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莫償這一句話的威力可一點也不小,聽到他的話,江遲秋一下子就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甚至於就連耳邊嘈雜的聲響都不由屏蔽在了一邊。
或許是剛才回到存檔世界的緣故,此時江遲秋還有些不在狀態。
他呆呆地抬起頭向嚴莫償看去,在兩人視線交彙的那一刹那,江遲秋便沉溺在了對方溫柔的目光中。
和嚴莫償在一起。
……仔細想來如果隻看字麵上意思的話,江遲秋早就已經和他在一起了。
在江遲秋人生最最艱難的這一年時光中,隻有嚴莫償一個人陪伴著他。
似乎嚴莫償加入和參與進自己的生命,早就已經成為了一件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
下一刻江遲秋走出了剛才的狀態,他朝嚴莫償笑了一下,輕聲說:“好。”
聞言男人慢慢起身,在江遲秋的眼角邊落下了一吻。
儘管隻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動作,但是在嚴莫償的唇輕輕貼在江遲秋眼角的那一刻,一種過電一樣的感覺,還是立刻從他的眼角處擴至指尖。
這一吻很短暫,江遲秋剛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這個吻便已經結束。
順帶著嚴莫償也打開了剛那個天鵝絨小盒,並將盒子裡的項鏈輕輕地戴在了江遲秋的脖頸上。
這一條項鏈款式明明非常簡單,但是戴在江遲秋的脖頸上,卻有一種無法令人忽視的存在感。
江遲秋伸出手去輕輕摸了一下它。
儘管此時江遲秋的記憶也回到了他剛才離開這個世界時的樣子,可是在指尖戳碰到項鏈的那一刻,他卻下意識的想到——這一刻,自己似乎已經等待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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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時間是固定的,在嚴莫償為江遲秋戴上項鏈後沒過多久,最後一組的比賽就正式結束了。
江遲秋穿上了國家隊的訓練服,向著領獎台所在的位置走去。
這一次江遲秋並沒有故意去將項鏈藏在領獎服下麵,此時那一枚銀色的鏈條正好從領獎服的領口處露了出來。儘管江遲秋也沒有去刻意展示,但現場所有人都無法避免的注意到了這裡。
現場閃光燈亮起來的頻率都似乎都變得更高了一點。
江遲秋知道大家看到了自己的項鏈,不過他對此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他就這樣慢慢地走到了領獎台上——同之前無數次一樣。
這不是江遲秋第一回登上世界運動會的最高領獎台,可無論如何,站在這裡的他理應激動才對。然而現場的媒體卻看到,出現在這裡的江遲秋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樣激動。
他靜靜的看著前方,目光堅定而又有一種無法忽視的淡然。
一開始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個不怎麼激動的冠軍,再想起他方才擁抱人時候的樣子,人們還覺得有點奇怪。
但是細想一下,這樣的反應似乎才是最最真實的。
上一次站在這裡的時候,江遲秋年紀還小,他幾乎是天才的代名詞。那個時候的江遲秋沒有經曆過低穀,甚至沒有經曆過失敗,他出現在這裡簡直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是現在不一樣。
在剛剛過去的一年時間裡,江遲秋幾乎經曆了一名運動員所能夠遇到的所有事情。
嚴重的傷病,從高峰跌落至低穀……甚至於差一點退役。
能夠站在這裡的他,早已完成了比奪冠更加困難的事。而同時他也曾遇到比獲勝更大的挑戰。
在幾分鐘之後,江遲秋戴上了屬於自己的第二塊世界運動會金牌,而他熟悉的國歌也在這個巨大的場地奏響。
江遲秋知道,這一刻的畫麵會被無數媒體記者拍下,不過多久便會傳遍整個世界。
就像人們想到一起,從低穀再至高峰,重新站在這裡他的心情早就已經不是簡單的“激動”兩個字能夠概括的了。
說實話站在這裡的江遲秋,心裡最關注的東西並不是他的獎牌,而是獎牌下的項鏈。
幾分鐘後頒獎儀式終於正式結束,現場觀眾紛紛站起來鼓掌,氣氛重新變得熱鬨了起來。
江遲秋就這樣走下了領獎台,而就在眾人以為他即將離開這裡的時候,卻見江遲秋忽然向觀眾席望去。
接著江遲秋笑著朝那裡招了招手,他的兩隻手虛攏在嘴邊,大聲向觀眾席喊去:“嚴莫償!謝謝!”
好了,這下不用媒體挖了,全世界都知道江遲秋的項鏈究竟是誰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