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曲宜的話, 周雪卉不由自主皺了皺眉。
和暫時控製著情緒,努力不發火的周雪卉不同,坐在周曲宜對麵的男人當下極其憤怒。
周曲宜的父親狠狠地拍了一下沙發扶手, 他瞪著周曲宜大聲的說:“不能做到?周曲宜,看來我真的是把你給慣壞了!”
周曲宜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見他沒有反應,男人依舊不依不饒到:“我自小就對你都沒有什麼要求,但是你不能因為我沒有做什麼要求,就忘記自己是周家人!忘記你姓什麼吧!”
顯然周曲宜想繼續用沉默來應對父親的質問。
不過男人卻以為,周曲宜現在不做反應,一定是因為他心虛了。
周曲宜的父親再一次的站了起來,直接指著鼻子他說:“你姓周,是我的兒子, 一言一行都要為家族考慮。這樣的肆意妄為, 要是造成了什麼不好的後果, 最後還是要家族給你兜底……”
周家和周曲宜同輩且同齡的人不少, 周曲宜從小表現的都對家族生意沒有多大興趣的樣子,因此他的父親便也沒有重視和關注過他。
但是在男人的眼中, 周曲宜自小都是非常聽話的, 至少之前沒有讓自己這麼生氣過。
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眼中聽話的乖孩子周曲宜,現在竟然延遲叛逆了起來。
無奈之下, 周曲宜的父親終於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他沉下聲來對周曲宜說:“從今天起,我會暫時停掉你的生活費,停了你的卡, 直到你想通為止。”說罷,他總算是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
周曲宜的父親坐回位置上後,繼續一根一根的抽著煙。
A國這群富家子弟的生活費數額可不小, 養尊處優的他們一旦沒了錢,很容易就會與家裡妥協。
——男人以為,周曲宜也是這樣。
其實周曲宜能夠看得出來,他的父親之所以放完狠話後還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應該就是在等待自己服軟認輸。
隻是……周曲宜也沒有這個想法。
見到男人坐下,周曲宜立刻就準備轉身離開這裡。
看到他這倔強的樣子,身後男人再一次厲聲說道:“周曲宜你又要去做什麼?”
周曲宜沒有回頭,他淡淡的對身後的男人回答道:“我去看遲秋,不知道他現在醒來了沒有。”
這一次,男人算是徹底生氣了。
“不許往前走!”男人厲聲對他說道,“坐下來!我還有事要對你說。”
周曲宜依舊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不過這個時候,周曲宜那個好久沒有說話的姑姑周雪卉終於慢慢地走上前來。
她扶住了周曲宜的肩膀輕聲說:“曲宜你先彆著急,我們的確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或許周曲宜不會聽他的父親的話,但周雪卉的話還是會聽的。且女人語氣溫和,周曲宜也不會不給她麵子。
儘管周曲宜還是沒有轉身,不過卻暫時不再向前走了。
站在原地的他聽到,這一次父親語氣柔和了許多。
“你……對江遲秋,是不是有那種感情?”男人總算是將他最想說的話問了出來。
周曲宜沒有想到,他的父親再一次叫住自己,竟然是想要說這個的。
聽到男人的話,周曲宜的耳邊忽然“嗡”了一聲,心臟跳動的速度也忽然快了起來。
這一刻周曲宜的父親和姑姑都沒有說話,休息室裡麵安靜的嚇人。
在這樣極靜的環境中,周曲宜甚至覺得……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父親的話很簡單,但是卻在周曲宜的心間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原來自己已經表現的這麼明顯了嗎?他下意識的想到。
沒等周曲宜回答,他的父親繼續慢慢說道:“周家再怎麼自由,你都不能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更彆說……江遲秋的身體還是這個樣子。”
表麵上看來,周曲宜好像有些與世無爭。但是就連他的父親都沒有認清,自己的兒子並非不爭,隻是對旁人“爭”的東西沒有興趣罷了。
周曲宜屏蔽掉了父親的前半句話,將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後半句上。
江遲秋的身體?
儘管周曲宜知道江遲秋的身體不好,甚至剛剛就是他將男人從樓上抱下來的。
可是聽到父親的話後,他終於忍不住轉身冷冷的反駁道:“遲秋的身體會好的。”
“你……你?”男人沒有想到,周曲宜的重點居然在這裡。
江遲秋從小就在周家的醫院裡麵做長期治療,儘管周曲宜的的父親不是醫生,可想知道江遲秋的身體狀況,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事關兒子的“人生大事”,男人也不管自己會不會暴露江遲秋的**了。
他直接咬咬牙對周曲宜說:“你知道他是什麼情況嗎?他根本就沒有病!是中毒,他-媽媽就是因為這個毒才——”正在氣頭上的男人說了一半才意識到自己不該繼續。
周雪卉忙輕咳了兩下,然後對周曲宜說:“不是家人不同意,隻是江遲秋現在的樣子,我們也舍不得你之後傷心……”
女人說的很委婉,但是周曲宜的心情卻愈發煩躁。
聽到周雪卉的話後,周曲宜終於不再猶豫,他徑直向前走去推開了休息室的大門。
就在走出這裡的那個瞬間,他終於給父親和周雪卉丟下了一句話。
“這是我的選擇,我會對自己負責。”
接著周曲宜就快速走了出去,並且關掉了休息室的大門,不給兩人繼續說話的機會。
……
周曲宜出門之後又過了十幾分鐘,急救室的大門終於打了開來。
醫生如釋重負的摘掉了口罩,告訴他們江遲秋現在沒有了危險,本人狀況還算不錯。
聽到這話,一直守在外麵的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剛才一直靠在牆上祈禱的江鬆婉長舒一口氣,“醫生我現在能進去看一下遲秋嗎?”她趕忙問道。
聽到江鬆婉的提問,醫生稍稍猶豫了一下接著搖頭說:“暫時還是不要吧,等他醒來之後再去看比較好,現在暫時不要打擾病人的休息。”
“這樣啊……”聽完醫生的話,江鬆婉臉上的表情稍有些猶豫。
江家和得必格集團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而自己作為江家的重要成員,勢必要參加收尾工作。
儘管莊少修也可以去,但是女人到底放心不下這個年輕人負責這樣重要的工作。
想了一下,見江遲秋現在已無大礙,江鬆婉最終還是給醫生禮貌的點了點頭,接著便選擇帶一直呆在這裡的江家工作人員離開醫院。
——江鬆婉知道,那些人根本和江遲秋不熟,現在僅僅是因為江家的麵子才呆在這裡罷了。
不過叫江鬆婉稍有些沒想到的是,見她要走一直站在那裡的莊少修也上前來說:“我和您一起去。”
“你不在這裡——”江鬆婉剛想問,莊少修和江遲秋關係那麼好,怎麼不呆在這裡等到男人醒來。
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她就想起了剛才在得必格集團大樓上發生的事情。
女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好吧,我們走。”說完後她就帶著莊少修和江家的工作人員一起離開了這裡。
其實經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在麵對莊少修的時候,江鬆婉也是有一點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