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和域還沒有將自己的心思告訴江遲秋,作為運動員的他也是一個好強的人。韶和域知道自己現在離江遲秋所在的位置還有一大截的距離。他不能現在就告訴江遲秋自己的想法。
隻是,無論怎麼說,韶和域都不想江遲秋離開自己。
可是這並不是他不想就不會發生的事情。
韶和域看到,江遲秋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隊醫在慢慢地按壓江遲秋的傷口,他的眉毛也隨之皺了起來,顯然不太好受。
“我得儘快做手術了。”江遲秋說道。
……
按照俱樂部杯的賽事順序,男單短節目結束之後就是女單的短節目,因此這一場比賽之後並沒有采訪環節。
剛才看過男單比賽的觀眾已經開始離席,江遲秋要在這裡等一下,等到外麵的觀眾和冰迷數量少了之後再出去。
韶和域靜靜坐在江遲秋的身邊,看著對方蒼白的臉色,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隊裡一位工作人員走了上來。他小聲對江遲秋說,外麵觀眾已經散去,現在可以出去了。
聽到對方的話後,江遲秋便點頭站了起來,他披上訓練服向外走去。
就在即將出門的時候,江遲秋忽然轉過身向韶和域看去。
“自由滑見!”他對韶和域說。
少年看到江遲秋的樣子後,稍稍愣了一下,接著也笑著對江遲秋說:“自由滑見!”
江遲秋的背影消失在了通道的儘頭,看到對方逐漸遠去的身影,韶和域心中也忽然空落落的。
江遲秋明明隻是離開了賽場而已,他們明明再過一天就會見麵,可是韶和域總覺得……自己和江遲秋從前幾乎相疊的世界,好像逐漸分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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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秋這一次沒有回家,直接被接到了醫院去接受緊急治療。
等到所有治療做完的時候,已經是當晚的十二點多了。
作為職業運動員的江遲秋作息習慣一直都非常的健康,儘管治療一直在折磨他的肉-體,可是到了十二點多的時候他還是困了下來。
江遲秋閉上了眼睛,好像下一刻就要睡著了。
就在他處於半夢半醒間的時候,江遲秋所在的病房門忽然被人從外輕輕推了開來。
一個身穿白色T恤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憊。
是嚴莫償。
今天嚴莫償臨時加了一場非常重要的手術,忙到現在才有時間休息。
剛才從手術室出來的嚴莫償,現在還不知道江遲秋比賽的成績,甚至他也沒有去打擾江遲秋的主治醫生,故而不知道此時江遲秋的狀態到底怎麼樣。
嚴莫償進門之後就打算直接看江遲秋的病例,但他還沒有走到桌邊,便不由自主的被輕輕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的江遲秋吸引去了注意力。
嚴莫償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到了江遲秋的身邊來。
男人坐在了床邊,動作非常溫柔的將江遲秋放在被子外麵的手給放了回去。
感受到嚴莫償的動作後,剛才還處於半夢半醒狀態的江遲秋立刻清醒了過來。
不過本身該睜開眼睛的他,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保持著剛才的樣子。
江遲秋閉著眼睛,因此對觸碰的感知便尤其明顯。
江遲秋感覺到,嚴莫償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邊,並將他輕散在臉頰處的頭發順到了耳後。
在江遲秋的記憶中,從來都沒有人這樣溫柔的幫他整理過頭發。
同樣因為一直閉著眼睛,江遲秋對嚴莫償動作的感受也愈發明顯。
等對方幫他將頭發順到耳後之後,江遲秋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似乎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輕的動作也能夠將江遲秋從睡夢中驚醒,看到江遲秋睜眼之後,嚴莫償愣了一下趕緊說了一句:“抱歉。”
“沒事”江遲秋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本身就沒有睡太熟,馬上就要自由滑了,還是有點緊張的。”
江遲秋剛才本來是想給對方說,自己剛才結束治療還不困,沒想說出口後就變成了“抱怨”。
嚴莫償伸手輕輕地摸了一下江遲秋的額頭,接著向他問道:“今天的比賽順利嗎?”
“比賽麼……”江遲秋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畢竟他這一場雖然成功滑了下來成績還不錯,可是仍然對下一場卻依舊沒有多大的信心。
但他不知道,就在自己猶豫的時候,嚴莫償已經腦補到了彆的地方去。
嚴莫償今天一整天時間都泡在手術室裡麵,沒有時間去關注比賽以及江遲秋的成績。
看到江遲秋現在這有點猶豫的樣子,嚴莫償還以為他的發揮並不好。
“彆著急,得分的大頭還在之後的自由滑比賽,況且你的傷還沒有好,能夠站到賽場上去已經很有勇氣了。”嚴莫償說。
“嗯?”突然聽到對方安慰自己的話語,江遲秋竟然有一點點的沒反應上來。
直到嚴莫償將所有的話說完,江遲秋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應該是錯以為自己的成績不好,在安慰自己。
“不不”江遲秋趕緊說,“這一次我成績還不錯,我隻是在擔憂下一場比賽而已。”
聽見江遲秋這麼說,嚴莫償總算是稍稍放下了心來。
此時嚴莫償已經將放在一邊的病例拿了過來,稍稍翻看一下後,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江遲秋的傷勢並沒有惡化,這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嚴莫償知道,江遲秋現在的壓力究竟有多大,他也知道,江遲秋現在需要一個人來和自己分擔這個壓力。
於是嚴莫償稍稍停頓了一下,再一次抓起了江遲秋剛才從被子中伸出來的那一隻手:“自由滑的時候,我會在現場陪你的,不要擔心。”
“好。”
有嚴莫償在身邊,江遲秋剛才還很緊張的心情竟然逐漸放鬆了下來。
在之後的時間裡,嚴莫償在江遲秋身邊輕聲說著自己之前看來的康複資料,而聽著聽著江遲秋竟然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嚴莫償一直牽著江遲秋的手沒有放開。
男人的個子很高,此時坐著的那張椅子對他來說稍有一些矮了。但是嚴莫償好像並不在意這一點。
嚴莫償就這樣一直輕輕地牽著江遲秋的手,不知坐了多久,等到確定對方真的睡著之後,嚴莫償這才慢慢地將江遲秋的手放下,走出了病房之中。
江遲秋並沒有在這裡休息太久,轉眼便到了自由滑的時間。而就像嚴莫償之前承諾的那樣,這一次他也隨著江遲秋一起來到了賽場之中。
這一回嚴莫償並沒有坐在觀眾席,而是直接在後台陪伴著江遲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