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手中盤著兩顆珠子,心道這可真是天助他也。
……
回春門蕭氏和明氏兩脈奪權,爭了快三十年,明殊這一支卻逐漸落至下風。
蕭氏近幾代人才輩出,幾乎每屆都有丹修入學青雲學府,聲勢日漸壯大。
而明氏近五十年來就隻有他一人入學,後繼無人。
此消彼長,未來可以預見。
明殊肩負重任,入青雲學府後,一心尋找破局之法。
有心促成之下,他結交上懸壺穀世家嫡係牧清然。若能與她結親,便可得懸壺穀這一強大外援。
於是海誓山盟,哄得牧清然與他私定終身,誕下一女。
一切本是順遂。
隻可惜女兒明微資質普通,讓牧清然難受不已。一度難以接受,擔心女兒往後沒有出路,整日以淚洗麵。
明殊卻未有一絲偏見,依舊待明微百般寵愛。
托青雲侍將她養在青雲學府旁的宅院裡頭,三不五時地過去待上兩天,陪她嬉戲玩鬨地成長。
如此寬仁包容,反讓牧清然覺著明殊值得托付,鐵了心要與他成婚。
卻不知,明殊的“包容”,源自於不在意。
明微資質好固然不錯,哪怕是壞了,她隻要能幫他穩住牧清然,綁定了懸壺穀,便一樣還是他的“好女兒”。
……
夫妻恩愛,舉案齊眉的戲份就這樣演了六年。
直到當年年尾考核,牧清然在秘境之中意外失蹤。
不久,懸壺穀出麵告知:牧清然魂燈已滅,香消玉殞,連夜派人將她的名字從青雲學府學員之中挪了出去。
明殊數年的心血謀劃,期待已久外援,一夕之間,全落了空。
大起大落之下,心境大亂,整個人險些崩潰。
族人見狀趕忙派人來警告,說他有一私生女的事要是傳出去,怕是往後連同世家貴女議親時都會遭遇阻礙。
明殊聞言驚出一身冷汗,才想起打發那個無用的拖油瓶。隻等過了年,便早早將人送去了雲隱仙府安置。
……
這十年,明殊一直活在蕭氏的打壓之下,無力回天。
眼見就要大權旁落,卻忽然迎來了一線生機:那個拖油瓶女兒突然找了回來。
竟還一鳴驚人,拿下青雲榜一!
如此天驕,是他明氏的血脈。
他若能讓她認祖歸宗,何愁拿不到小小回春門的話語權!
明殊沉著眉,坐在陽光底下細想:他從頭到尾沒對明微顯現過陰暗的一麵。
哪怕後來將她丟棄在小院之中忽視一年,也可解說為痛失所愛,情緒崩潰而無法顧及其他。
送去雲隱仙府就更好解釋了。
他在回春門自顧不暇,怕會拖累了她,這才將她送到外頭避避風頭。
血濃於水,隻要多哄哄,她總會原諒他的。
……
“那人真是臉大得讓我多看一眼,都嫌惡心!”
時絨靠在窗台邊上抱著手臂,氣呼呼地坐著,“師尊您是不知道,他一聽許穀叫我名字,那眼睛都要冒綠光了。就像我是個天上砸下來的餡餅,是給他留著的呢!”
白亦手上修剪著枝葉。
哢地一下,生斷了一整枝:“嗬,他倒是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