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我的主意。”周珠英的聲音自院門外傳來。
幽嶸璘一驚,連蕭心月都有些詫異,周珠英會來這裡。
將幽嶸璘等人團團圍住的蕭心月的手下往旁邊退開,給周珠英讓出了一條路來。隻見周珠英麵無表情、殺氣騰騰地從外頭進來,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幽嶸璘,仿佛在盯一個死人。
“教、教主!”幽嶸璘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他的那些手下卻已經被嚇得跪了下來。
他們就說,教主怎麼可能是假的呢?他們刺殺教主的時候,教主可是一動不動,絲毫不畏懼他們的,那樣氣定神閒,那樣胸有成竹,怎麼可能是假教主?假教主壓根就不會有這等氣勢!
完蛋了,教主知道他們刺殺她,她一定會對他們很失望,然後殺了他們的!
“夫人。”蕭心月喊了聲,“你怎麼……過來了?”
周珠英沒有回應蕭心月,反而看著幽嶸璘,一字一句地道:“我懷疑月長鉤對我有二心,他要背叛我,所以我借此次機會,讓聖女將人扣下關在地牢處。然後再看他是否有我不知道的同謀在幫他,再看他被人救出來以後,要如何對我。眼下,我已經十分確定他已經背叛了我。”
幽嶸璘仔細琢磨這事,覺得十分有道理。他恨月長鉤恨得咬牙切齒:“他果然要借我的刀來殺教主,好讓自己上位!果然卑鄙無恥!”
“你心裡懷疑他,但是同樣的,你也相信了他的話,懷疑我的真假。”周珠英字字誅心,幽嶸璘內心慚愧,冷汗涔涔。
“教主,屬下、屬下知道錯了!”幽嶸璘也跪了下來,“屬下不敢殺教主,隻是讓他們假裝試探一下,屬下……”
“你覺得若不是我看出他們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我會這麼輕易地放他們離開?”周珠英反問。
幽嶸璘匍匐在地:“屬下愚鈍,都是屬下的錯,求教主責罰!”
“罰不罰你再說,我要你立馬召集千機教的教眾,拿著我的信物告訴他們,月長鉤背叛我,背叛千機教,偷走了教主令,圖謀不軌。我要你們將他以及他的黨羽都搜查出來,不管是誰,隻要拿著月長鉤的人頭來見,那右護法之位,便是他的!”
幽嶸璘頓生萬丈豪情、心情澎湃,道:“是!”
“不過教主,信物是……”
周珠英拿出兩顆紅寶石給他,他一眼就認出它們來:“這是玄鐵椅上的……屬下領命!”
“那剩下的事,就交給聖女了。”周珠英嘴上正兒八經,實際上趁彆人沒看見,朝蕭心月擠了擠眼睛。
蕭心月會心一笑,讓一個手下將她護送回去。
周珠英走遠之後,才大大地鬆了口氣:好險!
她被人刺殺的時候,確實有些被嚇到了。可是冷靜下來後想了想,對方雖然要殺她,但是完全沒有下死手,後來撤退得也太徹底,使得她對殺手的目的有些疑惑。
再想到這件事是發生在月長鉤被人救走之後,所以她不管怎麼想都覺得這事跟魔教有關係。
鑒於平常對她寸步不離的蕭心月,今日莫名其妙沒有陪同,她心底將這一係列之事都串聯在了一起。
於是她跑回去找林酉,問:“照見去哪兒了?”
林酉支支吾吾地問:“閣主,你怎麼關心這個?”
“你若還當我是雲溪閣的閣主,那就告訴我,她在哪裡。”
林酉果斷地選擇了聽周珠英的,她說出了蕭心月的所在之處。周珠英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幽嶸璘在質疑她的身份,所以就有了她扮豬吃老虎的那一幕。
雖然她沒有什麼武功,可她的身份就是她的底氣。
蕭心月也曾說過,她麵無表情的時候特彆唬人,所以她就打算從氣勢上先把魔教眾人給唬住,沒想到真成了!
什麼教主令、信物,當然是基於她腦中閃現的那些記憶片段的基礎上胡謅的,她也沒有信心能讓魔教教眾都聽她的,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在月長鉤散布自己是假教主之前,將其叛徒的身份坐實了。
所以與其說這是她與月長鉤的較量,倒不如說是她與魔尊之間的博弈。她雖然嘴上跟蕭心月說必要的時候向魔尊妥協,可她果然還是不想給魔尊當爐鼎呢!
她要借著魔尊不敢引來太多敵人而不能讓人知道自己的存在這一弱點來牽製他,同時把千機教真正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
周珠英等到了晚上,才看見蕭心月回來,她迫切地把蕭心月拉到麵前,仔細檢查一番才道:“我走之後,你們沒有打起來吧?”
蕭心月寵溺地看著她:“你都把事情處理好了,我們怎麼會打起來!我的夫人,可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呢!”
周珠英略得意:“那必須的,我也不是吃乾飯的!”
“那麼,能乾的夫人能否告訴我,為何要冒險過來?”
蕭心月雖然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但周珠英看到了一絲危險,她訕笑:“我那不是擔心你嘛!而且,你以我為餌,引出幽嶸璘他們,我也沒跟你算賬呀!”
蕭心月的神色一僵,解釋道:“我沒有事先告訴你是我的不對。”
“你也知道你不對,那你怎麼還跑來責怪我?再說,你不跟我說,就不怕我壞了你的計劃?”周珠英越想越生氣,她又不是什麼生長在溫室裡的花朵,需要蕭心月小心翼翼地保護到這種地步!
“陽春,對不起。我——”
“我知道你就是想讓我無憂無慮地生活,你想為我遮風擋雨,為我將所有的煩惱都擋在外頭。但,其實我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為我所作的這一切,就好像是你在補償我一般。我希望你將我當成能與你並肩作戰的愛人,而不是隻能被你庇護的雛鳥。”
蕭心月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眼神堅毅:“陽春,你聽我說。”
“好吧,你說吧!”