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痕在分班測試上就看出來,時絨身法速度異於常人,偏是個懶散性子,能隻喘一口氣活下來,絕不多吸半口。一個人速度逼不出她極限值,自然要用兩個人。
……
托張痕福,白亦近幾日收獲了一個作息規律,格外乖巧好徒兒。
她泰半精力被生生消耗掉了,沒心思出去作妖。一下課就直奔家裡,沐浴過後打打鐵,溫溫書,然後準點上床睡覺。
不像從前,夜半還時不時心血來潮,隔著一道薄薄木板同他嘮嗑。
……
絨崽上進了。
身為師尊,白亦自然樂見其成,為她安置好除了學習以外任何事情。
時絨清晨醒來,便聽到他在外頭囑咐許穀:“馬上要入秋了,小姐被褥得換上厚軟些。要雲錦織,彆料子厚了便顯沉,她蓋不習慣……”
許穀先是應下,隨後弱弱問:“可是,雲錦織不是用來做法衣用嗎,拿來做被子蓋,會不會太奢侈了些?”
白亦大方丟了個乾坤囊過去,裡頭滿當當地裝著靈石:“你隻管去采辦就是。”
許穀被這份闊氣給震懾到了,瞳孔地震:……好家夥,這位已經在管著時絨小姐錢包了嗎?
財權在握,許穀再看那小白臉,還真有幾分當家主事之人派頭呢!
……
時絨推開門,頂著一頭亂糟糟頭發,托腮坐在門檻上發蒙,懶洋洋地喚了句師尊。
白亦回過頭來,含著點笑意:“怎麼才起?”
許穀出門前帶上了院子小門,四麵合攏房屋圈起一小方靜謐私人空間,讓人心思也沉澱下來。
前一月還空空天井之中布了一個水缸。缸中養了幾尾魚和睡蓮。
庭內又放了幾盆由師尊親自修剪盆栽,相得成趣。
他總是個能將平淡日子過出滋味來人。
彆人心中最為出塵仙,卻是她眼中最有生氣兒人。
說有世間煙火氣也不對,
陽光散落在他白淨皮膚上,在這樣敞亮光裡,竟尋不出一絲瑕疵。
單這份通透美貌,哪是凡人能有?
時絨托著腮,大大方方欣賞著自家院落,和自家師尊。
慢慢道:“今日月假,不用上課。”
白亦看她盯著自己視線發直,一副沒醒過神來樣子,便去給她倒了杯茶。
愛憐地幫著梳了梳她雞窩頭,無不心疼:“絨崽最近辛苦了。”
這話落在她心底,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時絨心底微微一動,捧著茶盞,吹開盞內水汽,盯著杯中茶葉良久。
冷不丁道:“師尊,我怎麼感覺有點兒不對呀?”
“怎麼?”
“您說我一個炮灰命格,合適活得這麼累,這麼卷,這麼高調嗎?”
白亦:“……”
他還以為她是想抱怨兩句課程辛苦,寬慰道:“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嘛~”
“是呀,人上人才需要吃得苦中苦。”
時絨轉身,看向師尊,“那些個氣運之子中,龍濉不必說,他一心上進,但凡落後我之處,便會自己回家加量補習,進步飛快,叫我都疲於應對。那牧丹青,上個月我聽說她在丹修入學摸底時候強練三品丹藥,炸了爐,出了好大糗。卻一炸成名,叫先生記住了她,不出一月,如今已是三品煉藥師。”
“他們是氣運之子,理所應當要嶄露頭角,在強者如雲青雲學府之中立於不敗之地。可我,我不是氣運之子啊……若說當初在青雲會時候,我是有意強行掙脫命格,出口惡氣,掙來青雲榜一。可如今我是沒想搶……”
沒有意去搶,卻順風順水、陰差陽錯地冒了尖兒。
時絨後知後覺,這劇本,怎麼看怎麼不對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