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也覺得,社會上充斥著一股戾氣……”孟陽龍苦笑著點點頭:“人與人之間有一種莫名的仇恨。隻要有一點芥蒂,就上升到語言侮辱,進而甚至是肢體衝突,就比如我們去見楚科維奇,本來隻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竟然演變成了一場衝突……”頓了一下,孟陽龍把話題回到了眼下:“我是軍人,我也明白,戰爭不是好玩的事,但至少眼下我們對契卡的戰爭無可避免。”
“這個我認同。”蒼浩一字一頓道:“我們一定會勝利。”
七號囚犯點了點頭:“我已經老了,做不了什麼,我隻能忠心祝願你們贏得這場戰爭,有些注定應該被埋進垃圾堆的東西,不要再讓它們沉渣泛起,否則對這個世界是一場難以言喻的災難,”
“我也這麼想,還有就是,我要再次對你表示敬佩。”蒼浩由衷的說道:“你寧可犧牲自己後半生的自由,也要摧毀邪惡的克格勃,這份勇氣不是常人能具備的,”
“我相信你具備。”七號囚犯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蒼浩的肩膀:“我會看著的。”
又跟七號囚犯聊了一會,蒼浩和孟陽龍起身告辭了。
上了直升機之後,蒼浩直接就問孟陽龍:“我告訴過你,當初潛伏我身邊的那個契卡就叫雷澤諾夫,為什麼你沒有任何表示,”
“見鬼。”孟陽龍無奈的搖搖頭:“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稱呼‘七號囚犯’,我差點忘了這個人真實姓名。剛才他要是不說,我甚至都沒想起,原來他跟那個契卡是本家。”
孟陽龍的理由是真實的,不要說一個人可能會忘記彆人的真實姓名,甚至自己都可能忘記自己。
蒼浩聽說,一些常年從事情報工作的人,需要經常改換身份,名字變了又變。因為經常需要代入到新的身份當中,多年過去,他們甚至想不起來自己原來叫什麼。
孟陽龍瞥了一眼蒼浩:“你不會認為七號囚犯跟那個契卡有關係吧,”
“或許隻是巧合吧。”蒼浩沒有說太多,事實上,蒼浩覺得兩個人之間應該存在某種血緣關係,因為契卡的那個雷澤諾夫與這位老雷澤諾夫在相貌上頗有些相似之處。
更重要的是,蒼浩提起那個雷澤諾夫的時候,並沒有說出是男是女,但七號囚犯主動表示那個人不會是自己的“遠房侄子”。
這也就是說,七號囚犯有所隱瞞,不過現在沒證據可以表明兩個人之間到底有沒有關聯,再加上老雷澤諾夫本人刻意回避這個話題,也就沒有辦法追究什麼了。
“但願是巧合吧。”孟陽龍的語氣再次變得無奈起來:“雖然說,七號囚犯已經是老人,但他掌握的很多經驗和技術,還是我們可茲利用的。如果契卡那邊真的出現了他的親人,他必然會有所顧忌,這對我們不利。”
“我挺佩服他的。”蒼浩往舷窗外看去,看著那座漸行漸遠的島,深深的道:“他考慮事情很周全,知道自己投誠後克格勃會株連九族,所以放棄了個人家庭生活,而且耐心的等到了母親辭世。但任何在這個世界上都是有親屬的,正是因為克格勃會株連九族,很難說是不是有其他無辜者遭殃。”
“在那個年代,無辜者流的血太多了,已經沒有辦法申討什麼。”孟陽龍沉重的搖了搖頭:“幸好那個時代已經過去,”
“本來,我不太願意卷入跟契卡的戰爭,但現在……”冷冷一笑,蒼浩一字一頓的道:“第一、我不允許任何人攪亂我生活的這片土地;第二、七號囚犯的個人經曆讓我很感慨,我不希望這種悲慘的遭遇再次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我希望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既然契卡想要重新回到黑暗時代,那就讓他們自己留在黑暗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