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方才那句話並好好將玉簪放到桌上,江荷夏就這樣直接轉身離開了明晝知的房間。
往常的江荷夏可以說是一個心思單純,藏不住事情的人,但是這一次甚至就連明晝知都不明白女人出現在這裡究竟是要做什麼。
等房間門關上後,明晝知慢慢走到了江荷夏離開的那裡,他將放在桌子上麵的玉簪輕輕地拿了起來。
江荷夏如今已經成為了穆朝的太子妃,身上佩戴的東西,自然都不是凡品。
這一支玉簪也是如此。
玉簪通體純白清透,一點瑕疵都沒有。
同樣就在這個時候,江遲秋忽然感到自己的視線一變,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然“站”在這裡了。
明晝知的重點並非玉簪,將簪子拿起來後,他忽然像是感覺到什麼一樣轉身向自己的背後看去。接著明晝知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背後。
江遲秋穿著一身青衫,和他當年在清安院工作時一樣。
此時向來堅強的他,正眼含著淚看向明晝知所在的方向。
在這一瞬間,男人猛地睜大了眼睛。他伸出手去不可置信的揉了一下眼睛,最終無比艱難的說出了那兩個字:“……遲秋?”
江遲秋沒有回答明晝知,而是直接向男人的走來。
“我回來了。”
——接著江遲秋發現,自己的手居然穿過了明晝知的身體。
他暫時無法戳碰對方。
————————
在諸鳳觀大部分人的眼中,往日的明晝知是一個溫柔又平易近人的國師。自從去年江遲秋出事之後,明晝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但是最近一陣子,在諸鳳觀裡麵呆的時間比較長的人都發現,明晝知似乎又回到了大家一貫印象中的樣子。
明晝知不再和前陣子一樣整天隻板著一張臉,好像行屍走肉的活著。相反,他一夜之間就變回了一年前的樣子。
除了那一頭白發。
現在是正午,明晝知坐在諸鳳觀的茶室裡麵慢慢的撫琴。
若是小的時候,江遲秋聽到這樣緩慢柔和的琴聲八成是會當場睡著的。但是今天中午,他卻很是精神的用手撐著下巴,坐在明晝知的對麵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後,彈奏完一支曲子的明晝知笑了一下,他走到江遲秋的身邊說:“遲秋怎麼一直這樣看著我?”
聞言江遲秋緩緩搖頭說:“我好久沒有見到你,有點想你。”
江遲秋說的沒有錯,他已經有好幾世沒有見過眼前的“明晝知”了。
其實明晝知也發現,這一次江遲秋回來之後,整個人的氣質看上去都變得成熟了不少。
明晝知不知道江遲秋這一年時間裡都去了哪裡,又經曆了什麼,而看到江遲秋暫時沒有告訴他的意思,明晝知也就沒有去追問。
“你還記得嗎,小的時候你教過我彈琴。”江遲秋忽然這樣說。
“記得。”明晝知點頭說道。
聞言江遲秋總算是笑了一下坐直了身子:“當時你隻教了一半,不如現在將後麵的部分補全吧?”
看到江遲秋說話時候開心的樣子,以及明亮的眼眸,明晝知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他又一次坐到了琴邊,放慢速度給江遲秋教了起來。
平心而論明晝知雖然琴彈的不錯,可是他之前也沒有教過人。再加上江遲秋的本意並不是真的學會這支曲子,所以在這裡彈了一下午後,明晝知依舊還是重複著一開始的那一段曲子。
江遲秋和明晝知沒有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問題,反倒其它諸鳳觀的人感受到了幾分異常。
“國師大人他為什麼一直彈一樣的曲子?”不遠處一個白衣人輕聲和同伴說。
另一個緊緊皺著眉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而且你看國師……”
說道這裡,兩人一起將視線向那邊投去。
此時明晝知正好又彈完了一遍曲子,正在和江遲秋說這一段琴曲裡麵的重點。
看了一會後,第二個人輕聲說:“你看國師,他好像是在和人說話。”
這句話的話音一落,兩人都覺得背後有嗖嗖的冷風吹過。
“你……彆,彆開玩笑了。”第一個白衣人趕緊站直身子,並向著其它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