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行扛著破門而出,寧星洲整個人都是懵的,黎淵的移動速度很快,寧星洲隻覺得頭暈目眩,腸胃被擠壓得難受,體驗感極差,等黎淵停下來,他便扶著牆一陣乾嘔。
直到黎淵默默給他遞了些水和食物,寧星洲才意識到自己被黎淵帶到了學校附近的一間超市。
所以,關鍵時刻,還是黎淵救了他。
寧星洲猛然意識到,在末世這樣的大環境下,菜就是原罪,實力不濟還想改變劇情,恐怕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困難得多。
“那個……謝謝你救我……”寧星洲結結巴巴地道謝,臉上臊得一片通紅,明明之前還說大話要保護人家,結果還得靠人救,真是有夠丟臉的。
想到之前困在教學樓門邊的情況,寧星洲心頭一緊,出聲問道:“段思宇呢?他有逃出來麼?”
從他的視角,並沒有看到是黎淵踹門而出,所以他想當然地以為最後生死關頭,是段思宇把門砸開了。
而他後麵被黎淵扛在肩上,頭朝下,壓根就沒看見黎淵把人扔喪屍群不管不顧,才會有此一問。
“……沒注意。”黎淵倒是答得臉不紅,心不跳。
“好吧……不過他挺厲害的,應該也能順利逃掉。”眼下的情況,寧星洲隻能儘可能往好的方麵想,他心裡覺得這樣突然的分開很可惜,但他也沒無腦到要求黎淵回頭去找。
在他的認知裡,以段思宇的能力,存活概率應該比他要大很多。還有單肖他們,雖然隻有一麵之緣,寧星洲也由衷地希望他們都能好好的。
“嗯。”黎淵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想到前世的一些事,思緒有些放空。
前世的他,同樣是帶著寧星洲逃到了這個超市,隻不過那時候曆經艱辛,好幾次生死一瞬,遠不如這次這般輕而易舉。
那些人的選擇一如當年,同樣,所有人都被那個叫單肖的家夥蒙在鼓裡,作為第一批覺醒能力的人,單肖故意封閉教學樓,然後混進逃跑的人群中,一遍遍地試驗自己的能力。
那家夥的能力類似於精神控製,但必須以名字為媒介,所以當初互相介紹時他才會一遍又一遍地確認大家的名字。他可以通過名字,操縱人的潛意識,他說段思宇敲不開玻璃門,對方就必然敲不開。
隻可惜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前世他們破門失敗,於圍攻中狼狽地逃向後門,可事實上,後門也早已被單肖鎖上,故意將大家引過去,也隻是為了欣賞他們絕望的表情。
當時的他們還不知道喪屍的要害,隻能不停地突圍逃跑,後來單肖玩崩了,把命作沒了,他們才得以存活。而他們這群人裡麵,最後活下來的,也隻有他和寧星洲兩個。
不過這次,情況應該大不相同了。
前世的段思宇早早就被同化成喪屍,而這一次,他已經把那道“不可能破開”的玻璃門破開,至於能不能從喪屍口中活下來,全看段思宇自己的造化。
起初黎淵是抱著一種看戲的心態,本想看看沒了自己,輕信他人的寧星洲會被折騰成什麼慘樣,可真事到臨頭,他發現自己還是沒法做到袖手旁觀。
他自己還是人類,就無法容忍寧星洲被迫變成喪屍。就算要變,也隻能是自己變成喪屍後將對方同化。
想到這,黎淵眸光暗了暗,在寧星洲錯愕的目光之下,蹲下身,抬手捏住他的臉頰,細細打量。
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對方的模樣太過出挑,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太甜太乾淨,讓人根本無法移開目光。
而此刻,那雙黑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滿是困惑,雙唇因為被他捏著臉頰而微微嘟起,飽滿又紅潤,實在是很可愛。
有時候他不禁會想,對方真就是按照他最喜歡的樣子長的,就連頭發絲都精準踩在他的審美點上。可誰能想到,這麼乖巧而乾淨的人,骨子裡卻是個心黑的,當初他是栽了個徹底,一次次地相信對方,卻又一次次被背叛。
想到前世的經曆,黎淵呼吸急促了些,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收緊。
“腫……腫麼了?”寧星洲痛得倒吸了口涼氣,有些委屈地看著黎淵。
他懷疑對方有施虐傾向,這以後還得厚臉皮賴在對方身邊,他怕是少不了皮肉之苦,實在是太慘了吧……
“……”黎淵沉默片刻,神色複雜地鬆開了手。
他隱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前世他摸爬滾打了許多年,什麼肮臟的手段沒見過,而對付寧星洲這種叛徒,有無數種酷刑可以用。可問題是,他明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卻依舊不願意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他。
甚至於,對上那雙乾乾淨淨的眸子時,他都無法將對方與叛徒二字聯係在一起。距離拉近時,依舊會覺得心動,也依舊會想要與對方親近……
過大的力道在寧星洲臉上留下兩道明顯的紅印,寧星洲揉揉臉頰,張張嘴巴,隻覺得牙根都跟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