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絨原計劃是弄斷師尊幾縷頭發,試試看他會不會有情緒波動。
畢竟師尊愛美,最寶貝他的頭發,這是結果最顯而易見的測試了。
可手裡盤著師尊的發絲,越摸心裡頭越喜歡,又死活下不去手了。
曾鋼鐵直、為了做測試可以不要命的時絨,在想到師尊可能會難過哭泣的畫麵後,飲恨敗北,最終決定停止這一項“慘無人道”的試驗。
改作輕輕拽了拽。
然後緊張地盯著他看反應。
白亦麵對崽子的手賤作妖行為,沒有任何惱火的情緒。
隻是不知道她在鬨什麼,看她輕輕拽,就微微傾身過去,無辜地看著她。
“對不起啊,”時絨道,“把師尊拽疼了嗎?”
疼是不疼。
但是白亦怕她手勁兒大,沒個分寸,真給他頭發拽斷了,就示弱道,“疼。”
時絨與他四目相對,心裡立時軟了。
歎息一聲,欲要放開師尊的頭發:師尊被拽頭發的時候,臉色都沒有變一下,好像不太上心的樣子,情緒波動果然小了好多啊。
白亦看絨崽不知為何頹喪下去,咬咬牙,又將頭發塞回到她手裡:“其實也沒那麼疼,你輕點就好。”可以玩的。
時絨:“?”
時絨轉過身,筆尖起飛,在她的實驗報告上繼續寫。
剪,劃掉,拽頭發實驗。
結論:緊張頭發的情緒大幅度減弱,情緒波動下降百分之九十,夭壽啦,出大問題!!
白亦:“???”
白亦看她臉色乍青乍白,變幻莫測,不禁思索他離開的這幾日,絨崽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她行事如此反常?
甚至獨處的時候,都不對他動手動腳了。
得去問問滄明鏡情況才是。
……
時絨沒忘記來師尊房間的目的。
並再次利用了開窗理論,晃著腳丫子道:“師尊是不知道,表姐才這麼年輕,就被家裡催促著聯姻,她還不像我,有個能為我撐腰的師尊在。她的父母一句話都沒說,就答應了下來,說是全憑族老安排。她也是沒辦法了。”
她小嘴叭叭,有時候並不需要人接話,自己就能說上一大堆。
又道:“前兩天龍船和麒麟船都受了損,又潮,實在不好住人。這上層的房間愈發緊俏,一個空房都沒了。這不,她就來找我了……”
悄咪咪喵師尊一眼,“我尋思著,龍船上沒有空房,隻有院長先前特地給我留的一間。兩個人還帶個小鮫人,三個人擠在一個屋子裡,這有點擠呀~我和表姐原就是在麒麟船上報了名的,在那邊還有住的地方。要不然……就同她一起搬到那邊去?”
話說到這,還真怕師尊感情淡化之後,看她說得有理有據便一口答應下來,忙道,“就是好不容易與師尊團聚,不想離您太遠……”
“你之前住的是麒麟船?”白亦發現了好大一個盲點
,詫異道,“怎麼回事?滄明鏡他們不管你的嗎?”
絨崽瘦了這些,難道是在麒麟船上無人庇護,給人欺負了?!
“……”時絨萬萬沒想到,翻車的點居然在這裡,安撫道,“不是,是我和表姐自己去的。”
白亦眼神更詭異了。
他早前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快重回悟道境,原計劃是不登船的,但早就給絨崽布置好了船上的事。
除了麒麟族的嘉實,其他與她交好的人和族落,都被分派到了龍船。而相對交惡的,都派去了麒麟
船。
能保管她在船上也有小夥伴們一起玩兒,不至於無聊,更不會被旁人衝撞,壞了心情。
結果她自己跑去麒麟船了?
乾啥呢?
時絨看懂他眼神之中的疑惑,解釋:“那不是表姐不樂意,我為了幫她避開懸壺穀硬塞的親事嘛,才躲到麒麟船上去的。她年紀還小,不想成婚。”
“當真?”
