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人到底是誰?
她自認:“我不過是個無根的浮萍, 四處漂泊之人。”
蕭心月自己也隱瞞了真實身份,故而並沒有去尋根問底。算上這次與處理傷口那次,她一共被對方救了兩回,這恩情是怎麼都欠下的了。
“恩人兩次相救, 這救命之恩重如山, 我實在是無以為報……”
周書人按住了她的手:“嗐, 什麼報不報的,等你有錢,請我吃一頓飯就行了。”
“這……”
蕭心月隻要聯係到任何一個與驀山派交好的門派, 便能借到許多錢, 隻是如此重恩卻隻請恩人吃一頓飯, 實在是有損道義。
“彆這這那那的了,我瞧你惹上了魔教,對方似乎知道你要去那裡, 在各個關口、渡口都布置了人手,你除非是真有翅膀,不然你彆往西去了。”周書人道。
蕭心月心中一凜,周書人的話提醒了她,她跟師兄弟們被追殺前約定了若是中途出了什麼事,回驀山派的路不安全的話, 就去最近的遙山宗集合。
為什麼魔教會提早在西行的路上布置這麼多人手?難道魔教早就知道她要去遙山宗?
還是說, 師兄弟們出了事, 魔教從他們的口中探聽到自己的蹤跡了?
想到這裡, 蕭心月便決定不能繼續西行了, 她要找機會回到江都。
她認同了周書人的話:“恩人說的是, 我確實不能再往西去了。”
“那往東去吧, 反其道而行之。不過後麵有追兵的話, 這麼回去隻會自投羅網。”
蕭心月麵色古怪地問:“恩人便不問我為何被追殺嗎?”
“嗐,問了你又不一定回答,答的又不一定是實話,我為何要強人所難呢?江湖兒女嘛,誰沒點小秘密了?大家心中有數就成。”周書人頗為豁達地道。
阿酉看出蕭心月的警惕,笑道:“雲溪姑娘,你其實不必緊張,恩人她並非壞人……”
然後她就跟蕭心月說了她與周書人相遇時候的事情:
阿酉其實姓林,是江西鄱陽人,本是商家女。因林家經常有貨物要走鏢,所以她跟威震鏢局的總鏢頭之子蔣吟孟也有了往來。
蔣吟孟相中了她,便來林家提了親。她爹也十分歡喜,覺得聯姻後,自家的生意就更有保障了。
然而她歡天喜地地嫁入威震鏢局後,卻發現蔣吟孟是個喜歡打女人的,才成親三天,她便被他以回家沒能立刻出來迎接他為由給打了一巴掌。
林酉回家訴苦,她爹卻勸她看在兩家有合作的份上隱忍下來。她無處可去,最終隻能聽話地隱忍,但換來的卻是他變本加厲的拳打腳踢。
說來十分可笑,她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學會了一些三腳貓功夫。然而蔣吟孟自幼便跟他爹走鏢,功夫遠在她之上,她往往會被打得無力還擊。
終於,林酉忍受不了,她趁機逃了出來。
然而蔣吟孟不肯放過她,親自追了出來,在她即將被抓回去的時候,就是路過的周書人救了她。
蔣吟孟打不過周書人,隻能以林家為要挾。
周書人問林酉:“他們不管你的死活,你為何要管他們的死活?”
林酉竟然覺得這句大逆不道的話很有道理,所以她說:“你們威震鏢局怎麼說在江湖中也享有一些名聲和地位,況且走鏢靠的除了功夫外,便是口碑。你們若是報複林家,隻怕壞了口碑,正好還能讓人看看你們威震鏢局是如何對付與之有合作往來的商賈的。”
這是鏢局的軟肋,蔣吟孟無奈,隻能離去。他離開前,林酉還問他要了一份和離書,上麵寫上是因為他愛打妻子,妻子才與他和離的。
他不乾,周書人便把他的左手擰斷了,為了保住右手,他不得不趕緊應下,放了林酉自由。
儘管知道他離開後一定會四處抹黑她,可她不在乎,反正她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周書人浪跡天涯。
蕭心月十分訝異:“憨厚的蔣吟孟竟是那等人?!”
“聽這話,雲溪姑娘認識那蔣賤人?”林酉問。
蕭心月:“……,聽說過。”
她把目光方向其餘女子,“諸位也都是這樣的遭遇嗎?”
其餘女子七嘴八舌地把自己的經曆給蕭心月說了遍。她們這些人裡大多數都是不會武功的尋常人家的女子,有的是在被惡霸逼良為娼時為周書人所救,有的是在被歹人意圖侵犯時所救,還有的是試圖尋思時被開導重新燃起生存下去的希望……
總而言之,這些女子無一例外都是些身世可憐,又被逼走投無路的普通女子。
就拿被周書人從歹人的手中救下的女子來說,她本來也沒必要跟周書人四處流浪的,隻因有村民曾經看見她被歹人帶走,所以村子裡都在傳她沒了清白。
她的爹娘嫌棄她丟人,恨不得她去死。她萬般無奈,也險些尋死,最後被周書人開導了。她本來決定給周書人當婢女的,可周書人不要人伺候,於是就當起了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