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符然仙上上遇到黎若決之後, 江遲秋身上存在的殘魂問題終於徹底的暴露了出來。
明明是個修士,但是江遲秋的身體狀況卻越來越像是一個凡人,他開始不時感到困倦。
不過至此, 這還不算是什麼大問題。
或許有些難以現象,嚴莫償這個大名鼎鼎的仙尊大人,在照顧江遲秋的時候,居然會有這麼的細心。
符然仙山以劍修聞名天下,但作為這個世界bug般的人物,嚴莫償卻不隻是一名劍修這麼簡單。
嚴莫償同樣精通醫、符幾道,在江遲秋因遇到黎若決而仙魂不固後,嚴莫償便將不知從哪裡找來的仙草凝練成了各種丹藥,並交到了江遲秋的手中。
說來江遲秋雖然也曾經是一個仙尊, 但是他對魂魄不全這件事卻並沒有多大的了解。
次日在桃林中打過坐後, 江遲秋從嚴莫償的手中接來了丹藥 , 繼而終於忍不住的向對方問道:“嚴莫償仙尊, 我一直有一件事很好奇……”
“何事?”嚴莫償看上去非常耐心,不過眨眼之間江遲秋和嚴莫償的眼前就幻化出了一套石質桌椅, 上麵還擺放著一個玄冰製成的小瓶與兩個冰盞。
嚴莫償輕輕地將瓶子拿起, 為自己和江遲秋分彆倒了兩杯。
“這是仙桃林釀出的酒。”嚴莫償順口說道。
突然聽到對方的話,江遲秋一時間竟然忽視了自己原本的問題,他下意識的對嚴莫償說:“是您親自釀的嗎?”
嚴莫償點頭說:“對。”
江遲秋實在忍不住笑了一下。
嚴莫償這個人真的和自己原想的一模不一樣!
誰能想到獨自在劍林之後閉關的嚴莫償仙尊, 竟然不是每天苦大仇深的感悟劍道,而是在搗鼓這些有的沒的……
“霄束方才想要問我什麼?”嚴莫償將同樣由玄冰製成的酒杯放到了江遲秋的身前,接著向對方反問道。
“哦……我想問仙尊大人, 我這殘魂除了會影響到修為以外,還有什麼彆的影響嗎?”江遲秋看向嚴莫償說。
聽到他的話,嚴莫償正端著酒杯的手不由頓了一下。
“有。”男人臉上的微笑逐漸從臉上消失了。
坐在石桌對麵的他看向江遲秋, 稍稍沉默了一會後說:“它……更多的是與壽數有關。”
“壽數?”聽到這兩個字,江遲秋終於想了起來。
在原主的記憶中,他本是與修真無緣的。
原主晏霄束生於下界,且還是一個國家的皇子。
儘管晏霄束剛一出生,就被國師看出頗有天賦,但是皇室仍舊無意將他送到哪個仙山去修煉。
畢竟在他們看來,那虛無縹緲的仙途,是完全比不上人世間榮華富貴快樂一世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晏霄束是帝後最看好的皇位繼承人。
直到某一日,同樣出生在皇室,因從小向道而自行離家去往琉梵宗修煉的大長公主回到了下世的家中。
女人的修為要遠遠勝過國師,因此她一眼就看了出來晏霄束有難得冰係變異天靈根。
這樣的靈根總算是動搖了晏霄束父皇與母後的看法,但最終決定他們選擇的,還是那位大長公主的一句話。
“以晏霄束的體質特殊,若是一直呆在下界,恐怕壽數有限。”
原主甚至於江遲秋一直都以為,這句話是大長公主騙人的。
現在聽了嚴莫償說的,江遲秋才知道原來真的有這件事。
江遲秋不由皺眉問道:“若是我……一直都是殘魂的話,那還能活多久?”
提問的時候,江遲秋不禁有些緊張。
少年不由得攥緊了自己手中的酒杯,目光直直的看向嚴莫償。
江遲秋當然不在意自己能在這個世界呆多久,畢竟作為快穿者的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
江遲秋在意的是——難道說這個世界的任務,其實是有時間限製的?
