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野晴又問:“可你想過沒有,這些事跟你沒直接關係,你完全可以做個旁觀者。”
“我當然知道……”輕歎了一口氣,蒼浩又道:“我也想過,如果這些事情沒讓我碰上,我當然不會主動殺上門去要跟人家拚個你死我活。但既然讓我碰上了,我就沒有不管的道理,能夠為這個世界鏟除一些邪惡,能為人們帶來更多一些的安寧和幸福,也算我蒼浩沒有白活這一世。”
萬鵬進來給今野晴送飯,這個時候不失時機的發揮了烏鴉本色:“老大,你放心,我們兄弟會跟你一起去死的,”
“你這份情誼讓我很感動……”蒼浩咳嗽兩聲,有點尷尬的道:“不過,如果能好好的活著,我是不會選擇死的,”
今野晴白了萬鵬一眼,問蒼浩:“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一定會跟他們鬥到底,但這場戰爭跟我們過去經曆過的不同,非常的複雜……”說到這裡,蒼浩歎了一口氣:“尤其是眼下,更複雜了,”
今野晴問了一句:“怎麼複雜,”
“且不說形勢波雲詭譎,各方麵的關係也難以處理……在醫院的時候,嚴月蓉看到我,第一句話是‘你去哪兒了,’”
今野晴撓撓頭:“這有什麼問題嗎,”
“這年頭吧,流行問‘去哪兒了,’,一個‘爸爸去哪兒了,’給孩子全整懵了,一個‘時間去哪兒了,’給大人全整懵了,一架馬航飛機去哪兒了,給地球人全都整懵了……這特麼就是一個懵圈的時代,”
萬鵬插了一句:“希望下一次是‘東瀛去哪兒了,’”
今野晴拿起一個靠枕向萬鵬砸過去,萬鵬沒躲過去,雖然靠枕很軟,卻也把萬鵬給砸懵了:“你乾嘛,”馬上的,萬鵬想起來:“哦,對了,你也是東瀛人……”
蒼浩白了萬鵬一眼,接著對今野晴道:“嚴月蓉問我‘去哪兒了,’,我倒是沒懵圈,而是有點不安。我能感覺到,隨著孟陽龍越來越重用我,嚴月蓉也就越來越不信任我,同時她認為自己漸漸被架空了。而孟陽龍的所作所為,還在進一步強化嚴月蓉的懷疑。”
今野晴又問了一句:“那又怎麼樣,”
“強龍難壓地頭蛇,孟陽龍是強龍,嚴月蓉正是地頭蛇。嚴月蓉如果想要重新鞏固自己的地位,可能做得出來任何事……”頓了頓,蒼浩一字一頓的道:“你永遠不要懷疑政客做事是沒有底線的,”
今野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
“還有就是,昨晚的狙擊手也很詭異……”搖了搖頭,蒼浩困惑的道:“當然不是咱們血獅的人,也不是軍隊和警方的人……我找不到任何人有嫌疑,”
這個時候,萬鵬倒是說了兩句有價值的推測:“這個狙擊手開槍打了死鐮,卻沒有向你和七號囚犯開槍,說明至少是契卡的敵人,”
“沒錯。”蒼浩點了點頭:“不過,很多時候,敵人的敵人也未必是朋友。”
萬鵬提出:“我覺得,聯邦安全局方麵很有嫌疑,你應該跟他們溝通一下。”
這話倒是應了蒼浩的推測,本來蒼浩也想跟阿芙羅拉聊聊,不過沒想到的是阿芙羅拉主動找來了。
她給打過來電話,直接提出找個地方見麵談談,作風潑辣很符合俄國女孩的性格特征。
蒼浩約在多林寺附近的咖啡屋,阿芙羅拉一見麵就問:“昨晚出什麼事了,”
“契卡發動突然襲擊,傷了一些人……”蒼浩觀察著阿芙羅拉,試探著問道:“你昨晚去哪了,”
“我在睡覺,”阿芙羅拉一攤雙手,非常無奈的道:“本來,聯邦安全局這一次來到你們國家,有一整套工作方案。結果大家現在全犧牲了,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也不知道該乾些什麼,每天無所事事就隻有睡覺了……”
阿芙羅拉的表情很無奈,又有些失落,很符合當下的形勢。
不過蒼浩還是有些懷疑:“你昨晚真的沒乾什麼,”
“你什麼意思,不會懷疑是我向契卡透露情報吧,”
“那倒不是。”蒼浩搖了搖頭:“昨晚在最關鍵的時候,有一個人開槍射傷了死鐮,我想找到這個人當麵對他表示感謝,”
“如果我在場,肯定要幫你的,不過很遺憾不是我……”阿芙羅拉撇了撇嘴:“讓你這麼一說,我倒有些擔憂了,”
“為什麼,”
“本來事情很明白,就是我們、你們還有契卡總共三方,如果突然出現第四方勢力……”阿芙羅拉說著,眉頭微微皺起:“局麵不是更加複雜了嗎,”
“沒錯。”蒼浩仔細觀察著阿芙羅拉,覺得不像說謊的樣子,昨晚那幾槍可能確實跟阿芙羅拉沒有關係。
然而,這也僅僅隻是一種可能,像她這種特工都經受過嚴格的反測謊訓練。
連測謊儀都可能被欺騙,僅僅通過微表情和動作很難判斷阿芙羅拉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反正蒼浩對此持懷疑態度。
至於那幾槍如果真是阿芙羅拉開的,為什麼此時阿芙羅拉不肯承認,則是另一個層麵的問題。
這些特工心思縝密且詭計多端,哪怕看起來很實在的說了一些心裡話,也必須保持足夠的警惕。
蒼浩很清楚,他們可能做出任何出人意料的事情,全因背後有外界看不到的利益鏈作怪。
“不管怎麼說,契卡的陰謀又一次挫敗了,這就值得慶祝……”阿芙羅拉說罷,叫過侍者,要了一瓶伏特加。而這家咖啡屋竟然還真有伏特加,阿芙羅拉也不管蒼浩,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即一飲而儘:“我依然感覺自己像個廢人,”
“你不關心昨晚的經過,不想知道雷澤諾夫說了些什麼,”
“他說什麼了,”沒等蒼浩回答,阿芙羅拉又道:“我估計,他們的行動已經失敗,差不多應該撤走了,如果留下來隻會引發難以處理的麻煩,”
“那麼說你的工作也就結束了。”
“沒錯。”阿芙羅拉更加頹廢了:“所以我根本不關心發生了些什麼……接下來,我會奉召回國,也許會被追究這一次行動失利的責任,也許什麼事都沒有。無論如何,我當警察的打算,肯定是泡湯了……”
想到自己跟這位俄國女特工的合作還沒開始,卻轉眼就要結束了,蒼浩隱隱有些失落:“不如……”
“怎麼樣,”
“咱們把契卡再請回來吧。”
“你瘋了吧,” 阿芙羅拉驚訝的看著蒼浩:“你希望那幫瘋子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為非作歹,”
“當然不,隻不過嘛……”蒼浩笑了笑,深深的道:“我覺得契卡本來也不會走,”
阿芙羅拉很奇怪的問:“為什麼,”
蒼浩隻是回了一句:“沒有為什麼,我就是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蒼浩的手機響了,是孟陽龍的私人電話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