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什麼時候醒的?”寧星洲清清嗓子,故作沉穩地問道。
他心裡尷尬地不行,幾乎想原地自閉。剛剛那一波,他還不知道得麵目猙獰成什麼樣呢,對方不會把他當神經病吧?
床上的某人沉默了一會,半天才吐出兩個字,“剛剛。”
他的臉上綁了好幾層紗布,隻餘下眼睛、嘴巴和鼻孔,聲音因此又甕又沉。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寧星洲,半晌,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唐突,彆彆扭扭地偏過腦袋,沒再說話。沒問自己為何會在這裡,也沒問對方是誰,像是收斂了全部的好奇心。
得,估計自己剛剛那丟臉的樣子都被看見了。寧星洲正了正臉色,毅然決然地決定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感覺怎麼樣?需要幫你叫醫生過來嘛?”他問。
“不用。”依舊是簡短的兩個字,惜字如金,語氣毫無波瀾。
對方的反應冷淡,寧星洲卻也不覺得尷尬,繼續找話題,“誒對了,你是怎麼招惹上那些社會混混的?竟然一群大老爺們欺負你一個高中生,太不要臉了!”
他義憤填膺地感歎著,當事人卻一言不發,半晌沒憋出個字。
這麼高冷的嘛!
寧星洲撐著下巴,小手指指尖輕點著臉頰,眼巴巴地望著床上的病患,“嗐,兄弟,給個回應成不?自言自語好無聊啊……”
床上的人似乎有一瞬間的僵硬,而後嗤笑一聲,聲音總算有了些許波瀾,“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知道。”
得了回應,寧星洲眼前一亮。對方顯然沒興趣聊這個話題,他也沒再繼續刨根究底,“那就不說這個了。明天周一,你肯定去不成學校了,記得老師的聯係方式嗎?我幫你請個假?”
床上的病患偏過腦袋,目光緊緊盯著寧星洲,半晌不語。
他不認識這個自來熟的家夥,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可是……對方的表現實在太過怪異,壓根就不像是對待一個初次見麵的未成年傷患的正常態度。
“怎……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寧星洲被對方盯得彆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疑惑地問道。
“你認識我?”明明是疑問句,卻愣是被說出一股篤定的意味。
寧星洲心裡咯噔一下,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作為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叨叨了半天卻沒問對方姓名,也沒問對方家長的聯係方式,卻在這盤算著給人請假,也太奇怪了點吧!
都怪係統一下子給了他太多信息量,導致兩人信息不對等,他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知道對方叫陸淵,也知道對方是私生子,母親已故,父親不在身邊。也因此,完全沒想起來詢問對方這些常識性問題,反倒是讓對方瞧出了些不對。
這時候若是再矢口否認,反倒說不過去。
“哈……哈哈,算是吧。”寧星洲尷尬地笑了笑,絞儘腦汁地想著借口,“其實我最近準備轉到你們學校,為了提前熟悉情況去學校論壇上逛了逛,看到不少關於你的帖子,就眼熟了。哦對,我叫寧星洲,以後應該就是校友了,請多指教。”
臨時編出個這麼合情合理的借口,寧星洲不禁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讚。
“哦。”陸淵淡淡應了聲,看樣子似乎是被糊弄過去了。他遲疑了會,也沒報什麼號碼,而是用力撐起身,儼然一副要下床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