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見到嚴莫償的時候, 他表現的對這一項運動沒有一丁點興趣的樣子。
不是江遲秋自戀,隻是……但凡是對這項運動有點了解和興趣的人,都不會對江遲秋受傷, 甚至已經傷重到可能要退役的地步的事情沒有一點反應。
“你怎麼知道的?”江遲秋下意識的問道。
電梯已經開始上升,江遲秋注意到嚴莫償好像並沒有按下按鍵。
隻聽嚴莫償笑了一下然後看著自己說道:“那天你出院之後,我上網查了一下。”
其實嚴莫償自己也覺得非常神奇,他之前雖然一直保持著健身的好習慣,但卻是一個對競技體育沒有一點興趣的人。
像江遲秋這種在A國已經家喻戶曉了的體育明星,嚴莫償也隻是大概聽過他的名字而已。
可是在江遲秋走後,他居然第一次提起興趣,在網上搜了起來。
好巧不巧的是,嚴莫償正好看到了江遲秋隊裡發的他即將參加比賽的通知。
就在說話間, 電梯已經穩穩地停了下來。
江遲秋和嚴莫償一起走了出來。
“原來你也住這一層嗎?”雖然剛才已經猜了出來, 不過看到嚴莫償和自己一起出來, 他還是不免有些吃驚。
嚴莫償點了一下頭對江遲秋說道:“是的, 不過不常住。”
A大的教師公寓有很戶型,江遲秋住的這一棟最新建成的, 卻都是風格統一的loft式公寓。這一層有幾十個住戶, 江遲秋仔細想想,他之前其實也沒有怎麼在這裡遇到過鄰居。
現在是考試周,江遲秋暫時從隊裡的宿舍搬到了這裡, 預計一住就是一個多禮拜。
因此現在他除了書包以外,還帶了一個大大的拉杆箱。
剛才在電梯裡麵的時候還沒有注意到,現在聽到拉杆箱軲轆從地上滾過發出的聲音之後, 嚴莫償這才注意到了江遲秋帶了許多東西。
“當心你的腰。”說完之後,還沒等江遲秋反應上來,嚴莫償就替江遲秋將箱子拉了起來, 順便問道,“之後就住在這裡了嗎?暫停訓練還是有彆的什麼打算?”
江遲秋的腰傷非常嚴重,經過一陣子的理療之後,狀態有好一些。現在不在訓練期,江遲秋隻要動作稍微注意一點,就不會發生像上次一樣,直都直不起來甚至暈倒的事。
不過拉一個這麼沉的箱子,對江遲秋來說還是一個考驗。
江遲秋的個性並沒有那麼外向,為了能出一個好成績,江遲秋從小就沒有上過普通學校,每天都是跟著家教學習。
而在課餘時間,他也從沒有和同齡人一起玩過,而是將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了冰場上。
因此江遲秋並不擅長社交。
在他出了成績之後,大家對江遲秋的態度,也基本都是崇拜和追捧的。
說實話,江遲秋還真的沒有一個與他呈平等關係的好友。
但是嚴莫償不同,雖然兩人才認識沒有多長時間,但他說話時候的態度和語氣,卻完全不像是將江遲秋當做陌生人。同時也沒有那種捧著江遲秋的感覺。
這種態度叫江遲秋覺得很舒服。
他輕輕地對男人說了一句“謝謝”,接著便繼續說道:“考試周住在這裡,不過每天還會回隊裡訓練的。”
A大的考試基本集中在上午,江遲秋打算上午呆在學校考試,下午繼續訓練。他住在這裡,其實隻是為了方便早晨起床不錯過考試而已。
聞言,嚴莫償皺了一下眉。
雖然上一次江遲秋已經明確對他表示過,自己不會放棄訓練。但是聽到江遲秋接下來這一段時間的日程安排,他還是覺得對方有點太拚了。
不過嚴莫償一向都是一個很有界限感的人,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對江遲秋的訓練提出看法。
正說著,江遲秋慢慢地停了下來。
他向嚴莫償笑了一下說道:“就是這裡了。”
嚴莫償也將箱子重新放好,他微笑著向江遲秋點了點頭說:“我住在你隔壁的隔壁,之後有事的話可以找我。”
江遲秋也不知道嚴莫償這是給自己客套還是彆的什麼,隻是聽了對方的話後,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說:“對了你剛才說的比賽。”
“嗯?”
