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他麼腦子有坑吧?逃命的時候都能發呆?進來!”
寧星洲的意識剛一蘇醒,就感受到一陣大力拖拽,胳膊連帶著右肩猛地一痛,伴隨著“砰砰”撞門聲和一陣古怪的嘶吼,寧星洲睜開了眼。
透過門的玻璃窗,依稀能看到幾張猙獰腐爛的臉,眼球凸出,大張著嘴巴,血肉模糊得辨不出麵容。寧星洲腿一軟,驚得摔在地上,隻覺得心臟漏跳了一拍,腦袋嗡嗡作響。
先前被拉扯的胳膊還隱隱作痛,似乎是在提醒著他此時此刻所處環境的真實性。如果不是某個人強行拽了他一把,他現在可能已經是門外那群怪物的腹中餐了。
“真是絕了,平時呆不拉幾就算了,生死關頭都能被直接嚇傻,真夠沒用的。”
頭頂上傳來一陣,語氣很是不耐煩,寧星洲順著聲音望去,對方穿著一身無袖的運動服,暴露在外麵的肌肉線條流暢而圓潤,長得很帥,隻是此刻衣衫淩亂,眉眼間的嫌惡之情溢於言表,平白添了些許猙獰。
這似乎是他頭一次剛進入世界就參與到了小世界劇情當中。
寧星洲呆呆地盯著他看了兩秒,卻沒因為對方惡劣的態度而生氣,反而眉眼彎了彎,禮貌地笑道:“謝謝你。”
這人嘴裡雖沒什麼好話,卻在危急關頭伸手拉了他一把,在人人自危的時候還分出心來救他一命,是個很好的人。
那人明顯愣了一下,臉上的嫌棄之情都有一瞬間的僵硬,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寧星洲這態度,他也不太好意思繼續責怪。
“以後可長點腦子吧。”他半天扔下這麼一句,便有些煩躁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思索著要怎麼擺脫眼下的困境。
這屋子裡沒幾個靠譜的,個彆膽小的女生一個勁地哭,吵得人腦殼疼。唯一一個看起來身材比較高大,也很冷靜的,倒是可以考慮合作一下……
視線觸及到角落一位倚牆而立的男人,他心念一動,壓下心中的煩躁,主動上前搭話,“兄弟,你哪個班的?我是金融2班的段思宇,認識一下?”
誰知這人置若罔聞,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段思宇壓著心中躥上來的火氣,抬手拍了下對方的肩膀,剛想再說點什麼,視線便猛地天旋地轉,伴隨著一陣劇痛,“嘭”地一下被掀翻在地上。
“準你碰我了?”低沉的嗓音透著無邊冷意,頎長的身影背著光,隱約能看見那雙淡色瞳仁中閃爍著的森然殺機。
段思宇毫不懷疑,剛剛那一瞬間,對方確實想要殺掉自己。那樣的眼神,根本就不像什麼大學生,反倒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鬼,饒是門外那幾隻咆哮著要吃人的怪物,都不曾帶給他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個人,他惹不起。
這樣的認知讓他迅速冷靜下來,生生按捺住了自己的爆脾氣,儘管被莫名其妙掀翻在地,他也沒敢發作。
寧星洲注意到這裡的動靜,也顧不上適應這裡的環境,小跑著趕過來,將段思宇從地上扶起,“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
一瞬間,無論是段思宇,還是那名動手的男人,臉色都變得有些微妙。
“我沒事,不用你操心。”段思宇動作僵硬地將胳膊從寧星洲手裡抽出,強忍著腿骨傳來的陣痛,麵無表情地開口。
寧星洲還是不太放心,伸手在段思宇身上摸索著檢查傷勢,誰知段思宇臉色一綠,麵色古怪地拍開寧星洲,迅速起身退後了好幾米,一副害怕沾上什麼臟東西的架勢。
寧星洲見他動作乾脆利索,倒也不像是有什麼大礙,便不再多問什麼,轉而望向了先前那個出手攻擊的家夥。
這是個容貌很出眾的男人,眉眼深邃,瞳色淺淡,有種混血的感覺,穿著一身陽光乾淨的休閒服,與他此刻的陰鬱氣質格格不入。
看到他,寧星洲隱約明白了氣場二字的含義,這人就這麼平常地站在那裡,無需言語,就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周身仿佛有一道凝為實質的屏障,讓人無法接近。
他的目光淡薄得可怕,視線落在寧星洲身上,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饒是寧星洲心理素質過硬,都忍不住升起一陣濃烈的森然之感。
寧星洲清晰地感受到了這人對他的強烈敵意,這讓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門外怪物的咆哮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寧星洲一個激靈,若有所悟。或許,這人的敵意,源於極端環境下產生的過激反應?又或者,這人與原身之間……有仇?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是什麼好事。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指了指門外,不避不閃地對上了那雙冷漠的眸子,溫聲道:“外麵的情況不太妙,大家都自己人,彆衝動。”
眼前人的聲音清澈好聽,仿佛有種安撫人心的魔力,和記憶中一樣溫和無害。
男人的瞳孔驀地縮緊,似是想起什麼令人憎惡的畫麵般,條件反射地扼住寧星洲的脖子,一個轉身,將人抵在身後的牆壁上。
周圍瞬間爆起數聲尖叫,段思宇見狀想衝上去,卻牽扯到腿上的傷摔在地上,隻能試圖通過大聲咆哮來阻止,場麵一片混亂。
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讓寧星洲腦袋發暈,喉間隻能發出微弱的“嗬嗬”聲,對方的力氣大得可怕,任憑他拚命掙紮,也是徒勞無功。
才剛進入這個世界,就要宣告失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