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在外頭悄無聲息地養出了一片海,彩旗飄飄,羅倩還真以為他對自己有點意思呢。
……
不過人家海王歸海王,可從沒虧待過她。
欠了人家的人情還是得要還的。
“你這是想去海上壁壘?”
羅倩感覺自己隱隱約約明白了一些,將鋤頭一豎,手臂撐在上頭,掏出碧水鏡,“行吧,那我申請一下,看能不能把名額換給你。”
“當真?”他靠在樹邊斜睨著她,眸子裡隱約淬著光,“你換給我,你不去了?”
“你都這樣說了,”羅倩操作著碧水鏡,沒好氣,“我不給換你豈不顯得我是個白眼狼?想要去海上壁壘直說唄,我還能不給你不成。”
玄梓垂下眸:“這麼倒像是我在找你討債,強要來的。”
“?”
羅倩唇角一扯:“你今個兒說話怎麼怪裡怪氣的?”
玄梓立時笑得無辜:“有嗎?”
羅倩挑眉瞅著他:“……”
玄梓受不住她逼視的眼神,哼了一聲,低低道:“你說咱們組隊出任務多少年了,說好了一起開荒,結果你找著新差事了要半途離隊。還說走就走,這擱誰不得有些想法啊?你倒像個沒事人似的,一開口說得那麼輕鬆,也不知道說兩句好聽的安撫安撫我,倒顯得我在無理取鬨。”
羅倩神色動搖了一瞬,突然有種做了渣男的感覺,訕訕:“……搞了半天,你是想要我留下來?”
雖然這種調度是上頭直接安排下來的,但她確實也算臨時變卦,有些對不住隊友。
“昂,隊友嘛,肯定是知根知底地才好配合,來了彆人我都不習慣。”
玄梓順杆往上,繼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況且你不是暈船嗎?上次從龍船上下來,說打死不坐船了,怎麼還接這個任務?要我說,你要是想多賺功績點,特地跑去海上壁壘,很不值當。咱們開荒的基礎功績點是少了些,但若有意外發現,收益不見得比去海上壁壘低!實在不行,等事態平穩了些,咱們還可以報名去前線打拚,搏一搏。”
羅倩張了張嘴。
她倒沒想值當不值當的問題,桑延邀請她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想來願意做這種低風險高收益的護衛工作之人不在少數,說不準還能順路跟著他學到一些新東西。
羅倩對碧水鏡技術不太感興趣,就是可憐桑延腦袋被砸壞了。
聽桑葉轉述,他渾身包得像個粽子剛清醒過來時,就趕著上工,去恢複被絨絲蟲破壞的碧水鏡係統。
真是全程含著淚在操作,時不時就得停下來,疼得哆嗦一會兒。
那時戰爭打起來,丹修們都在忙著搶救其他重傷的傷員,顧不上他這個已無性命之憂的人。
後來她又被調出城去了,見不著人,心裡難免有些掛念他的病情,不曉得他那半個腦殼長好了沒有。
她是個丹修,最拿手的工作是照顧病人,而不是在這裡鋤蟲。
於是收到桑延消息的第一時間門,羅倩就想著應下這個任務,去看看他。
……
玄梓看她麵色,試探著問:“若不然,你還有彆的理由?”
羅倩說不上來,含糊:“想看看他腦袋接回來了沒有算嗎?”
玄梓:“……”
猶疑時,羅倩恰好收到了桑延的回信。
【桑延】:你若是抽不開身,那我就不打擾了。你那要是有人想要過來,換誰來都可以的。
羅倩久久看著那一行文字,心裡一口氣莫名地泄了下去。
既然換誰來都可以,那她便無所謂去不去了。
……
上溪澗離蘭源城的路途遙遠,羅倩請來的“救兵”本該在兩個時辰之後到。
萬萬沒想到,僅僅半個時辰的時間門,天空一聲巨響,便有人閃亮登場。
龍濉叉腰站在時絨的“特快號”雲舟上,呼吸著城外新鮮的空氣,頗有種刑滿釋放的快樂。
一眼瞅到了溪澗內的中人,興奮不已地搖著手:“嗨~就是你們小隊缺人吧?!”
他轉頭又去喊行舟裡頭的人:“絨姐,快出來呀,我們到了!是梓哥的隊伍,這下可好,都是熟人,咱們可以直接過去接管了!”
“噓,什麼接管不接管的。”
時絨挑簾懶洋洋從行舟裡頭走出來:“小點聲,人家不要麵子的嗎?”
玄梓:“???”
我可謝謝你嗷!
羅倩也呆了呆,她明明隻申請了一個人的位置調動,怎麼上頭還派了兩個人過來?還是兩個土匪?
……
“前頭有情況。”
時絨解釋了她的來意,“這山澗下頭有一處溶洞,溶洞裡麵藏了喪屍,級彆不高,但是數量挺多。第一梯隊的長老已經走遠了,不好掉頭回來,便派我和龍濉過來馳援了。”
“啊?”玄梓還有些懵,“哪裡來的消息?”
怎麼第一梯隊長老過去的時候,都沒察覺。
時絨得意且篤定:“我師尊說的。”
原本被安排來輪班的是她,師尊見她要出城,心裡頭掛念,便鋪開神識提前給她探了路。
這一下探出了問題。
師尊怕他們小隊人手不夠,壓在城裡的龍濉這才得以見天日,被派出去給她做幫手。
專業捧哏小奶龍舉手歡呼:“道君英明!”
羅倩:“……”
她還沒來得及問一句前路危險,有沒有人願意去一趟海上壁壘,便見雲舟的垂簾再次被一隻手挑開。
有人誇張地穿著一身堅實的重型防具,從裡頭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水眸笑眯眯的,自帶社牛感。
跟著龍濉高呼:“道君英明~”
玄梓微愣。
羅倩心口驟然一跳:“桑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