江遲秋抿了抿唇說:“感謝你今天幫我。二十多天之後在A國冰上運動中心舉辦,那個時候A大應該已經放假了。你要是有空或者感興趣的話,我這裡有幾張票。”
作為運動員,江遲秋每一次參加比賽,都會獲得主辦方的贈票。
不過和彆的運動員不同,他一直找不到送的人,每次都是到了最後再將手裡的贈票送給隊裡的小運動員。
嚴莫償是一個醫生,按理來說應該一直都很忙碌才對。
沒想聽到江遲秋的話之後,嚴莫償頗感興趣的點了一下頭笑著說道:“好啊,到時候要是有空的話,一定會去的。”
聽到對方這麼說,江遲秋就直接從自己的書包中將隊裡麵剛才給自己的贈票取了出來,並交給了嚴莫償的手中。
做完這些動作,江遲秋就轉身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見狀,站在他身邊的嚴莫償也幫忙將箱子提過了門框。
“真的太感謝了。”江遲秋真情實感的說道。
接著他又見嚴莫償看了一下自己房間中的樓梯,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要自己把箱子搬上去嗎?”
A大教師公寓的loft都被分成了兩層,江遲秋這裡也不例外。
“哦……這個啊”江遲秋轉身看了一眼,接著對嚴莫償說,“沒事,東西我都放在樓下了。”
嚴莫償這才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將手機拿了出來,向江遲秋輕輕地揚了一下說道:“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交換一下手機號嗎,有事的話,隨時聯係我。”
雖然這隻是兩人第二次見麵,可江遲秋卻從嚴莫償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難得的熟悉感。
再加上對方是自己體檢醫院的副院長,江遲秋就沒有多想,直接把手機號給了嚴莫償。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
換完電話並且確定江遲秋不會將箱子搬到二層,嚴莫償這才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房間。
半分鐘後,江遲秋隔壁的隔壁也亮起了燈來。
若是江遲秋現在在這裡的話一定會稍有些吃驚——嚴莫償的房間裡麵幾乎一個小零碎也沒有,看上去就像是星裝修出來的樣板間,比江遲秋的住處都缺乏生活氣息。
其實嚴莫償的確沒有在這裡怎麼住過,甚至今天其實是他今年第一次來這。
嚴莫償是一位醫生,隻是順帶在學校上課。
他平常都市中心的醫院附近,隻是今天去學校監考有事耽擱了一下。再加上嚴莫償沒有開車,發現時間晚了便也不想折騰,就直接坐著校車到了這裡來。
嚴莫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到江遲秋。
他看了一下手中的票券,並小心將它放到了茶幾的正中央,用一個玻璃杯壓了下來。
“江遲秋……”嚴莫償一邊上樓梯,一邊不由自主得出喃喃念著江遲秋的名字。
等到他躺在床上,這才稍有些吃驚的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由自主的回憶著和江遲秋相處時候的畫麵。
這個感覺可真不對勁。
上一次見到江遲秋的時候,嚴莫償隻是覺得對方給自己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而看過江遲秋的比賽視頻,並在這裡遇到他後,嚴莫償卻不由得開始反複回憶起了對方——無論是場上意氣風發的他,還是醫院裡麵色蒼白的他,亦或是學校中與一般學生沒有兩樣的江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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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秋在A大選擇的專業,是他自己一直以來都很感興趣的文學,再加上江遲秋一直都有上課,所以考個六十分對他來說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和往年一樣,今年江遲秋也順利的度過了考試周。
但是和往年不一樣的是,在考完試之後,江遲秋並沒有將自己的行李帶走,而是就這麼放到了公寓中,甚至還在網上買了不少生活用品送了過來。
江遲秋之所以這樣做,原因其實非常簡單。
分家之後,江遲秋就和母親一道從大宅中搬了出去。
江遲秋母親名下的房產都在普通小區,看不上那些住處的女人,直接將房子租了出去。
現在江遲秋的母親還有她的男友,住的正是名義上屬於江遲秋的一棟彆墅。
至於隊裡的和酒店標間一樣的宿舍,江遲秋也不是很適應,所以算來算去隻有這裡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