又瞬間讓人覺得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有了,那她應該會低調,不可能這麼迫不及待地跟眾人分享。
鄭老師人挺單純的,性子溫溫吞吞,聽說除了家道中變之外,基本沒遇見過什麼大事。
她被陸為真騙的概率簡直太大了。
有人想看熱鬨,偷偷去問李嬸娘,李嬸娘至今還沒反應過來,她認為鄭楚就是看上陸為真的臉了。
不少人咋舌,陸啞巴長得俊是俊,但也得看有沒有那個命去享受,鄭老師膽子也忒太了。
顧元澤幾乎是最後幾個知道的,他最近一直在忙,謝琳被他狠狠訓斥,正鬨著脾氣,不願出門,也不敢再去惹是生非。
他一路衝進鄭楚家,難以相信他在路上聽到的話。顧元澤不久前才還叮囑她不要和這邊的男人來往,她現在居然直接就想結婚?把他的話都當成耳邊風了嗎?!
鄭楚此時剛睡了個午覺,她昨夜想陸為真戒指的事,大半夜才睡著。今天早上又起得早,睡眠不足,到陸為真那裡又和他在沙發上鬨了一頓,一回來就困得不行。
她揉著眼睛從二樓下來,李嬸娘在大廳裡坐著,和顧元澤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