看到江遲秋的表情,嚴莫償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忽然伸出手去,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江遲秋微卷的發絲。
嚴莫償對江遲秋說:“彆擔心,一切都有我在。”
這是什麼意思?
嚴莫償雖然看著過分隨和,但江遲秋時刻謹記對方的身份,見嚴莫償不說他也就不再問。
聽完了嚴莫償的話,江遲秋乖乖的朝他點了兩下頭,接著便將擺在自己麵前的玄冰杯端了起來,輕輕地抿了一口。
江遲秋本來隻是為了稍微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才喝手邊的桃花釀的。
可他沒想到,這酒的味道竟然比自己想象的好很多!
剛一入口,江遲秋便不由得眼前一亮。
“嚴莫償仙尊果然厲害,竟然就連這酒都釀的這麼好。”
江遲秋的這句誇獎是完全真心實意的。
之前在現代還有星際時代生活了那麼久,江遲秋早就習慣了有豐富食物和飲品的世界了。
到了這個世界,辟穀之後的修士就不再會有口腹之欲,但是嘗到嚴莫償桃花釀的味道後,江遲秋還是不由感到驚喜。
嚴莫償笑了一下,他看著江遲秋說:“喜歡的話還有很多。”
這東西雖然名叫“桃花釀”但是並沒有什麼酒味,不知不覺中江遲秋就已三兩盞進了肚。
過了一會之後,他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因此覆上了一層淺紅。
江遲秋沒有喝醉,但是與嚴莫償說話的態度卻輕鬆了不少。
就在這個時候,江遲秋終於沒有忍住將一直以來最疑惑的一個問題向嚴莫償問了出來。
少年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玄冰杯,他看著嚴莫償問道:“仙尊大人……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聽見江遲秋的問題,嚴莫償不由微微一愣。
沒等他回答,江遲秋又補充道:“隻是因為我是霜玉仙尊的轉世嗎?可是轉世的話也並……沒有他的記憶,除了長相以外,一切都隻等同於一個陌生人。”
說完這一句話後,江遲秋又在心中默默地補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你以前對徒弟也沒有這麼好啊。
嚴莫償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江遲秋.
仙尊大人依舊沒有直接回答江遲秋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他一句:“霄束,你說人是依什麼而活?隻是記憶嗎?”
江遲秋搖了搖頭。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得有點多了,他的腦子現在也有一些亂亂的。
嚴莫償看著江遲秋說:“我想不是記憶,甚至和記憶沒什麼關係。”
聽到他的話,江遲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穿過這麼多的世界,活了這麼長的時間,江遲秋雖然從不自認自己比各個世界的土著成熟,但是卻也沒有遇到過幾個能讓他真正信服和信任的人。
眼前的男人卻是一個。
江遲秋聽嚴莫償繼續說:“如果我想的話,我可以擁有你的記憶,但我永遠也不會是你。而你哪怕失去記憶,忘記我的存在,忘記自己的身份……你也依舊是你。”
一陣微風從畫劍穀裡麵吹過,這風帶著一點微微的涼意,裹雜著幾瓣桃花。
在風吹來的同時,江遲秋忽然感受到了一陣困意向自己襲來。
江遲秋就這樣一邊喝著桃花釀,一邊和嚴莫償聊著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忍不住靠著身後的樹乾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看到他的模樣後,嚴莫償也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過來。
嚴莫償仙尊小心翼翼的把江遲秋抱了起來,放在了小築內的床榻上。
接著他仍未離開,嚴莫償就像之前一樣,慢慢地把手放在江遲秋的手腕上,為他的體內注入一股靈氣。
這個男人頂著反噬還有係統瘋狂的提示,給江遲秋梳理起了靈力,同時鞏固他的仙魂。
……
踏仙大會已經結束了好一陣子,這些來參加盛會的年輕修士,本該在幾天之前就離開符然仙山。
不過受魔修事件的印象,眾人回程的日期卻延後了不少。
醉後第二天,江遲秋的師姐們終於踏上了回琉梵宗的路。
不過江遲秋沒有想到,這回程的路上,竟然出了不小的意外。
自從接到係統的任務,最近一段時間,江遲秋修煉起來愈發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