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真在老校長那裡呆的時間並不長, 他不能說話, 隻是簡單的告彆。老校長簡單交代幾句,讓他不要被外麵迷了眼。
幾天轉眼又過,陸為真在外麵找了熟人先照看竹林。
夕陽西下, 暖黃的陽光灑滿大地,路上的青草綠油油。
鄭楚簡單收拾, 在翻櫃子時, 找出陸為真新畫的一遝圖紙。她突然一笑,覺得他在這方麵還挺有天賦。
狗在院子裡玩得歡快,不知道自己就要離開了。不過有人能陪它玩,它一般不會在意這種東西, 這狗真活潑過了頭, 如果不是呆在陸為真身邊,可能就是一方拆家大手,拉都拉不住那種。
鄭楚察覺有人在望著自己, 她轉過頭, 發現陸為真靜靜站在她身後。
“為真,什麼時候回來的?人送出來了?”
今天有人來看竹林, 人剛走,陸為真把人送出去了。
明天他們也要走了。
陸為真朝鄭楚招了招手, 手裡拿著張紙條, 鄭楚有點疑惑, 把手上的圖紙放下, 起身接過。
“陪我在鄉裡逛逛。”
鄭楚抬頭看他。
他伸出手, 鄭楚噗嗤一笑,抱住他手臂。
陸為真從小在這地方長大,要是沒有一點念想,還真說不過去。李嬸娘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不願出去,在鄉裡呆著。
“天待會就黑了,你想去哪逛?去路上走走?”
鄭楚想了想:“要不然去學校看看吧,你以前在那裡上過學,我還有點東西沒拿。”
陸為真點了點頭,他隻是想和鄭楚一起四處逛逛,去什麼地方都好。
狗嘴裡咬著球,跟在他們後麵,甩著尾巴要和他們一起出去,鄭楚看了它一眼,抬頭說:“要不然帶上平安吧,它都好久沒去鄉裡了。”
陸為真想了想,先回屋給它套了條狗繩,把繩子一頭給鄭楚牽著。
他寫給鄭楚:“它可能自己玩,走丟了,明天就找不到。”
狗繞著鄭楚轉,繩子擺來擺去,鄭楚笑著說:“那我牽緊點。”
陸為真不知道想到哪裡,耳畔微微紅了紅,總覺得鄭楚牽的是他一樣。
他握著鄭楚的手,先帶她去和李嬸娘告了彆。
李嬸娘舍不得她走,一把鼻涕一把淚,要留她下來吃飯,鄭楚說自己還要去學校拿東西,給拒絕了。
陸為真遠遠站著。
鄭家給李嬸娘的錢夠她用很久,就算離開這地方搬出去也絕對沒問題,隻不過是她不想離開這地方。
陸為真又帶著鄭楚去了學校,他上次去找老校長時拿了鑰匙,本來早就想來幫鄭楚拿東西,結果中途都忙忘記了。
鐵門被打開,又被鎖上。學校旁邊山上的樹木依然是蔥綠的,狗在學校裡亂走,鄭楚身上穿著連衣裙,跟陸為真說她在學校的事。
“我是在二樓教學生,一二三年紀在一樓,四五六年紀在二樓。”鄭楚說,“這群孩子平日調皮,但上課的時候很認真。”
陸為真上學是很久以前的事,但他記得這些事。教學樓現在是兩層,以前其實是一層,學生混著上課,幾乎分不清誰是哪個班的。
“元澤和我一起教一個班,”她歎了一聲,“不過他經常請假,我替他代了不少課,都要累死了。”
陸為真腳步微頓,隻是一會兒,沒敢讓鄭楚察覺。
“不過他也幫了我不少次,”鄭楚想了想,“你看他長得還行,但我有時候總想他像個小孩子一樣。”
陸為真靜靜聽著,幫鄭楚開了辦公室的門。鄭楚帶他進去,給陸為真介紹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這個靠窗的地方是我坐的,旁邊是一個姓黃的老師,前麵是姓李的,元澤在那張桌子上,”鄭楚把陸為真按到座位上,手裡拿把小鑰匙,“你先坐會,一下就好了,我找找有用的東西,當初覺得不會走,就把東西收拾進櫃子裡,早知道就帶回家了。”
大櫃子立在最旁邊,每個櫃子上麵貼著每個人的名字。
陸為真點頭應她,眼睛卻瞥向了顧元澤的位置。
這個辦公室是個大辦公室,所有老師都呆在這裡麵,鄭楚隻要抬起頭就能看見顧元澤,同樣地,顧元澤也能看見鄭楚。
鄭楚拿鑰匙把櫃子門的鎖打開,要開門時,一雙大手從後麵伸出,按住櫃門。
陸為真抱著鄭楚的腰,溫熱的呼吸吐在她耳畔。
她一愣,問道:“為真,怎麼了?”
他的薄唇應在鄭楚白皙的脖子上,鄭楚臉紅了紅,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在這時候做這種動作。
“彆鬨,我在收拾東西呢。”鄭楚小聲說,“天要黑了,到時出去狗都找不到了。”
狗本來就長得黑。
陸為真的手卻用了點力,他的下巴靠在鄭楚肩膀上。
另一隻手收了回來,雙手摟住她的腰,他的身體蹭著鄭楚,鄭楚臉霎時紅了。
“不可以,在這裡不可以,”鄭楚朝外看了幾眼,鬆了口氣,這時候沒人會來學校,“你彆這樣,再這樣我生氣了。”
陸為真輕輕蹭了蹭她的臉,撒嬌一樣,鄭楚哪知道他突然就這樣,這種地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做那種事?她以後都不敢想起這地方了。
雖然這裡苦了點,但回去總會和朋友說到,這讓她以後怎麼開口。鄭楚漲紅臉,要拿開他的手。
“不行,回去再說,絕對不行。”
她轉過頭,看見陸為真委屈的眼神,人都要被臉上的熱氣燒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