“當真!”
白亦幽幽道:“那你既然願意為表姐做到這個份上,是不是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師兄嘉實尋不著活路,就這麼沒了?去麒麟船是一就二便的麼?”
時絨頭皮發麻,不知道話題究竟是何時被他歪到天邊,拿捏住的。
正要說感情的事兒咱們能拿出來做慈善,外頭突然傳來人輕輕叩門的聲音。
嘉實的嗓音清清落落地傳來:“晚輩嘉實,初登龍船,前來拜見清慈道君。”
時絨:“?”
白亦瞳孔地震:“!!!”
看看緊閉的房門,再看看那個滿臉彈幕式刷過“他怎麼會來?”“哎呀翻車了!”最後一臉無辜,寫著“真的與我無關”的渣崽。
眼前一黑,想哭了。
……
嘉實是被麒麟老祖安排過來的。
嘉天逸原本被白亦一通義正言辭地拒婚敲醒,給弄死了心,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老老實實將自家嫡孫安排在麒麟船上,與其他氣運之子保持距離。
萬萬沒想到峰回路轉,時絨和牧丹青帶著小鮫人自己跑過來了。
他看到一絲生機,後來又安排嘉實第一趟跟著兩人渡海尋路。聽嘉熙說,時絨雖然對嘉實不感冒,牧丹青與他相處得不錯,兩人有說有笑的,還相互幫忙了。
雖然她是丹修人族,體格弱了些。
但隻要他倆有真感情,嘉天逸總能搜刮出來好些天材地寶,給未來孫媳婦強筋健骨補補身體,說不定兩人能有希望結合。
於是調轉矛頭,又想著撮合嘉實與牧丹青,巴巴將人忽悠著,送到了龍船裡頭。
嘉實自己不知情,是聽祖父說他的房間被水淹了,又潮又臭,恐怕住著難受。上層沒房間給他,讓他自個去龍船找個位置住。
麒麟族愛子,卻最不嬌慣孩子。
好脾氣的嘉實習以為常,老老實實過來,沒找見空房,還是龍刑收留了他。
但他尋思人既到了龍船,理所應當得去拜見拜見清慈道君,見個晚輩禮。
龍刑他們都組團去過了,他登船登得遲,沒有理由壞了規矩,這獨身才來了。
……
嘉實得了一句進,恭敬推門入內見禮。
抬起頭來,座上的清慈道君神色格外的冷,臉色沉得厲害。
他心裡咯噔一下,看到旁邊手足無措,站得筆直的時絨,心想自己該不會正好遇見道君訓斥弟子了吧?
時絨扣著手,有點無語。
嘉實來得時機太巧,讓她背了好大一個黑鍋,她心裡一慌差點露了怯。
趁著兩人都在,要把話說開:“我上了麒麟船之後,就老老實實待在房裡,沒惹事,更沒欺負人。頭兩日渡屏障的時候才見著嘉實師兄,是吧師兄?”
嘉實從沒看過吊兒郎當的時絨那麼慌的樣子。
麵對白亦,麵對莫名被卷入的尷尬冷凝的局麵,心裡是緊張得要命。僵著腦子,低聲附和道:“嗯,師妹很好,沒有做錯什麼,還請道君明鑒。”
時絨:“???”
你好好說話行不行?彆演我啊!!
好哇!
他居然還想反客為主!
白亦眸一沉,淡淡:“她在出海任務中立了大功,我怪罪她什麼?”
對啊?
那師妹是為什麼事兒“挨訓”呢?
難道是乾了什麼壞事兒不願意承認?
嘉實也百思不得其解,但被清慈道君那一句話語之中的寒意冷得後背發麻。
腦子空白一片,又感覺他仿佛話中有話,似乎在等著他說點什麼。
想到時絨方才那句“沒有欺負人”,若有所思,弱弱問:“因為……因為她潑濕了我的被子和衣服?”
“!!!”
白亦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向時絨,紅著眼睛,活似看負心漢。
時絨捂臉。
艸,求你彆開口了。
越解釋越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